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生了兒子就叫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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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呼嘯的清晨,院中的枯枝被北風卷得簌簌作響,細碎的雪沫子順著門縫鑽進來,在地麵積起薄薄一層。
    李逸在院中時緩時急地打著《氣合拳》,身側的秦心月動作與他幾乎完全同步,一拳一腳、一轉一移,二人宛若鏡像複刻,招式間透著沉穩的力道。
    二人身後,白雪兒虎著小臉,小眉頭擰成疙瘩,雙手緊緊攥著小拳頭,認真學著動作。她眼神炯炯,小臉緊繃,努力模仿著李逸的姿態,可手腳卻總也跟不上節奏。
    待李逸和秦心月轉身時,她慌忙跟著轉,腳下不知何時已相互纏繞,“哎喲”一聲,左腳絆右腳,結結實實地摔在雪地裏,揚起一片細碎的雪沫。
    白雪兒疼得呲牙咧嘴,可看到李逸看過來的目光,又連忙裝作毫無影響,鼓著腮幫子嘟囔:
    “都怪這腿腳不聽話!我才沒有這麽笨呢!”
    李逸和秦心月見狀,無奈地笑了笑,秦心月連忙上前攙扶。
    第五遍《氣合拳》打完,收式的瞬間,李逸眼前驟然彈出係統提示:
    【武功熟練度+1】
    【生存技能:武功升級】
    【獲得獎勵:敏捷+1】
    【獲得獎勵:《氣合拳呼吸法》】
    看著武功升級的額外獎勵,李逸心中滿是疑惑。
    他本以為升級會獎勵新的武學招式,什麽《獨孤九劍》《九陽神功》《辟邪劍法》《葵花寶典》.....卻沒想到隻是一套呼吸法。
    秦心月傳授他《氣合拳》時,也曾教過配合動作的呼吸方式,那時隻覺得順暢,如今對照新的呼吸法才發現,原來之前的方法竟有多處偏差,雖能強身健體,卻違背了《氣合拳》練氣養意的主旨。
    正思忖間,腦海中仿佛有靈光炸開!
    無數關於格鬥的信息湧入腦海,不是飛天遁地的高深武學,而是極為實用的擒拿、摔跤、拳擊等技巧,附帶詳細的理論知識與訓練法門,甚至還有人體要害分布圖,每一處都標注著攻擊的效果。最後《氣合拳呼吸法》的內容緩緩展開,李逸仔細研讀後,心中驚詫!
    這呼吸法詳盡至極,從吸氣的深淺、呼氣的節奏到與招式的配合時機,都講解得一清二楚,更指出了秦心月所教方法的弊端:淺吸急呼,難聚內氣,徒耗體力,非長久之計。按此呼吸法練習,方能在體內真正修煉出氣,也就是江湖傳說中的內功!
    李逸心頭一跳:難不成自己練著練著,真要變成飛簷走壁的江湖高手了?
    秦心月見他雙眼緊閉,周身氣息似有流轉,原本平穩的呼吸變得悠長,臉上滿是驚疑,自家夫君這是頓悟了?
    片刻後,李逸睜開雙眼,眸中閃過一絲清亮,迎上秦心月的目光,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心月,我忽然覺得,這《氣合拳》的呼吸法或許有些偏差,等我梳理清楚,咱們一同探討修正。”
    聽他語氣鄭重,不似玩笑,秦心月緩緩點頭,眼底滿是期待。她能感受到李逸身上的變化,那種沉穩的氣場,比之前更加強烈了。
    陳氏的小女兒還沒有正式名字,平日裏就小四小四地喊著,瘦小的身子像隻小貓,哭聲都細弱無力。李逸看著孩子枯黃的頭發,提議讓孩子隨母姓,又幫著起了個名字叫陳苗苗。
    村裏孩子名字太過雅致反而顯得突兀,苗字寓意著這瘦小的女娃能像幼苗般茁壯成長,經得起風雨。
    陳氏大字不識,聽李逸念了兩遍名字,連連點頭,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抱著孩子喃喃道:
    “苗苗,我的苗苗……”
    於巧倩也讚賞道:“這名字樸實又吉利,叫著也順口,甚好。”
    反觀白雪兒早已捧著臉蛋開始幻想,小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亮晶晶的:
    “以後我生了女兒就叫李雪,像雪花一樣好看,生了兒子就叫李白,聽著就厲害!”
