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野狗三條,惡名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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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馬長征與金彌勒、雲機子這對“貪財二人組”在南蠻之地意外結識並達成“互利共贏”的默契後,時間已悄然過去月餘。
    這一個月裏,南嶺靠近南蠻宗勢力範圍的邊緣地帶,悄然興起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組合。他們行蹤詭秘,手段狠辣,專挑落單或實力較弱的小隊下手,殺人越貨,毀屍滅跡,做得幹淨利落,且從不留活口。
    因其行事風格如同荒野中貪婪而協作的鬣狗,又因核心成員恰好三人,故得諢名——“野狗三條”。
    這外號起初帶著鄙夷,但很快,隨著幾樁大案的發生,鄙夷便化為了深深的恐懼。
    無人知曉他們的真實身份與麵貌,隻知道他們一個力大無窮、肉身恐怖(金彌勒),一個符陣雙絕、詭計多端(雲機子),還有一個則如幽影般致命,擅長驅魂禦鬼,補刀收割(馬長征)。
    他們配合無間,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毫無正道修士的廉恥,隻為攫取最大的利益。
    惡行錄之一:黑吃黑的“黃雀”
    一支由數名練氣後期散修組成的隊伍,曆經艱險,終於在一處古修洞府外圍,合力擊殺了一頭守護妖獸,並獲得了一株罕見的“地心淬靈乳”。
    正當他們欣喜若分,準備瓜分戰利品時,周圍景色突變,雲霧翻湧,符光衝天——“兩儀微塵陣”已悄然布下。
    “諸位道友,辛苦了。”雲機子手持拂塵,麵帶微笑,自雲霧中踱步而出,仙風道骨,說出來的話卻冰冷刺骨,“這淬靈乳於貧道修行有大用,還請行個方便。”
    散修頭領又驚又怒:“何方宵小,敢布陣暗算?我等拚死所得,豈能……”
    話音未落,一道金色身影如同蠻象衝撞,轟然闖入陣中!正是金彌勒!他根本不理會對方的言語,《不動明王訣》運轉到極致,周身泛起淡金色光澤,如同金鑄。
    “囉嗦什麽!此物與佛爺有緣!”他大吼一聲,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向那盛放淬靈乳的玉瓶。
    散修們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紛紛祭出法器、施展法術攻向金彌勒。
    然而,飛劍砍在他身上隻留下淡淡白痕,火球術砸上去也隻是讓其僧袍焦黑少許。金彌勒不閃不避,“金剛印”隨手拍出,便將一名練氣八層散修連人帶法器拍成肉泥!
    與此同時,陣內陰風驟起,鬼哭狼嚎。馬長征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一名試圖從側翼偷襲雲機子的散修身後,青鋒劍帶著灰蒙蒙的死氣,輕易洞穿了其護身罡氣。噬魂幡雖未完全展開,但逸散的凶魂戾氣已足以擾亂心神。
    戰鬥毫無懸念。在陣法的壓製、金彌勒無可匹敵的正麵碾壓以及馬長征神出鬼沒的刺殺下,這支散修隊伍很快便被屠戮一空。
    金彌勒美滋滋地拿起玉瓶,掂量了一下,咧嘴笑道:“嘿嘿,緣法,都是緣法!”
    雲機子則熟練地開始清掃戰場,評估戰利品價值,並抹除可能存在的追蹤印記。馬長征則沉默地處理著屍體,吸魂、吸血、收骨,一套流程行雲流水。
    惡行錄之二:強奪“礦脈信物”
    一個依附於南蠻宗的小家族,其族長之子帶著數名護衛,護送著一枚關乎家族未來十年礦產分配的“信物”,前往黑水坊市進行某項關鍵交易。路線本是絕密。
    然而,消息卻不知如何被“野狗三條”得知。
    在一處狹窄的“一線天”峽穀,車隊被徹底困住。前後出口被雲機子以“畫地為牢”符陣封死,兩側崖壁光滑如鏡,無處可攀。
    金彌勒如同門神般堵在前方,任由對方的法器法術轟擊,巋然不動,反而哈哈大笑:“爾等螻蟻,也敢擋佛爺財路?哦不,是緣法!”
    那族長之子驚怒交加,試圖以家族名頭嚇退對方:“我乃白茆嶺林家之人!爾等敢動我,南蠻宗絕不會放過你們!”
