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我還沒出力,他們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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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一百多個雪白鬆軟的饅頭,王金石清點過後,爽快地遞過七千銅錢,上次李逸賣一整頭猛虎才得八千錢,如今不過幾屜饅頭竟有這般收益。
    李逸不禁暗自感慨:在這生產落後、物資匱乏的古代,那些養尊處優的富戶大戶們,怕是真沒嚐過什麽新奇美味,現代社會那些美食隨便拿出一樣都是不得了的稀罕物。
    這讓李逸心中愈發篤定,豆腐必須盡快提上日程!不僅能讓自家吃上鮮嫩的豆腐,更是另一樁穩賺不賠的生計。可念頭剛起,人手不足的難題便湧上心頭,無論是蒸饅頭還是做豆腐,想要擴大規模,光靠家裏幾人遠遠不夠。
    李逸忽然想起了何鐵牛。自從得了他送的脫殼工具,知曉在家脫粟米也能賺錢後,何鐵牛便真如一頭蠻牛般勤懇,起早貪黑地忙活,光是往鄉裏送脫好的精米就跑了兩趟。他和婆娘劉氏忙活十幾天,竟賺了足足八百錢。
    如今何家餘糧充足,手頭有了閑錢,劉氏臉上整日掛著笑意,再也不見往日的愁苦。以前頓頓清湯寡水,如今一日三頓都有粘稠的粟米粥,偶爾還能吃上一頓幹飯。她對臥病在床的婆婆也溫和了許多,每日端粥送水,雖算不上多孝順,卻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刻薄。
    何鐵牛為人憨厚實誠,隻要李逸開口,說有賺錢的買賣,他定然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可劉氏卻是個愛計較、愛打小算盤的性子,若是讓她知曉了饅頭和豆腐的做法,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想著單幹,總想多賺幾分利。
    不過李逸倒也不怎麽在意,憑借現代人的見識和當下低下的生產力,他光是推出各種新奇吃食,就足夠他賺得盆滿缽滿。做這些吃食本就是用來快速積累原始資本的,等風頭過後,任憑做法流傳開來也無妨。
    做的人多了,售賣的價格自然會降,久而久之,這些曾經的稀罕物,總會變成尋常百姓也能吃得起的尋常食物,大眾美食。
    正思忖間,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夾雜著粗重的喘息,從身後隨風傳來。李逸心有所感轉頭望去。
    隻見後方不遠處,八個漢子正跌跌撞撞地追趕上來,這八個人他在城裏時便已留意到,這般嚴寒天氣,街上本就行人稀少,他們卻紮堆聚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跟著,格外紮眼。
    李逸心中一動,他暫時還無法確定這些人是單純想劫糧搶錢,還是另有圖謀,但他絲毫不慌。
    如今的身體素質早已不是剛穿越時那般孱弱,今早武功技能突破後,腦海中又多了諸多實用的格鬥技巧,他正愁沒地方試驗,沒想到就有活靶子主動送上門來。
    “駕!”
    李逸抬手,用手中的樹枝輕輕抽打了一下大騾子的屁股。騾車頓時加快速度,車輪碾過積雪,留下兩道深深的轍痕。
    車後追著的八人見狀,一咬牙拚盡全力追趕,氣喘籲籲地跑了半天才勉強追上,一個個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凍得發紫的嘴唇不停哆嗦。
    “喂!把車停下!”
    最先衝上來的漢子,滿臉橫肉,擋在騾車前,雙手叉腰大聲喝道,語氣中滿是蠻橫。
    “籲......”
    李逸緩緩拉了拉韁繩,騾車穩穩停下,瞬間便被這八人團團圍住。他不急不躁地跳下車,對著幾人拱手笑道:“不知幾位好漢攔我的車,有何指教?”
    見李逸故作糊塗,那個瘦高個漢子咧嘴冷笑,語氣譏諷:
    “兄弟幾個最近日子不好過,所以想讓你接濟接濟。你這騾車、車上的糧食,還有你身上的錢,全都留下!另外.....你還得跟我們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李逸挑眉,故作疑惑。
    “不該問的別瞎問!老老實實聽話,就少讓你受點苦頭!”
    另一個矮胖漢子惡狠狠地威脅道,眼神在騾車上的糧食袋上打轉,滿是貪婪。
    看這架勢、聽這語氣,這八人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攔路搶劫的勾當。
    李逸忍不住笑了,語氣輕鬆:“不好意思各位好漢哥,我這人什麽都能吃,就是不能吃苦,還請見諒!”
