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戀愛腦厲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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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反對。”
觀禮台上,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拍案而起。
“落家是百年前的禍胎!”
“絕對不能讓她們參與方寸對決。”
另外幾名四柱家的老一輩站了起來。
“角木蛟!你莫不是被這妖女迷了心智?”
“一百多年前,落家給龍國武林造成的浩劫,各家族譜裏可是用血寫著的!”
“魔音亂神,鬼語控人。”
“此等邪術,有違天和!”
“今日若是讓她們重回龍國,我等還有何麵目去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群情激憤。
尤其是那些在百年前那場動亂中折損過先祖的家族。
此刻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厲梟甚至沒有回頭看那些叫囂的老東西一眼。
他的世界很小。
小到隻能裝下眼前這個穿著狐裘的女人。
落晚秋伸手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厲梟哥。”
“他們好凶啊。”
這一聲嬌嗔,軟糯,甜膩。
像是帶著鉤子,直接鉤進了厲梟的心尖肉裏。
二十年的時光在這一刻倒流。
他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躲在他身後,拽著他衣角,怯生生喊“厲梟哥哥”的小女孩。
“妖女!休要在這裏惺惺作態!”
最先開口的那名老者,從高台上激射而下。
手中一根精鋼盤龍拐,裹挾著萬鈞之勢,直砸落晚秋的天靈蓋。
“老夫這就替天行道!”
“除了這落家的禍害!”
風壓吹亂了落晚秋的狐裘。
她有一千種方法反製並殺死老者。
但她沒動,隻帶著幾分驚恐看著厲梟。
“厲梟哥……”
“死!!!”
老者的盤龍拐距離落晚秋的頭頂不足三寸。
卻被一隻憑空出現的大手穩穩地抓住。
“誰讓你……”
“動她的?”
“哢嚓!”
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響起。
精鋼打造的盤龍拐,在厲梟掌中徹底變了形。
滿臉的老人斑的老者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卻非因恐懼,而是因憤怒。
“角木蛟家主。”
“老朽這條命,死不足惜。”
“您今日就是捏碎了老朽的腦袋,這話,我也得說。”
“幾日前慕容彥上報落家餘孽蹤跡。”
“剿滅令,是您親自簽發的。”
厲梟收回手,負於身後。
試圖用這副威嚴的姿態,去掩蓋內心的那抹尷尬。
那確實是他簽的。
當時隻道是尋常的餘孽清理。
誰曾想。
這餘孽,竟是讓他魂牽夢繞了二十年的女人。
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嘛。
雙標這種事情誰沒幹過?
“那時我不知是她。”
“是她又如何?”老者冷笑,抬手直指謝虎。
“角木蛟家主莫不是不知道,落家當年為何會被逐出龍國,為何會被列為武林公敵?”
“看看那個東西!”
“那是人嗎?”
“不!”
“那是兵器!是工具!是落家用來屠戮的傀儡!”
全場嘩然。
無數道視線,驚恐地匯聚在謝虎身上。
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殺戮,太過震撼。
以至於人們忽略了這個大塊頭的本質。
此刻被老者一語道破。
寒意,瞬間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世家大族,最怕的是什麽?
不是死。
是絕後。
是耗費無數資源,傾注幾代人心血培養出來的天才,被人抹去神智,煉成一條隻知聽命的狗!
這比殺生,更惡毒萬倍!
試想你曾經的愛人,被練成傀儡和你敵對會是怎樣的心情?
“角木蛟家主!”
“您是一族之長,四柱之首!”
“您身後站著的,不僅僅是厲家,更是整個龍國武林的臉麵!”
“若是今日放任這妖女離去。”
“明日,你厲家引以為傲的蛟衛,會不會也變成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後日,各家的麒麟子,會不會都成了她落家手中的玩物?”
“這代價,角木蛟家,付得起嗎?”
“龍國武林付得起嗎?”
恐懼,是最好的催化劑。
“武老說得對!”
“此等妖術,絕不能留!”
“殺了她!”
“除了這禍害!”
喊殺聲,此起彼伏。
從最初的零星幾點,匯聚成海。
最後化作驚天動地的咆哮。
厲梟當然比誰都清楚落家的危害。
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順應民意,一掌拍死落晚秋。
以此來穩固角木蛟家的地位。
以此來安撫躁動的人心。
可……
他做不到。
那雙帶著幾分怯意的眸子。
像是一把鎖。
鎖死了他所有的殺機。
鎖死了他身為上位者的理智。
去他媽的大局。
去他媽的臉麵。
老子這輩子,就活這一個人!
厲梟深吸一口氣。
體內那股屬於四柱之首的恐怖氣機,轟然爆發。
“夠了!”
一聲暴喝,如龍吟九天。
震得風雪倒卷,震得那些叫囂的人,耳膜溢血,踉蹌倒地。
世界,瞬間清靜了…………
“落家的事,我自會處理。”
“也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厲梟負手而立,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無人敢駁。
四柱之首的威嚴,是用屍山血海堆出來的。
如果說這一代人中的妖孽是白嫵靈和慕容仙兒。
厲驕陽也隻能算大半個。
那厲梟則是他們那一代唯一的妖孽。
要知道此刻的厲梟可是處於壯年最強時期。
場麵一時僵住。
眾人紛紛等著厲梟的交代。
最緊張的,莫過於站在擂台邊緣的小雨。
這次回國,是一場豪賭。
母親說了,隻有兩條路。
要麽,借著那個男人的勢,堂堂正正留在龍國。
那她們娘兒兩就算是有了根。
而她也可以擺脫見不得光的身份。
重新回到他身邊。
要麽,就是徹底與龍國武林翻臉。
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
“晚秋。”
“先把人放了吧。”
“這麽多人看著,總歸不好。”
落晚秋輕輕點了點頭。
手腕輕抖。
“叮鈴——”
清脆的鈴音,穿透風雪。
台上台下那些原本如“傀儡”的參賽者們,身形一滯。
眼底的猩紅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迷茫與虛脫。
落晚秋攏了攏身上的狐裘。
“厲梟哥。”
“借一步說話?”
厲梟大喜過望,連連點頭。
“好,好。”
“去那邊,那邊清淨。”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擂台另一側的斷崖走去。
留下一眾家主和子弟,麵麵相覷。
“這……”俞錢拾起地上的瓜子。
“這叫個什麽事兒?”
“這就完了?”
“不然呢?”旁邊的胖子翻了個白眼。
“你敢說話?”
“當年的厲梟一個眼神都給你嚇尿了!”
俞錢縮了縮脖子。
不說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