    回應他的,是馬長征自陰影中射出的一道本命羽所化的嗜血黑鴉凶魂。那凶魂無視了普通護衛的阻攔,直接穿透了族長之子的護身靈光,在其驚恐的目光中,鑽入其體內。頃刻間,其一身精血魂魄便被吸食大半,萎頓倒地。
    首領一死,護衛們頓時士氣崩潰。金彌勒趁機衝入人群,如同虎入羊群,拳腳之下,非死即傷。雲機子則在後方,不斷打出“縛靈符”、“失魂符”,進一步控製局麵。
    戰鬥結束後,那枚珍貴的礦脈信物自然落入了“野狗三條”手中。至於後續是轉手賣掉還是另有他用,就不得而知了。隻知道,白茆嶺林家因此元氣大傷,而“野狗三條”的惡名,也傳入了更多南蠻地域勢力的耳中。
    名場麵:山坡三頭,寶光引惡犬
    這一日,三人剛銷贓完畢,正在一處僻靜的山穀中休整,分潤著此次的收獲。靈石、材料堆了一小堆,由雲機子仔細清點分配。
    突然,一直閉目盤坐,實則神識時刻外放警戒的馬長征猛地睜開眼,低聲道:“東北方向,十五裏外,有劇烈靈氣波動,伴有寶光衝霄,雖然一閃而逝,但品階不低。”
    金彌勒和雲機子幾乎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當真?”金彌勒霍然起身,龐大的身軀帶著一股勁風。
    “馬老弟的神識,貧道是信得過的。”雲機子拂塵一擺,眼中精光閃爍,“如此異象,非重寶出世,便是有人得了天大機緣正在煉化。無論哪種……”
    三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貪婪與默契。
    無需多言,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掠出山穀,收斂氣息,朝著馬長征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的動作輕盈而迅捷,顯然對此早已駕輕就熟。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山坡背麵。山坡下方,是一小片難得一見的林中空地,此刻空地中央,正有三名衣著華貴的修士,圍著一塊剛剛破開禁製、露出真容的古樸石碑。
    石碑上符文流轉,散發著濃鬱的空間波動,顯然是一件涉及空間之力的古寶或者鑰匙。
    其中一名年輕修士手中正拿著一塊剛剛從石碑基座取下的、散發著溫潤白光的玉佩,臉上滿是激動與狂喜。
    山坡上,茂密的草叢中,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三個腦袋幾乎同時探了出來,從左到右依次是:
    一個肥頭大耳、鋥光瓦亮的光頭,正是金彌勒,他雙眼放光,死死盯著那枚玉佩,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連聲低呼:“哪兒呢?哪兒呢?快讓佛爺我看看!嘖嘖,這寶光,這靈韻……此寶與我有緣,諸位且慢動手!”他下意識地就想喊出標誌性的口號。
    旁邊那個眉清目秀、三縷長須、頭戴方巾的道士,正是雲機子。他聞言立刻用手肘頂了一下金彌勒的胖胳膊,低斥道:“放屁!那明明是與我有緣!你這禿驢懂什麽空間寶物?快給我滾一邊去,別耽誤貧道鑒寶!”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語氣中的急切和勢在必得絲毫不加掩飾。
    最右邊,則是那個麵容隱藏在麵具之下,隻露出一雙冰冷眼眸的馬長征。他沒有說話,但眼神同樣鎖定在那枚玉佩上,右手已經悄然按在了噬魂幡上,袖中的金烏也傳遞出渴望與警惕交織的意念。
    被雲機子一懟,金彌勒也不甘示弱,立刻運轉佛眼識寶神通。隻見他雙目之中隱隱有金色“卍”字虛影一閃而過,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落在那玉佩之上,臉上頓時露出更加癡迷的神色:“沒錯!沒錯!佛爺我法眼無差,此物內蘊須彌,暗藏乾坤,乃是了不得的空間異寶!合該歸我金剛寺……不,歸我金彌勒所有!”
    雲機子冷哼一聲,幾乎同時施展鑒寶靈瞳。他的眼神變得無比深邃,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符文在其中生滅,仔細分析著玉佩散發出的每一絲靈氣波動和道韻紋路。“哼,粗鄙!隻知其表,不知其裏!此玉佩非但內蘊空間,其核心處更有一道上古‘小挪移符陣’的烙印,若能參悟,於符陣之道裨益無窮!此物,合該為我雲機子道途之資糧!”
    兩人互相瞪視,誰也不讓誰,若非下方還有“正主”在,怕是當場就要先做過一場。
    馬長征終於開口,聲音透過麵具,帶著一絲金屬摩擦的冰冷質感:“東西還沒到手,爭什麽?老規矩,得手之後再論歸屬。
    下麵三個,兩個練氣九層,一個練氣八層巔峰,衣著像是南蠻宗下屬教派‘玄陰教’的弟子,有點棘手。”
    他的冷靜讓金彌勒和雲機子迅速回過神來。
    雲機子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玄陰教擅長驅屍弄鬼,陰毒法術,正好被馬老弟的魂道和金禿驢的佛光克製。我來布陣隔絕此地,防止他們傳訊求援和逃跑。金禿驢,你正麵吸引注意,馬老弟,你見機行事,首要目標奪寶,次要目標……不留活口。”
    金彌勒舔了舔嘴唇,獰笑道:“早就看玄陰教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不順眼了!佛爺我今天就超度了他們!”
    馬長征默默點頭,身影緩緩沉入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雲機子則悄然取出數杆陣旗和一堆符籙,開始圍繞著這片區域布下天羅地網。
    山坡下,那三名玄陰教弟子還沉浸在獲得重寶的喜悅中,全然不知,三條貪婪而危險的“野狗”,已經露出了獠牙,即將撲向他們這頭“肥羊”。
    南蠻之地的天空,依舊昏暗壓抑,而一場因貪念而起的殺戮,即將在這片土地上再次上演。
    “野狗三條”的惡名,注定將隨著這一次次的“機緣”掠奪,而愈發令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