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兔兒嬌,但軟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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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玄蕭站在堂門下,一席玄錦暗紋鎏墨直裾,背嵬束袖,殺伐果決。
    魏清酥兔眸軟顫著望向他,對上他那雙利如鷹隼的深眸寒光如劍,淩厲的目光睥睨而來,即使隔著一層白紗,她依舊被他懾得軟身驚顫,幾乎站不住地堪堪扶住了桌角。
    “鶴行,把佑佑抱下去。”男人幽幽睨著那個還知道怕的小兔子,沉聲冰冷。
    魏清酥隻聽著男人月浸寒潭的語調,怯軟兔心便沒出息地狠狠一抖,她軟眸簌簌驚顫,腳步後挪,瑟瑟發抖地隻想逃離,卻被男人霜鋒冷肅的目光嚇得不敢造次……
    “不要~佑佑要跟娘親在一起!”小慶佑一聽就知道壞爹爹又想獨占娘親,立馬嘟嘴嘴非賴在娘親腿上,不讓壞鶴行叔叔抱走他。
    這時候,小奶包的聲音就好像照進冰窟裏的一道暖陽,魏清酥忙怯怯地瞄了一眼那閻王的臉色,竟在他向來冰冷無瀾的深眸中看到一絲溫色!
    原來這小奶團子竟真是他兒子?!
    是他的……私生子?
    那他、那他還有臉帶著他的私生子來抓她……!
    魏清酥咬唇,卻在某閻王磅礴如山的威壓之下根本不敢惹他,隻能慫慫地蹲身抱住她的救命小奶包,“好,姐姐……不,娘、娘親跟你在一起!”
    “《三字經》背完了?”
    周玄蕭一眼就看破了這娘倆各自的小心思,冷麵寒鐵淡淡一問。
    小慶佑立馬委屈巴巴扁了小嘴,再沒了抗議的小奶音兒,慫溜溜地被鶴行拎小狗一樣端走了。
    魏清酥還想把這小奶團子當護身符,卻沒想那人一句話就給她下了。
    隨著鶴行把小慶佑抱了出去,她跟某閻王之間再無隔擋。
    他如山巔寒冰般鋒鏑淩厲的目光毫無阻隔地落在她身上,威深莫測。
    她顫抖地抬起眸,清軟嬌怯的兔眸就這樣撞上了閻王爺正等著她的幽邃深眸。
    隻一眼,魏清酥就知道,這閻王今兒不會輕饒她。
    “怎麽,不跑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平靜得可怕。
    周玄蕭走向那個嚇傻在原地的小嬌兔,抬手掀了她的帷帽,劍繭粗糲的指腹毫不憐惜地捏起她的嬌頜,迫使她再逃無可逃!
    “你、表、表兄,你要做什麽!”魏清酥嚇得軟眸盈珠,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禁錮在懷!
    他攜怒而來,嚇人至極,仿佛一個危險瀕臨的羅刹判官,對她強勢霸道地恣肆掌控,再無顧忌。
    “幹什麽?”周玄蕭怒極反笑,幽幽睨著她驚顫害怕中仍帶著嬌嬌倔強的軟眸,深眸寒眯,克製著手上會捏疼她的力道,“酥兔兒,長本事了,嗯?”
    魏清酥當然知道他為什麽生氣,可他從沒這樣可怕過,他從前雖然又凶又霸道,但他還是講理的……
    小姑娘蝶睫抖淚珠,早被男人這閻王模樣嚇得憐怯直抖。
    “我、我……”
    她真的怕極了,但——
    “我、我就是要躲著你!我要回去與人成親了,那是我爹爹給我定的婚事!你本也沒道理管我!我不過是客居你家的,憑什麽成親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你、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魏清酥抖著怯聲哭腔,紅著眼睛瞪著他警告,嬌軟小手使勁扯著他粗勁的手腕,即使紋絲不動仍使盡全力。
    她不知道這個閻王發什麽瘋,但她知道,今天如果不與他分辨清楚,她就永遠都逃不掉了!
