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疑惑的看了眼艾爾莎：“什麽叫這就是魔修思想滑坡的開始？”
    艾爾莎：“大部分魔修不是從一開始就草菅人命的，但是當他們在生活中發現能隨意的玩弄普通人後，就一點一點的越界了。
    “犯罪心理學裏有一個術語叫‘失範’，你會發現那些犯罪者一步步墮落的過程和魔修基本一致。那些魔修，就是失範的普通修士。”
    王義皺著眉頭：“你是說，魔修們墮落的起點，是地鐵上美女多看了他一眼？”
    艾爾莎歎了口氣，說實話看一隻大白貓歎氣感覺還挺奇特。
    “你去試試看就知道了。”她抬起前爪揮了揮。
    王義看了眼網球裝女孩，剛好這時候有人下車，把座位讓出來，但女孩完全沒有過去坐下的意思。
    估計是擔心超短裙走光。
    像這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女孩子站在車廂中，換做以前男士們早就大飽眼福了，可惜現在大家隻會捂住手機攝像頭，視線像躲避瘟神一樣躲著她。
    王義大膽的盯著女孩看了幾秒，回頭問艾爾莎：“我沒感覺我要……那什麽，失範？”
    艾爾莎：“你過去說要加她微信。”
    “誒？”王義驚呼起來，然後立馬捂住嘴看周圍，卻發現周圍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驚叫。
    這也是九鼎的效果嗎？
    王義還是下意識的壓低聲音：“直接去要微信嗎？”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主動跟漂亮女生說過話？”艾爾莎問。
    王義倔強的反駁：“那還是說過的，我高中時候是小組長，天天問班花收作業。我隻是覺得，上去就要微信不太好，得有點鋪墊，再自然而然的……”
    艾爾莎：“你是處男嗎？”
    突然的提問讓王義沉默了。
    “哎，”大白貓搖了搖腦袋，“確實讓你一上來就麵對這種等級的對手，是為師激進了。”
    都被這樣說了，王義橫下一條心，向網球少女走去。
    路上他還下意識的按住了手機攝像頭。
    “你好，同誌——”王義一開口舌頭就不利索，本來想說“同學”，出來就變成了“同誌”。
    女孩抬起頭，一臉意外：“呃，我好久沒有被人叫同誌了。”
    王義：“放心，同誌這個稱呼會再次流行起來的。”
    女孩發出“鵝鵝鵝”的笑聲，這笑聲和她精致運動女孩的外表給人的感覺充滿了反差。
    可能是女孩的笑容衝淡了王義的拘謹，他放鬆了不少，順勢說道：“對了，同誌——同學，能不能加個微信？”
    話音剛落周圍幾個男學生紛紛側目，目光集中在王義身上。
    大家都想看看勇士長什麽樣。
    結果看到王義之後，大家都恍然大悟。
    看來在男士們眼裏，王義也變成了魅力十足的吳彥祖分祖。
    女孩有些意外：“我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樣搭訕要微信了，大家見了我都不敢看過來，還捂著手機。”
    那廢話，你本來就漂亮，現在還穿網球服的超短裙，誰敢看啊。
    王義：“所以回答呢？”
    “可以呀，”女孩大大方方的解鎖手機屏幕，劃拉幾下調出麵對麵加好友的界麵，把二維碼展示給王義。
    這就要到了？
    王義根本沒想到能這麽順利，這才手忙腳亂的擺弄他的三折疊。
    網球女孩：“這不是那個，‘怎麽折都有麵’嗎？你拿這個坐地鐵？怎麽，大少爺來體驗生活？”
    王義這時候發現，自己壓根沒有在新設備上登陸微信，現在登陸要驗證，正操作呢女孩問了這麽一句，大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就應了個“嗯”。
    等反應過來才趕忙否認：“不不不，這個三折疊是……是……是刷白條買的！”
    “誒，你是那種為了享受把花唄、白條都擼光，每個月工資剛到卡裏就被自動劃扣光的類型啊？”
    你怎麽知道……
    不對，不是驚歎這個的時候！
    正好這時候手機收到了微信的驗證碼，發出提示音。
    女孩直接靠過來，伸頭看著屏幕：“哇，你在這個手機上第一次登陸微信啊，所以手機是剛買的？你不會在菊廠的專賣店櫃台買吧，會貴很多耶。”
    “啊？會、會嗎？”
    王義到是知道專賣店會比網上買貴，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思考能力了，因為女孩貼了上來，手臂的這裏那裏傳來溫暖的觸感。
    這是、這是……
    原來女孩對你感興趣的時候，會這樣主動的嗎？
    這是現實嗎？
    女孩還在催促：“快輸入啊，我都記住驗證碼了，9527！”
    王義大聲說：“對不起！我要下車了！”
    然後轉身落跑，逃離了那溫暖柔軟的觸感。
