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五指合圍破堅寨 雷霆降維懾敵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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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濟州節度使府衙,氣氛凝重而肅殺。王倫端坐主位,下首坐著梁山軍事核心的林衝、楊誌、花榮、魯智深、武鬆,以及負責特殊行動與水軍的張順,情報首領朱貴。燭火跳躍,映照著眾人堅毅的麵龐。
    “諸位兄弟,”王倫聲音沉穩,開門見山,“曾頭市這顆釘子,不能再留了。彼輩倚仗金虜之勢,戕害忠良,荼毒地方,更兼暗藏禍心,欲做南侵內應。如今更是害了呂方兄弟性命,此仇必報,此患必除!”
    朱貴立刻起身,將諦聽營連日來反複核實的情報鋪陳開來:“哥哥,諸位統領。曾頭市經營多年,防禦體係頗為嚴密。其核心是曾家老巢,一座石砌堡壘,異常堅固,曾弄與那史文恭率五千餘精銳駐守於此。堡壘之外,呈梅花狀分布五座外圍營寨,各由曾家一子統領,每寨駐兵兩千餘人,彼此間有快馬通道,烽火呼應,一方有難,四方來援。五寨拱衛主堡,構成縱深防禦,強攻恐傷亡巨大。”
    眾人聞言,皆凝神細看地圖。林衝目光銳利,手指在地圖上曾頭市外圍虛劃一圈,沉聲道:“五指攥緊,方成拳頭。曾頭市這五座外寨,便是其伸出的五指。若要直搗心髒,必先斷其指!”
    他抬起頭,看向王倫與眾兄弟,提出了醞釀已久的戰術:“我意,施行‘五指’戰術!集中我軍優勢兵力與火力,同時派出五路人馬,分別猛攻其五座外寨。不求一戰全殲守軍,但求以雷霆之勢,摧毀其寨柵工事,大量殺傷其有生力量,將其殘部徹底打垮、打怕,逼迫他們放棄外寨,全部縮回曾頭市主堡!”
    他頓了頓,手指點向地圖中央的主堡:“屆時,五根手指皆斷,曾頭市便成了一隻縮進殼裏的烏龜。我軍主力再乘勝合圍,將這群殘兵敗將與曾家父子,困死在這座孤堡之內,聚而殲之!此戰關鍵,在於‘同時’與‘迅猛’,務必使五寨不能相顧,讓其引以為傲的呼應體係徹底失靈。”
    王倫眼中精光一閃,撫掌讚道:“林教頭此策大善!攻其必救,斷其羽翼,聚殲主力,正合我意!”他環視眾人,“諸位兄弟以為如何?”
    魯智深一拍光頭,吼道:“這法子好!省得灑家一個個寨子去敲,憋屈得緊!一並收拾了,痛快!”武鬆、楊誌、花榮等人也紛紛點頭,認為此戰術能最大限度發揮梁山火力和機動優勢,避免陷入逐個攻堅的消耗戰。
    “好!”王倫霍然起身,神色決然,“既然如此,此戰便由林衝兄弟全權指揮,各部須當遵令而行,不得有誤!”
    “得令!”眾將齊聲應諾,聲震屋瓦。
    戰略既定,王倫單獨召見了觀察使宿元景。他將行動計劃坦然相告,並特意強調了曾頭市的金國背景:“宿太尉,曾頭市曾弄,已受金國‘招討使’偽職,此乃確鑿之事。其盤踞淩州,暗殺朝廷命官,收編綠林,所為者,無非是替金虜南下鋪路。我濟州節度使府,承朝廷冊封,守土有責,抗擊外虜及其爪牙,乃是名正言順、義不容辭之舉!此次出兵,非為私怨,實為國剿賊,以靖邊疆!”
    宿元景聽著王倫條理清晰的陳述,看著他那不容置疑的神情,心中明白,這既是告知,也是宣告。梁山出兵淩州,已勢在必行,而王倫給出的理由,站在民族大義的角度,讓他這個朝廷觀察使,甚至連一句像樣的反對或質疑都難以說出口。他隻能默然片刻,苦笑道:“王節度使……深明大義,老夫……無話可說。隻望……旗開得勝,莫使戰火過於波及無辜百姓。”
    王倫正色道:“太尉放心,梁山軍紀,秋毫無犯。我軍隻誅首惡,絕不殃及平民。”
    得到王倫的全力授權和道義背書,林衝雷厲風行,立即升帳點兵。聚義廳前,將星雲集,肅殺之氣彌漫。
    林衝手持令箭,聲音鏗鏘,下達最終作戰命令:
    “韓滔、燕順聽令!命你二人為第一路,率步軍一千,騎兵五百,攻打西路營寨!”