    周玄蕭深眸淩厲地睨著她,明明怕的不行,卻硬與他強嘴。
    “嗬,酥兔兒,是不是我從前太與你講道理了。”
    他隻稍稍加重掌中力道,就讓身嬌體嫩的小軟兔兒疼得哭了出來,清透晶瑩的淚珠順著她恬如桃花嬌靨滑下,嗚咽惹憐。
    男人今日卻格外鐵麵冰冷,見她哭了仍不饒她。
    從前對這小嬌兔兒,他再氣都會斂著些脾氣,才讓某隻小嬌兔總以為他很講道理。
    魏清酥從沒見過他這樣霸道可怕的一麵,從沒破過油皮的人兒疼得淚珠直落,她滿眸委屈地瞪著他,明明疼極了卻也不肯鬆口,
    “你放開我!我絕不會去給你當妾!我本是去你家做客的表姑娘,憑什麽要受你們這樣糟蹋!就算我隻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比不得你們侯府金枝,我也絕不受你們這樣欺負!”
    周玄蕭對上她噙淚的兔眸,那委屈絕望滿滿溢了出來,隨著清淚落在他的虎口,終是讓他劍眉緊蹙地緩了些手上的力道,但仍捏著她的下頜不許她再逃跑。
    “酥兔兒,我若隻要讓你做妾,你現在早在我房中了。”他冷臉睨著這個委屈死了的小嬌兔。
    “至於你表姨母突然要把你送去給人做妾,好好想想是因為什麽,嗯?”
    魏清酥聽著男人熟悉回來的低沉嗓音,水眸輕輕顫了顫。
    為什麽表姨母會突然要把她送去與人為妾?
    難道……
    “這就是那小子保護你的方法?帶你私奔?今日是被我抓住,我給你清了整個客棧的人,若是被你表姨母呢?若被侯府旁人呢?那小子自是死不了,不過是添一段風流事,可酥兔兒,你呢?”
    小姑娘噙著淚的兔眸狠狠一抖。
    她當然知道後果,所以她一直怕得很……
    “那日我罰你禁足,罰冤你了嗎?嗯?”他捏著她的嬌頜,強勢地讓她乖乖對上他的淩厲深目。
    那小子隻會來撩撥她,出了事,他能護她?
    小嬌兔眸子裏的淚珠又滾了下來,這會兒是帶了乖軟的委屈。
    周玄蕭劍眉深蹙,看著她這會兒可憐的小模樣,寒眸中總算浮上些許憐惜。
    她是該委屈,她表姨母從一開始就是對她別有用心,隻是她太信任薑氏,從沒看破薑氏對她的算計,毫不設防。
    魏清酥也是這時才明白,原來他早就看出她表姨母對她利用,所以他知道若表姨母發現了琛臨哥哥來打聽她心思的事,一定會狗急跳牆提早給她“安排親事”。
    所以他那日凶巴巴地禁足她,既是不許她偷偷與琛臨哥哥私會,也是不想讓表姨母發現她春心萌動的小嬌意……
    “對我的時候不是機靈得很嗎?怎麽對那小子時就一點腦子都沒有了!”周玄蕭冷冷睥著知道錯了的小兔兒,語氣冰冷依舊。
    魏清酥卻立馬聽出他脾氣和緩,她兔眸悄閃,怯怯地望著他,
    “那、那你能放我和琛臨哥哥回清州嗎?”
    男人目光刹那一凜,鋒淩如劍掃向某隻被摁在砧板上還不老實的小嬌兔。
    “嗬,酥兔兒,你再說一遍。”
    魏清酥怯怯一抖,嬌軟咬唇,聲如蚊蠅,“再說一遍也一樣,我,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不管是為妻還是為妾!我有我爹爹給我定好的娃娃親!”才不要嫁你!
    周玄蕭氣得一把捏起她的下頜,看著懷裏如海棠般嬌甜欲滴的小軟兔兒,明明對旁人是最清糯綿軟的,卻偏偏對他就拗得氣人!
    “下聘了嗎?沒下,就不算。”
    他深目犀利地睨著她,克製著現在就吞了這小東西的衝動,冷聲如鐵,不容置疑。
    她懼怕地對上他的淩厲深眸,噙著淚珠顫顫,但還在小聲強嘴,“算……!”
    “嗬,”男人怒極反笑,“算?好啊。”
    他忽的鬆開了她,甚至連禁錮著她嬌臂的手都放開,好似任由她隨便逃跑。
    被放開的魏清酥看著他冰冷莫測的閻王麵,好似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霎時瞳孔一縮,連忙哭著搖頭反悔,甚至主動去抓了他的衣角。
    “不!不、不算,不算了!求你……”
    她驚慌地軟聲央他,淚珠滾滾,仰起的凝脂桃花靨已哭成了小花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