第334章 記得下輩子,別光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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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禮聲歇,老者退至一旁。
    將方寸台正中央的位置空了出來。
    一名身著黑衣的侍者捧著一隻巨大的紅木箱走上台,箱口敞開,黑洞洞的對著眾人。
    “攻台者,抽簽!”
    台下騷動起來。
    一百家外圍勢力的代表。
    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依次上前。
    趁著眾人紛紛抽取號牌功夫。
    老者繼續唱道。
    “第一日攻擂的規則很簡單。”
    “一百枚號牌裏,五十枚陽牌和五十枚陰牌。”
    “獲得陰陽兩牌者,即可直接晉級。”
    “不論手段,無有規則。”
    隨著抽簽完畢。
    老者退到擂台邊緣。
    雙手籠在袖子裏,眼皮耷拉著。
    巨大的擂台之上,一百人如同棋盤上的楚漢兩軍,互相對峙。
    誰都沒有腦殘到,直接衝出去。
    五十人執白,為陽。
    五十人執黑,為陰。
    看起來是一對一的匹配,隻要贏了一人就能晉級。
    但這賬,不是這麽算的。
    沒人規定,一定要找那個“對手”。
    也沒人規定,不能一群人圍毆一個。
    第一個衝出去,對麵很可能衝出來十幾號人。
    花了百億入場券,倒是其次。
    二十年才舉辦一次的世家洗牌。
    誰也不想在這第一關就成了墊腳石。
    遠處觀禮台上。
    偶爾傳來幾聲茶蓋磕碰杯沿的脆響。
    台下是修羅場,台上是戲園子。
    十六散座席位中。
    “壁水貐”家主,俞錢。
    百無聊賴地剝著瓜子。
    “這屆的參賽者,膽子似乎都不大。”
    旁邊一名身著錦衣的胖子立刻接話,語氣戲謔。
    “這可是要命的,誰敢輕易送?”
    “況且,前三天的攻擂期。”
    “所有的流程,都被那些人研究清楚了。”
    “第一天這種模式,越到後麵越有利。”
    “畢竟一百人的場麵太混亂了。”
    “不過,這僵局也該破了。”
    話音剛落,擂台東南角。
    一名抽到陽牌的壯漢,踏出一步。
    “劉三手,出來。”
    被點名的劉三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趙……趙鐵頭,你想幹什麽?”
    “幹什麽?”趙鐵頭咧開嘴,“咱倆那筆爛賬,也是時候算算了。”
    “三年前,你偷了我趙家一批貨。”
    “今天,把你手裏的陰牌給我。”
    “這事兒,就算翻篇。”
    劉三手吞了口唾沫。
    給他?
    給了他,自己不就是淘汰了嗎?
    回去怎麽跟族裏的老少交代?
    “趙兄”
    “那事,我後來不是賠了錢嗎?”
    “再說了,你我實力相當。”
    “咱能不能……能不能換個人打?”
    “換人?”趙鐵頭嗤笑一聲。
    “老子就看你不順眼!”
    “一句話,給不給?”
    劉三手被逼到了懸崖,退無可退。
    咬了咬牙。
    “趙鐵頭,你別欺人太甚!”
    “真拚起來,你也討不了好!”
    趙鐵頭大笑。
    “好!那就讓你看看。”
    “老子的頭是不是麵團捏的!”
    雪花被內勁震得粉碎,趙鐵頭獰笑一聲,脖頸處青筋暴起,整個人如同一頭失控的野牛,朝著劉三手就撞了過去。
    劉三手身形瘦小,在那如山般壓來的身軀前,顯得岌岌可危。
    周圍觀戰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噓聲。
    趙家鐵頭功,練到極致,頭骨硬度堪比精鋼,尋常刀劍難傷分毫。
    這劉三手,死定了。
    “砰!”
    預想中頭至人飛的場麵,並沒有出現。
    劉三手腳下一滑。
    整個人像是沒了骨頭一般,
    詭異地貼著地麵,遊了出去。
    趙鐵頭一頭撞在擂台邊緣的石柱上。
    石屑紛飛,順著他光禿禿的頭頂滑落。
    “躲?老子看你能躲幾次!”
    他蒲扇般的大手橫掃而出,帶起一陣勁風。
    再次攻向劉三手。
    劉三手依舊不接招。
    在擂台上上躥下跳,身法滑稽。
    每一次都在毫厘之間,避開趙鐵頭的致命一擊。
    趙鐵頭久攻不下,呼吸變得粗重。
    這種高強度的爆發,對體力的消耗極大。
    他有些急了。
    “劉三手,你他媽屬跳蚤的嗎?”
    “有種跟老子硬碰硬!”
    劉三手停在擂台邊緣,胸口也是劇烈起伏。
    那雙總是眯著的細長眼縫裏,閃過一絲狡黠。
    他伸手探入懷中。
    摸出一塊白色鐵牌,在手裏拋了拋。
    “硬碰硬?”
    “老子都贏了,為什麽還要跟你硬碰硬?”
    趙鐵頭眼神一凝。
    下意識地拍向胸口內袋,空空蕩蕩!
    “還給我!”
    他暴喝一聲,雙腳猛踏地麵,整個人騰空而起,雙手抱拳,如同一柄重錘,朝著劉三手狠狠砸下。
    這一擊又快又狠,封死了劉三手所有的退路。
    身後就是擂台邊緣,跳下去就是淘汰。
    不跳,就是被砸成肉泥。
    觀禮台上,不少人搖了搖頭。
    結束了。
    力量懸殊太大,老鼠終究鬥不過蠻牛。
    就在趙鐵頭的拳風即將觸及劉三手麵門的瞬間。
    劉三手笑容陰冷。
    透著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
    他明明可以兩牌合並宣布晉級。
    但他卻沒有這麽做。
    袖口猛地一抖。
    銀芒如毒蛇吐信,從劉三手的袖管中鑽出。
    “嗤!”
    刀鋒劃過的破空聲,被趙鐵頭的怒吼掩蓋。
    趙鐵頭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
    緊接著,下砸的那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像是被突然抽空。
    “你……”
    趙鐵頭瞪大了牛眼,雙手捂住脖子
    決堤的鮮血,從指縫間瘋狂噴湧而出。
    滴滴答答落在擂台上,很快就匯成了一灘。
    “嗬……嗬……”
    劉三手側身,嫌棄般的讓過噴濺的血柱。
    “趙兄。”
    “這招叫‘袖裏乾坤’。”
    “真以為老子隻會偷雞摸狗?”
    “記得下輩子,別光練頭。”
    “脖子也很重要。”
    “另外我承認你的頭,確實不是麵團捏的。”
    他走上前,一腳踹在趙鐵頭的膝彎處。
    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劉三手這才不緊不慢的將兩牌合一。
    “裁判,交牌!”
    “嘶——”
    人群中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
    從趙鐵頭倒地,到劉三手交牌,不過短短幾秒。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壯漢。
    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具漸漸冰冷的屍體。
    鮮血在擂台上蔓延成小溪,觸目驚心。
    “這……這就死了?”
    “好狠的手段!那刀我看都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