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章:鐵證獻捷安朝堂 斷糧劫貢困北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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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頭市一役,梁山繳獲極豐。除了堆積如山的錢糧兵甲,更有幾件極具分量的物證。王倫親自檢視著擺放在濟州節度使府案頭的幾樣東西:一方沉甸甸、雕刻著女真文字和奇異獸鈕的金國“招討使”鎏金銅印,數封曾弄與金國權貴往來的密信(其中不乏對宋境虛實的情報傳遞以及對未來南侵後利益劃分的許諾),還有幾麵代表著金國官身的旗幟和符節。這些,是曾頭市勾結金國、圖謀不軌的鐵證!
    被俘的鄧龍、張青、孫二娘則垂頭喪氣地跪在堂下,他們既是曾頭市覆滅的見證,也是曾家與金國及境內不法勢力勾結的人證。
    王倫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召來朱貴,吩咐道:“將這些印綬、密信等罪證妥善封裝,連同這三個俘虜,選派精明強幹之人,組成一支‘獻捷’隊伍,大張旗鼓地押送往東京汴梁,直接交給朝廷,就說我濟州節度使府,奉命守土,查獲並剿滅了潛伏境內、受金國偽職、意圖不軌的曾頭市匪幫,特將首惡證據及部分從犯押解至京,請朝廷發落。”
    吳用在旁輕搖羽扇,會意一笑:“哥哥此計大妙。鐵證如山,朝廷縱然心中百般不願我梁山勢力擴張至淩州,卻也絕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包庇甚至承認這金國的‘招討使’。此舉既堵了朝中那些欲借此攻訐我等的悠悠之口,更將‘跨境作戰’變成了‘為國除奸’,名利雙收。”
    果然,當這支打著濟州節度使旗號的隊伍,押解著金國印信和鄧龍等人浩浩蕩蕩進入東京時,立刻引起了轟動。物證確鑿,無從抵賴。朝堂之上,原本一些還想借此彈劾王倫擅啟邊釁、越境用兵的官員,頓時啞火。在洶湧的民意和確鑿的證據麵前,新登基的欽宗皇帝趙桓和主政大臣們,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非但不能追究王倫跨境作戰之“過”,反而不得不下旨嘉獎,稱其“忠勇可嘉,洞察奸宄,為國除患”,並象征性地賞賜了些絹帛,將鄧龍、張青、孫二娘收入死囚牢,算是將此事蓋棺定論。經此一事,朝廷在道義上更加被動,而梁山王倫的聲望,則在“為國剿賊”的光環下再次攀升。
    北疆的局勢,隨著曾頭市的覆滅和梁山一係列組合拳的打出,正在悄然發生深刻的變化。
    在盧俊義、燕青於大名府方向的商業運作,以及石秀特戰營在邊境線上的“非常規”行動雙重打擊下,原本穿梭於宋金邊境、牟取暴利的商隊數量銳減。茶葉、鹽、鐵器、布匹等金國急需的戰略物資,流向北方的渠道被大幅掐斷。
    然而,總有一些利欲熏心、毫無家國大義可言的漢奸商賈,為了那翻倍的利潤,甘冒奇險,組織起規模不大卻更加隱秘的商隊,試圖繞過梁山的封鎖線。但他們往往在剛剛進入金國實際控製區,或是靠近邊境的敏感地帶時,便會遭遇一股股裝備精良、戰力彪悍的“潰兵”或“流寇”。
    這些“匪徒”行動迅捷,下手狠辣,對商隊的路線、貨物價值了如指掌。他們不劫小民,專盯這些資敵的商隊。往往一個照麵,護衛便被精準射殺,貨物被迅速搶奪一空,僥幸未死的夥計車夫則被警告不得再從事此類貿易。得手之後,“匪徒”們便帶著戰利品,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曠野之中,而不久之後,這些被劫的物資,便會有一部分出現在曾頭市的府庫清單上,變成了梁山北疆前哨的給養和儲備。
    更讓金國上層惱火卻又無可奈何的是,連大宋朝廷按照“協議”(實為乞和)進貢給金國的第一批歲幣——滿載著金銀絹帛的車隊,在剛剛進入金國境內不久,竟也遭遇了“土匪”!