    “彭玘、馬麟聽令!命你二人為第二路,率步軍一千,騎兵五百,攻打西南路營寨!”
    “徐寧、王英聽令!命你二人為第三路,率步軍一千,騎兵五百,攻打東南路營寨!”
    “關勝、李逵聽令!命你二人為第四路,率步軍一千,騎兵五百,攻打東北路營寨!”
    “宣讚、鄭天壽聽令!命你二人為第五路,率步軍一千,騎兵五百,攻打北路營寨!”
    每一路,皆以沉穩之將配驍勇之將,步騎協同。
    “爾等五路大軍,務必同時抵達,同時展開攻擊!首要之務,以火炮猛烈轟擊,摧毀其寨柵、望樓、營房,大量殺傷敵軍!待其混亂崩潰,騎兵再以弓弩追射,驅趕殘敵,務必將五寨守軍,盡數逼往曾頭市主堡方向!不得貪功冒進,戀戰攻城!”
    “得令!”十員戰將慨然領命,聲若洪鍾。
    “其餘各部,隨林某親統,待五指拔除,即刻進逼曾頭市主堡,畢其功於一役!”
    翌日,梁山大軍誓師出征。旌旗蔽日,刀槍如林,步騎滾滾,攜帶著大量的火炮、彈藥輜重,一路向北開拔。隊伍紀律嚴明,除了行軍腳步聲與車馬輪軸聲,並無多少喧嘩。所過之處,入目盡是荒蕪的田野和廢棄的村落,人煙稀少,盡顯亂世凋敝,也更堅定了士卒們掃平邊患的決心。
    五日後,大軍悄然抵達曾頭市外圍預定區域。五路兵馬如同五支利箭,在夜色的掩護下,精準地進入各自攻擊位置,遠遠地對準了那五座燈火閃爍的外圍營寨。
    曾頭市內,曾家父子也已接到梁山大軍壓境的急報。
    “哈哈哈!梁山草寇,竟敢來捋虎須!”曾塗狂妄大笑,渾不在意,“正好叫他們見識見識我曾家虎子的厲害!聽說那林衝號稱什麽八十萬禁軍教頭,俺正要會他一會,看是他的槍快,還是我的刀利!”
    曾密、曾索、曾魁、曾升也紛紛叫囂,摩拳擦掌,要在陣前斬將奪旗,揚名立萬。唯有教頭欒廷玉,麵色凝重,出言提醒:“五位公子,切不可輕敵!梁山非比尋常綠林。其火器威力巨大,童貫十萬大軍、關勝精銳邊軍,乃至二龍山鄧龍,皆敗於此物之下。我等當謹守營寨,憑險據守,消耗其銳氣,再圖良策……”
    “欒教師何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曾索不屑地打斷道,“什麽火器,不過是些裝神弄鬼的玩意兒!豈能擋我曾家兒郎真刀真槍?待明日陣前,看我一箭射穿那林衝的咽喉,叫他步那呂方後塵!”
    曾升也嗤笑道:“教師莫非是被梁山嚇破了膽?我等營寨堅固,兵精糧足,梁山遠來疲憊,正可一鼓破之!縮在寨裏,豈不讓人笑話?”
    欒廷玉見五子如此驕狂,心中暗歎,知再勸無用,隻得默默退下,心中已生不祥之感。
    次日拂曉,晨霧尚未散盡。五座梁山軍陣已在距離曾頭市外圍營寨約兩裏之外列陣完畢。這個距離,遠超普通弓弩甚至床弩的射程,卻恰恰在梁山改良火炮的有效覆蓋範圍內。
    營寨中的曾家五子,早已披掛整齊,登上寨牆眺望。隻見梁山軍陣型嚴整,卻並無派將挑戰之意,也無士卒前出準備攀爬寨柵的跡象,隻是看到那些步卒似乎在忙碌地架設著什麽黑黝黝的鐵管。
    “哼,果然是一群無膽鼠輩!”曾塗啐了一口,“連陣前叫戰的勇氣都沒有,隻敢遠遠站著。傳令下去,讓兒郎們吃飽喝足,待他們敢來攻時,再殺他個片甲不留!”
    曾家寨兵見梁山軍毫無動靜,也漸漸放鬆了警惕,甚至有些大膽的還在寨牆上指指點點,嘲笑梁山軍怯戰。
    他們並不知道,死亡的距離,是由梁山軍來定義的。
    辰時正刻,朝陽剛剛躍出地平線。
    突然之間,五處梁山軍陣中,幾乎同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轟!轟!轟——!”