    “他娘的!這小子敢耍我們!給我教訓他!”
    滿臉橫肉的漢子怒喝一聲,率先揮著拳頭衝了上來。
    李逸如今的人物屬性是力量2、體質4、敏捷3、智力2。
    力量和智力與普通人相差無幾,但體質和敏捷早已超出常人範疇,麵對衝上來的漢子,他的身體幾乎本能地就做出反應,腳下輕輕一錯,在積雪上留下一道劃痕,靈巧地側身避開拳頭,同時右腳小幅度快速彈出,精準踢在對方的小腿迎麵骨上。
    “哎呦!”
    漢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疼痛讓他瞬間失去重心,重重撲倒在雪地裏,整張臉都埋進雪裏。
    李逸所用的全是最簡單實用的格鬥技巧,沒有半分花哨的架勢。八個漢子看似人多勢眾,可在絕對的速度和力量麵前,根本不堪一擊,短短兩分鍾,這場看似懸殊的打鬥便已虎頭蛇尾地結束。
    李逸雖也挨了幾拳幾腳,但憑借4點體質帶來的強悍抗擊打能力,根本算不上受傷,頂多有些皮肉發麻。
    另外在戰鬥前他故意加快騾車速度,就是為了消耗這些人的體力,有自信固然好,但能動腦就變更輕鬆的活,沒有必要全靠蠻力解決。
    這些人一看就食不果腹、體虛力弱,又這般拚命追趕,早已氣喘籲籲,就算不用格鬥技巧,李逸單憑身體素質也能輕鬆應對。
    那個最先被踢倒的漢子,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李逸身形一晃,瞬間衝到他麵前,腦中靈光一閃,竟是用上了重生前在短視頻裏看到的招式,剪刀腿絞脖摔!
    他加速前衝跳起,雙腿快速纏繞住對方的脖頸,腰身發力,猛地一旋,隻聽嘭的一聲悶響,漢子被硬生生甩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
    李逸自己也有些意外,這是他第一次實戰用這招,按視頻裏的流程,他本該跪姿著地,用腿將對方牢牢壓住,可剛才力道沒控製好,他竟然直接把人甩飛了。
    “嘖……有瑕疵....”
    李逸心中暗自可惜,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的幾人。
    雖說招式用得不算完美,但那瞬間的視覺衝擊力卻極強!人都被甩飛了!
    剩下的七個漢子被這一幕嚇得目瞪口呆,臉上的凶光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懼。
    見李逸看過來,七人動作整齊劃一,撲通一聲全都跪倒在雪地裏,連連磕頭:“好漢!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
    “饒命!都是陳家的管家讓我們來綁你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不等李逸詢問什麽,這些慫貨便爭先恐後地把幕後主使供了出來,生怕說晚了挨揍。
    “陳家管家?誰啊?”李逸眉頭微蹙,心中滿是疑惑。
    他來安平縣時日不長,從未聽過什麽陳家,更別提陳家管家了,他與對方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派人來綁他?
    似乎看出了李逸的疑惑,另一個跪著的漢子連忙補充道:
    “好漢有所不知,這陳家在安平縣城可是一等一的大戶人家!城裏最大的食肆陳芳齋、陳記布行,都是他們家的產業,就連全縣一半的鹽,都是他們家在賣!”
    李逸雙眼微微眯起,最大的食肆?
    那....不正是王記酒肆的直接競爭對手嗎?
    哦....原來如此,必定是因為饅頭啦!
    如今王記酒肆的饅頭賣得風生水起,不僅吸引了大量食客,還帶動了酒水生意,自然會觸動同行的利益。
    陳芳齋既是最大的食肆,生意被影響的必然最嚴重,心中記恨就想出這種下三爛的手段。
    “老郭誠不欺我啊,同行果然是冤家……”李逸在心中感慨。
    幸好他選擇與王金石合作,若是單槍匹馬在縣城闖蕩,他還不知要麵臨多少明槍暗箭。
    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逸轉頭望去,隻見兩個兵卒裝扮的人正快步趕來,跑在前麵的是守城門的張小牛。
    他跑得滿頭大汗,額前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李大哥!你沒事吧?”張小牛遠遠地便高聲喊道,語氣中滿是關切。
    看到他這副模樣,李逸心中微微一動。
    顯然,張小牛是發現這八人形跡可疑特意追上來的。這份真誠的關切,並非表麵客套,而是發自內心的,往往這樣的人,是值得深交的。
    李逸笑著揮了揮手,語氣輕鬆:
    “沒事,就幾個小毛賊想攔路搶劫,我還沒怎麽出力,他們就倒下了。”
    那個被甩飛的漢子剛緩過勁,掙紮著坐起身,張小牛恰好路過。
    他抬起手一記刀鞘狠狠抽在男人的臉上,罵道:
    “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在縣城外劫掠!如今城裏正在嚴查匪患,等帶回縣衙,有你們好果子吃!”