    這批“土匪”戰鬥力爆表,戰術明確,分工協作,顯然非普通草寇可比。他們不殺人,隻搶貨,以極高的效率將護送的金國騎兵擊潰,然後將所有歲幣車輛洗劫一空,揚長而去。消息傳回金國上京,金太宗吳乞買勃然大怒,嚴令徹查,卻查不到任何線索,隻能將責任歸咎於“宋人狡詐”或“邊境馬匪猖獗”。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批膽大包天、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悍匪”,正是出自梁山張順、石秀一手調教出來的特戰營精銳。而這份本該充實金國國庫的巨額財富,轉眼間便化作了曾頭市關勝軍中士卒的餉銀和改善防務的經費。
    陸上封鎖成效顯著,海上也傳來了捷報。
    這一日,阮小七派出的信使乘風破浪,趕回濟州,帶來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信使稟報,阮小七、費保、張橫率領水軍主力,以“鎮海島”為基地,不斷派出快船哨探,終於捕捉到一個戰機。金國主力忙於陸上征戰、消化遼國遺產,對近海防禦幾乎一片空白。一支由投靠金國的遼東部落組織的馬隊,正沿著海岸線附近向南方運輸數百匹優質的遼東戰馬。
    阮小七當機立斷,親率數艘炮艦和十餘艘快船,趁著一個霧氣彌漫的清晨,突然出現在運輸隊視野中。金國及其附庸根本沒有像樣的水軍,麵對梁山戰艦那猙獰的炮口和迅捷的突擊,毫無還手之力。幾聲警告性的炮響過後,押運的馬隊便四散潰逃。水軍將士輕易地俘獲了全部戰馬,以及少量試圖抵抗而被火炮轟殺的敵人。
    “阮統領命小的先行回報,繳獲的戰馬膘肥體壯,皆是良駒,已全部裝船,正由水軍護送,不日即可運抵梁山泊!”信使興奮地報告。
    王倫聞言,撫掌大笑:“好!小七兄弟幹得漂亮!金虜陸上逞凶,這萬裏海疆,卻是我梁山縱橫之地!傳令重賞水軍將士,所有參與此次行動人員,記大功一次!”
    這筆橫財,極大地緩解了梁山騎兵營擴編帶來的馬匹壓力。更重要的是,它開辟了一條新的、難以被封鎖的戰略物資獲取通道。所有人都相信,以阮小七那不肯安分的性子,以及水軍日益增強的遠航和作戰能力,嚐到了甜頭之後,絕不會就此罷手,未來必將給金國帶來更多的“驚喜”。
    這一日,王倫在節度使府接見了已完成在事業發展學院短期進修的鮑旭、焦挺和郭盛。
    三人一進大堂,便推金山倒玉柱般拜倒在地。鮑旭嗓門洪亮,帶著哽咽:“王倫哥哥!曾頭市被滅,呂方兄弟的大仇得報!俺老鮑和焦挺兄弟,多謝哥哥主持公道!”他性情粗豪,此刻卻是真心實意,眼圈泛紅。
    焦挺雖不善言辭,也是重重磕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郭盛更是淚灑衣襟:“哥哥不僅為我對影山雪恨,更掃除了投靠金虜的漢奸國賊!郭盛此前隻知江湖恩怨,如今方知哥哥胸懷的是抗金保民的大義!我兄弟三人,心悅誠服,願效死力!”
    看著這三條原本野性難馴的漢子,如今眼中充滿了感激、敬佩與歸附的真誠,王倫心中欣慰。他上前親手將三人扶起,溫言道:“三位兄弟請起。曾頭市為虎作倀,戕害同胞,其行可誅!我等既為漢家兒女,保境安民,抗擊外虜,乃是本分。三位兄弟能明大義,棄私怨而從公義,王某歡迎之至!”
    他當即宣布任命:“鮑旭、焦挺,你二人勇猛善戰,即日起,擢升為步軍營指揮使,歸於魯智深、武鬆統領麾下!”
    “郭盛兄弟,你年少英武,身手不凡,即日起,擢升為騎兵營指揮使,歸於楊誌、花榮統領麾下!”
    “謝哥哥!”三人齊聲怒吼,聲震屋梁。這一次,不再是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歸屬與效忠。他們知道,自己融入的,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綠林山寨,而是一支有著明確信念和強大實力的新興力量。
    隨著鮑旭三人的正式加入,梁山軍的骨幹力量得到進一步充實。陸上封鎖與海上破襲的雙重戰略持續生效,北方的惡狼在不知不覺中被套上了無形的枷鎖,而梁山,則在靖康元年的紛亂時局中,繼續默默地積蓄著力量,等待著那必將到來的、更加猛烈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