    一句話逗得李逸險些憋不住笑,這要是真生個兒子叫李白,他這個當爹的怕是得提前備好一肚子詩書,供兒子日後裝比用,總不能讓詩仙的名字白叫。
    白雪兒見李逸笑,以為他是讚同,笑得更開心了,湊到李逸身邊拉著他的衣袖搖晃:
    “夫君,你說這名字好不好嘛?”
    “好,都聽我們雪兒的。”李逸笑著應下,心道:這丫頭,心思全放在生娃上了。
    今日李逸要去縣城給王金石送饅頭,足足攢了一千一百多個。
    自從陳氏加入,她和張繡娘分工明確,一個和麵一個蒸製,動作越來越熟練。白雪兒和於巧倩得空就來搭把手,效率比之前快了不少,一籠饅頭半個時辰就能蒸好,熱氣騰騰的,香氣能飄滿半個村子。
    天剛亮,張繡娘就帶著豆子和大丫來了。娘仨都戴著李逸親手縫製的皮帽,豆子把帽子拉得遮住半張臉,隻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用袖子抹一把鼻涕。
    張繡娘的手始終攥著帽繩,指尖摩挲著柔軟的皮毛,那模樣,仿佛手裏攥著的不是帽子,而是稀世珍寶。
    這頂帽子是李逸特意給她做的,比孩子們的還厚實好看,暖在頭上更暖在心裏。
    “三叔!我們來啦!”
    豆子撒著歡跑進院子,背上還背著李逸給他做的小木弓,弓身是用堅韌的樺木做的,纏了細密的麻繩,整日當個寶貝似的不離身,連睡覺都要放在身邊。
    見李逸在套騾車,豆子抹了把凍出來的鼻涕,仰著小臉,滿眼期待:“三叔,我想跟你去縣城看看”
    “臭小子,別胡鬧!”張繡娘連忙上前嗔道。
    李逸揉了揉豆子的腦袋,又看向一旁靦腆的大丫,笑著許諾:
    “天太冷,路上風大,三叔回來天都黑透了,凍著你們就不好了。等來年開春暖和了,三叔帶你們倆一起去縣城逛逛,好不好?”
    豆子開心地蹦起老高,嘴裏歡呼著:“好哎!三叔最好了!”
    大丫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小聲說道:“謝謝三叔。”
    看著李逸與孩子們親昵的模樣,張繡娘的眼神柔得像水,心中泛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一旁的白雪兒卻皺著小眉頭,雙手無意識地絞著圍裙,滿臉愁容!看著李逸忙碌的背影,心裏像揣了隻小兔子,七上八下的。
    這都一個月了,夫君還沒讓她侍寢,不僅是她,巧倩姐、心月姐也都沒有。
    這些日子,李逸待她們都很好,有好吃的先緊著她們,有好衣服也先給她們做,可就是不提侍寢的事!
    白雪兒覺得自己都胖了好幾斤,身子養得很好了,正是給李家開枝散葉、生個大胖小子的好時候,可夫君怎麽就不著急呢?就不怕公爹生氣再托夢?