    數十門火炮噴吐出熾烈的火舌,濃密的硝煙瞬間彌漫陣前。沉重的炮彈劃破清晨寒冷的空氣,帶著刺耳的呼嘯,如同來自九霄的神罰,狠狠地砸向五座曾頭市外圍營寨!
    刹那間,木製的寨柵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四分五裂,破碎的木屑混合著塵土漫天飛揚;磚石壘砌的望樓被直接命中,轟然倒塌,上麵的哨兵慘叫著墜落;擁擠在寨牆後準備迎戰的寨兵,被落入人群的炮彈炸得血肉橫飛,殘肢斷臂四處拋灑;營房、糧垛接連中彈,燃起熊熊大火……
    這完全超出了曾頭市守軍的認知範疇!沒有戰鼓,沒有呐喊,沒有將對將的廝殺,隻有這毀滅一切的、無法理解的雷霆之怒!
    “妖法!是妖法啊!”
    “快跑!天雷下來了!”
    “我的腿!我的腿沒了!”
    營寨內瞬間陷入了極致的混亂與恐慌。僥幸未死的人被這恐怖的景象嚇得魂飛魄散,哭爹喊娘,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根本組織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將領的嗬斥聲被爆炸聲和慘叫聲徹底淹沒。
    西南寨中,曾密正揮舞著兵刃試圖彈壓潰兵,一枚炮彈恰好落在他身旁不遠處的火藥桶旁,引發了殉爆。劇烈的爆炸將曾密連同周圍的十幾名親兵瞬間吞噬,屍骨無存。
    東南寨的曾索,還算機警,見勢不妙欲往後撤,剛跳下寨牆,一枚淩空爆炸的榴霰彈將無數鐵珠灑下,曾索後背瞬間被打成了篩子,撲倒在地,抽搐幾下便沒了聲息。
    北路寨的曾升運氣稍好,卻被爆炸的氣浪掀飛,一條腿被垮塌的營房梁柱重重壓住,骨頭碎裂,發出淒厲的慘嚎。
    幾輪迅猛而精準的炮擊之後,五座原本還算堅固的營寨已然麵目全非,化為一片片燃燒的廢墟和人間地獄。
    炮火甫停,早已蓄勢待發的梁山騎兵如同決堤的洪流,從三個方向掩殺過來。他們並不急於衝入殘破的營寨進行肉搏,而是在疾馳中張弓搭箭,或用強弩點射,將那些驚魂未定、試圖集結或逃往錯誤方向的殘兵一一射倒。箭矢如同飛蝗,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往主堡跑!不想死的往主堡跑!”有聰明的梁山騎兵甚至故意高聲呼喝,驅趕著潰兵的方向。
    在火炮與騎射的雙重打擊下,幸存的曾頭市寨兵徹底喪失了戰鬥意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逃回那座看起來最堅固的主堡!他們丟盔棄甲,哭喊著,相互踐踏,如同潮水般湧向曾頭市主堡的方向。
    五路外圍攻擊,摧枯拉朽,戰果驚人。曾密、曾索當場陣亡,曾升重傷被搶回,五座營寨超過九千守軍,最終僅有不足千人狼狽不堪地逃回了曾頭市主堡。曾塗和曾魁算是僥幸,在親兵拚死護衛下逃得性命,連滾帶爬地衝進主堡大門時,已是麵色慘白,衣甲不整,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與茫然,哪裏還有半分先前的囂張氣焰。
    站在主堡最高處的曾弄和史文恭,將外圍五寨在短短一個多時辰內相繼被摧毀的景象盡收眼底。那雷鳴般的炮聲、衝天的大火、以及如同羔羊般被驅趕屠戮的部下,讓曾弄渾身冰涼,手指死死摳著牆磚,半晌說不出話來。史文恭則麵色鐵青,緊握著的拳頭微微顫抖,他雖料到梁山火器厲害,卻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蠻橫不講道理的“降維打擊”!
    堡壘內,僥幸生還的殘兵帶來的隻有恐懼和絕望,昔日囂張不可一世的曾頭市,此刻已被死亡的陰影徹底籠罩。
    林衝立於中軍帥旗之下,用千裏鏡冷靜地觀察著戰果。見五路兵馬均已達成戰略目標,殘敵皆已潰入主堡,他緩緩放下千裏鏡,沉靜地下達了新的命令:
    “傳令,五路兵馬,依原定計劃,向主堡合圍。各炮兵陣地,前移構築,目標——曾頭市主堡!”
    真正的決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