    再不逃他要支帳篷了。
    艾爾莎笑得在地上打滾：“哈哈哈哈哈哈，小處男！”
    王義漲紅了臉：“別笑！這很可笑嗎？我從小到大沒有被女孩子的那裏貼緊過，是什麽很丟人的事情嗎？大、大家都這樣！”
    艾爾莎在地上滾夠了，坐起來：“沒有啦，不過你這種很容易思想滑坡就是了。等你到了練氣中期，隻要一個靈氣外放，那女孩就會被你拿下——啊，她過來了。”
    過來了？？
    王義回頭就看到網球女孩主動靠過來了：“哦，你居然把貓貓帶上車了，寵物不是不能進地鐵嗎？”
    “這不是我的貓！”王義剛說完，列車就停穩開門了，於是他嗖的一下跑下車，艾爾莎也靈巧的跟了下去。
    網球女孩：“哎，等一下，同學！同誌！我微信你還沒加呢！”
    列車門關上了，把要下車的女孩擋在另一麵。
    幾秒鍾後，列車啟動，王義看見女孩趴在車窗上看著自己。
    王義站在站台上，等待下一班列車。
    艾爾莎蹲在他身邊，問：“感覺如何？”
    王義：“我才剛成為修士，什麽功沒練，一點靈氣沒有，女孩就把我看成了帥哥？”
    “也不是看成帥哥啦，你長啥樣還是啥樣，但是會吸引她們。這是進化過程留下的烙印，為修仙者誕下後代會讓她的未來更有保障。”
    艾爾莎頓了頓，繼續說：“這是一種生物本能，修士在享受生物本能帶來的各種‘福利’的時候，漸漸就會迷失，把普通人當成物品、奴隸，逐漸就變成魔修了。
    “你剛剛也看到了，越是強大的魔修要突破九鼎結界的限製進入人道維度就越困難，而且會引發大量可觀測現象。
    “強大的魔修不可能不聲不響的進入人道維度，也不可能在這裏潛伏。而弱小的魔修能進入人道維度，但影響能力有限，還容易被普通的熱兵器撲殺。民警的小手槍隻要打得準或者運氣好，就能打死很多弱小魔修。
    “那魔修是怎麽增加人數呢？答案就是，等正道墮落。
    “當然，最近他們也開始利用宣傳武器了，派遣一些弱小，但是深諳營銷學的魔修潛入人道維度，經營自媒體，引導剛入門的修士墮落。”
    自媒體還隱藏了這種險惡啊！
    艾爾莎：“哦，他們還會引導普通人到人跡罕至的地方煉化，雖然收益不比煉化修士，但難度要低多了！現在小紅薯等平台已經成了重災區，公司認知幹擾司專門成立了反誘導科，審查那些旅遊博主。”
    竟然還有這種事！
    這時候下一班地鐵進站了，因為晚高峰快到了，看得出來列車比上一班要擁擠很多。
    屏蔽門發出告警音，站台上的工作人員用大喇叭喊：“先下後上，保持在黃線之外等待！”
    門開了，基本沒有人下車。
    王義擠上地鐵。
    這時候有人驚呼：“咦，你是——王義對吧？”
    王義循聲望去，發現是住在自己樓下的白領大姐，去年他曾經幫她提過東西，從那以後上下班碰上都會打招呼。
    白領大姐還是一身幹練的職業女性套裝，襯衫被撐得滿滿當當的。
    因為現在車廂太擠，王義看不到大姐下身穿了什麽，隻能憑經驗猜測是西裝筒裙加全包黑絲。
    和剛剛萍水相逢年輕靚麗的網球少女不同，這大姐是王義的老熟人，每次上下班碰到她，晚上她定會準時出現在王義的幻想裏。
    叫人家大姐應該不合適，估計她才二十五六歲，雖然戴了訂婚戒指，但根據王義的觀察，她是獨居，平時除了加班也沒有其他會夜不歸宿的社交活動。
    戒指應該就是戴來驅趕舔狗的。
    大姐：“新公司怎麽樣？”
    “誒？你怎麽知道我今天去新公司？”
    “早上一起買早餐的時候你說的啊。”
    咦，早上有一起買早餐嗎？
    大姐：“誒呦，三折疊！看來新公司福利不錯啊，能讓你下決心買新手機。”
    王義隻能啊哈哈幹笑。
    這時候列車到了體育西路站。
    這個站是整個陽城地鐵被詬病最多的站，客流量超大的同時站台利用率還不足，導致每次在這個站換乘就像高中飯堂打飯一樣激烈。
    大姐默默的靠近王義：“拜托你像以前一樣幫我擋一擋啦！”
    咦，以前有過這樣的事情嗎？
    不等王義回應，車門開了。
    先下後上的規則仿佛不存在一樣，下車的人和上車的人混在了一起。
    王義能明顯感覺到車內空間變得逼仄，空氣也隨著渾濁。
    他和大姐之間僅剩的空間就像三明治一樣瞬間被擠壓成薄薄一片。
    薰衣草和洗發香波的味道鑽進王義的鼻孔。
    他雙手努力撐著扶手，想要在車門艙壁附近撐出一個空間。
    大姐：“不用這麽努力，我不介意的。”
    可我很介意啊！
    然而這時候列車關門之後晃動了一下，王義所有的努力都化為烏有。他結結實實的貼上了妄想了很多次的白領大姐——姐姐。
    這感覺——糟了！
    王義指的是，配槍好像被夾在中間，可能會被姐姐發現——絕沒有別的意思！
    姐姐突然笑了：“真是青春啊，再上幾年班你保證就沒有這種力氣了。”
    什麽力氣啊！
    王義漲紅了臉。
    他看不到艾爾莎，但能聽到她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