    原本對著李逸磕頭求饒的幾人,見狀連忙轉向張小牛,膝蓋在雪地裏挪了挪,繼續哀求:
    “兵爺!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
    “兵爺,都是陳家管家指使我們幹的,我們也是被逼的!”
    聽到陳家管家四個字,張小牛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顯然他比李逸更清楚陳家的背景。
    他快步走到李逸身邊,壓低聲音說道:“李大哥,若是真牽扯到陳家,想要揪出主謀,怕是不容易。”
    見李逸投來問詢的目光,張小牛繼續解釋:
    “這陳家在安平縣城勢力龐大,聽說和縣丞張大人還有親戚關係……”
    話說到這裏,便戛然而止。
    李逸瞬間明白其中深意,官商勾結,自古便有,如此想要扳倒陳家,沒有確鑿證據,難如登天。
    “沒事,先把這些人帶回去,其他的事情日後再說吧。”李逸平靜地說道。
    涉及案件,李逸不得不跟著返回縣城。
    張小牛是個機靈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直接帶著人去了縣衙,找縣尉趙川稟報。
    趙川一聽,有人竟敢在城外頂風作案,行劫掠之事,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好家夥!老子剛帶兵剿匪立了功,就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真把本縣尉當成擺設了?”
    尤其是聽到此事牽扯到李逸,趙川更是怒火中燒。
    隻有參與過當日剿匪的人才知道,若非李逸和另一個厲害獵戶,他們根本不可能如此順利地拿下那夥劫匪。因此趙川對李逸頗為欣賞,對外更是毫不避諱地以兄弟相稱。
    可當聽到陳家二字時,趙川的怒火漸漸平息,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雖不怕陳家,但陳家家大勢大,又和縣丞張賢沾親帶故,沒有真憑實據貿然動手,隻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在安平縣,縣令伍思遠是當之無愧的一把手。
    縣丞與縣尉作為縣令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雖屬平級卻素來互不待見。
    趙川雖不懼張賢,卻也不想無故交惡,給自己平添阻礙。
    “李兄弟,隻憑這些無賴的片麵之詞,我們根本沒辦法動陳家管家分毫啊。”
    趙川直言不諱,他性子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角。
    李逸笑著抱拳,語氣坦然:“縣尉大人說的是,抓賊要抓贓,口說無憑,不能作為證據的。所以此事到此為止便好,你也不必再深究。”
    趙川連連點頭,讚許道:“你能想通其中的利害關係就好!”
    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話鋒一轉:“對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這陳家的陳老板,素來和王金石不對付!上次王金石老母壽宴,就是他帶頭質疑虎肉是假的,要不是王金石拿出完整的虎皮,怕是要被他攪黃了!”
    聽到這裏,李逸徹底理清了前因後果。
    無論在哪個時代哪個行業,競爭從未缺席,他選擇與王金石合作,間接得罪了陳家這等競爭對手,也是意料之中,無法避免的事。
    “多謝縣尉大人提醒,此事我知曉了,回去後會和王店主說明,讓他多加防備。”
    李逸拱手道謝。頓了頓又說道:
    “縣尉大人,等我忙完這段時間,便來和你細說那複合弓的做法。到時候,還需要勞煩你找些手藝精湛的能工巧匠,尤其是鐵匠。”
    趙川正想提及此事,見李逸主動說起,當即笑著答應:
    “好說!好說!我一定給你找全縣最好的鐵匠!”
    離開縣衙,李逸沒有立刻回家,而是轉身去了王記酒肆,他必須把此事告知王金石,讓他有所準備。
    另外,他懷疑酒肆的夥計中,有人被陳家買通,泄露了送饅頭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