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許正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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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
這個熟悉的字眼讓杜明華內心猛地一顫。
當年出事時,他在洛陽為陛下辦差,所以,他派人去查時,也一直都將目標鎖定在洛陽。
他從未想過,若那女子,不是洛陽人士,亦或是,出了這件事之後,她也離開了洛陽。
“明月,吳秀珠被丟回鄉下老家,這個老家,該不會是洛陽吧?”不知為何,他心裏竟冒出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尤其想到白日裏,他抱在懷中的乖巧女娘時,莫名生出的那股熟悉感。
那感覺,讓他不由自主想要親近。
“長兄,你真聰明!”杜明月讚許地點點頭,“吳秀珠還真是被扔在洛陽……”
她話還沒說完,書房內已沒了人影,徒留她一個人風中淩亂。
杜明月:……
“娘親!兄長莫名其妙欺負我!”
她提起裙擺,直奔林秋院子,語氣委屈到了極點。
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林秋看向自家閨女的眼神有些怪異,她不確定的問:“明月,你確定吳秀珠是洛陽來的?”
“當然了!”杜明月語氣格外篤定,“宮中女醫的卷宗我都看過,吳秀珠孤身帶著個孩子,比較特殊,我就記住了。”
“而且,半年前女醫考試,我也是監考官之一。”
“不怪你兄長反應這般大,四年前,你兄長在洛陽辦差一事,你可還有印象?”
見杜明月乖巧點頭,林秋才繼續道:
“當初,你長兄於洛陽被人算計,同一個女娘有了肌膚之親,這麽多年,他一直派人在洛陽找那個女娘。”
“這,亦是你和你二姐都成親了,你長兄卻還孤身一人的原因。”
“你們兄妹幾個,腦子一根筋也不知道是隨了誰,尤其是你和明華,簡直不叫人省心。”
林秋說到這裏,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聲音裏甚至已經帶了哭腔,“你說你,明知那是個火坑,你為什麽非要跳進去?”
“可是娘,秦家阿兄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讓女兒如何甘心?”
就隻差一點,她就嫁得如意郎,他們就成為一家人了……
林秋看著淚流滿麵的杜明月,終是不忍心,她長歎一口氣,將女兒攬入懷中:
“罷了,若哪天你想放棄,隻管告訴我和你爹,我們會接你回家。”
“謝謝娘……”
……
杜明華一路狂奔,終是氣喘籲籲地停在吳秀珠家門口。
胸腔內的心髒不知是因為即將驗證心中猜測,還是因為方才劇烈運動,總歸,在瘋狂跳動著。
他幾度抬起手,又頹然放下。
若門開了,他應該對吳秀珠說什麽呢?
說自己是四年前侵犯她,又不知所蹤的禽獸嗎?
這麽些年,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一定過得很苦。
尤其那她剛被接回來時,吳家人得知她有孕,定沒少磋磨她。
畢竟,吳員外郎爬到這個位置,已是極限,他急需一個女兒聯姻,為他的仕途,亦或是他兒子的仕途鋪路。
當初,她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才順利脫離那個吃人一般的家?
良久良久,他終是下定決心,敲響房門。
“咚咚咚”三聲沉悶的響聲,瞬間劃破夜空。
等待良久,就在他以為房門不會打開,暗道自己太過衝動,竟深更半夜尋來擾人清夢時,門內傳來一道警惕的聲音。
“誰呀。”
他深吸一口氣,理了理本就整潔的衣襟,又站直了身子,方才輕聲道:“是我,杜明華。”
屋內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半晌吳秀珠的聲音才從門口傳來:
“杜郎君,你有什麽事嗎?現在天色已晚,若你有事尋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吳娘子,我知道不該深夜叨擾,但事關重大,請恕在下急於求證,實在等不到天明。”
“吳娘子放心,在下來時,避開人了,不會有人發現你深夜私會外男的。”
小院內,吳秀珠站在門口,銀針被她藏於指間。
她聽到這番話時,麵色有些凝重。
她和杜明華,不過今日一麵之緣,她不知道杜明華要向自己求證什麽。
還有,避開人了?
莫非,他是來殺人滅口的?
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不對。
以杜明華的身手,以及他的身份地位,對付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滅口的方式多了去了,壓根不必親自到訪,還自報家門。
思量再三,她還是打開了大門。
“杜郎君,請進。”她手心已然浸出汗珠,麵上盡量保持鎮定。
看出她神色緊張,杜明華忙出聲寬慰,“吳娘子,可否帶我去看看你的女兒?”
吳秀珠:???
旋即,她警惕起來,“杜郎君!我女兒已經睡下,而且,她隻是個三歲孩童,你想對她做什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吳秀珠誤會,杜明華忙解釋道:“你難道不覺得,那孩子和我有些許相似嗎?”
吳秀珠:???
“杜郎君這是何意?”
吳秀珠的聲音冷了下去,“若你前來隻是為了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那還是請回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吳娘子,你聽我說!”杜明華見她下了逐客令,忙道:“四年前,我於洛陽被人算計,同一個女娘有了肌膚之親。”
“我聽聞,吳娘子是四年前,才被吳家從洛陽接回,我想……”
“囡囡是我和亡夫的孩子。”
吳秀珠語氣淡淡,“正因我早已嫁人,於吳家沒了利用價值,才得以和吳家順利斷親。”
“吳娘子,這種用來哄騙外人的說辭,在我這裏大可不必。”
杜明華苦笑,“我知道我今日舉止太過唐突,但……”
他麵上染上愧色,頭微微垂下,“這世道對女子太苛刻,若那藥效沒有那般猛,或許我能保持清醒……”
“實不相瞞,這四年來,我的人一直都在找那個女娘,可我派出去的人一波接一波,卻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到。”
“我今年已經二十有四,尚未娶妻,便是想找到那位女子,許她正妻之位。”
“這是我的責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