    她心思飄忽,以至於李逸趕著騾車離開,她都忘了出去送送。
    “雪兒?雪兒?”於巧倩連喊了好幾聲,白雪兒才像受驚的小鹿般抬起頭。
    “啊?夫君呢?”她慌忙在院子裏掃視一圈,騾車和李逸的身影早已不見,頓時急了,眼眶微微發紅:“夫君都走了,我都沒送送他,也沒給他裝些吃的路上墊肚子……”
    “你剛才在發什麽呆?魂不守舍的。”於巧倩拉著她進屋,柔聲問道。
    白雪兒看了眼院中忙碌的張繡娘和陳氏,悄悄將於巧倩拉到裏屋,關上門壓低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和試探問道:
    “姐姐……你……你有沒有趁我睡著時,偷偷侍寢啊?”
    於巧倩臉頰瞬間漲紅,像熟透的蘋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哎呀...你這丫頭,說什麽呢?”
    “那就是心月姐?”
    白雪兒的眉頭皺得更緊,嘟著嘴:“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夫君不喜歡我了?”
    於巧倩伸手幫她撫平眉頭,柔聲勸道:“心月也沒有。夫君這些日子太忙了,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拳,白天要麽打獵,要麽做木工活,晚上回來還要處理獸皮、琢磨新活計,躺到炕上就睡著了,你聽他鼾聲打得那麽響,定是累壞了。”
    白雪兒剛舒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雙手托著下巴,一臉凝重:
    “這可如何是好呀!冬天夫君都這麽忙,等來年開春開墾荒地、種莊稼、豈不是更忙?不讓我侍寢,我怎麽給李家開枝散葉啊?我娘說,女人家就得早點生娃,才能多生幾個。”
    於巧倩看著她焦急的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雪兒心思單純,認定了李逸是好夫君,就一門心思撲在傳宗接代上,覺得這是她作為妻子最大的責任。
    她輕聲安撫:“別著急,夫君心裏有你,等他忙完這陣子,自然會……會找你的....”
    “阿嚏!”
    騎在大騾子背上的李逸突然打了個噴嚏,他疑惑地縮了縮脖子,裹緊了身上的皮襖。
    我不是要感冒吧?
    距離醫術技能升級的熟練度還差8點,李逸盤算著實在不行還得去張繡娘那刷熟練度,按摩一次給2點熟練度的話,四次就夠了。
    上次送饅頭時,王金石說過,自從抓住那夥劫稅糧的劫匪後,安平縣的匪禍明顯少了很多。想來是其他山匪聽到消息,忌憚如今風頭正勁的趙縣尉,不敢輕易作亂。這對百姓來說,無疑是件好事,能安穩過冬了。
    李逸心裏清楚,這些匪寇中,除了藩王爭霸的敗軍,更多的是吃不飽穿不暖的窮苦農戶。連年戰亂,土地荒蕪,百姓們走投無路,才不得不鋌而走險。若是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有飯吃、有衣穿,誰又願意冒著砍頭的風險落草為寇呢?
    “噠噠噠……”
    剛到正午,李逸就趕著騾車進了縣城。城門口,兵卒們正搓著手取暖,看到騾車過來,剛要上前查驗,其中一個年輕兵卒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來。
    “李大哥!真的是你!”
    李逸定睛一看,是張小牛,上次和他一起進山剿匪的新兵。
    如今的張小牛,穿著嶄新的差服,腰裏挎著刀,比之前精神了不少。他快步走到騾車前,臉上滿是喜色:“李大哥,你可算來了!多虧了你,我現在已經升為伍長了!”
    “張兄弟,恭喜恭喜!”李逸笑著抱了抱拳。
    “這麽冷的天還要站崗,真是辛苦了”
    張小牛拍著胸脯,轉頭對另外三個兵卒大聲吩咐:“你們都記好了啊,這位是李大哥,縣尉大人的兄弟!以後李大哥進城,直接放行,不用查驗啊!”
    另外三個兵卒連忙點頭應是。他們早就聽說,上次抓捕劫糧劫匪,全靠兩個厲害的獵戶相助,不僅沒折損人手,還殺了十幾個劫匪,追回了全部稅糧,想來這位就是其中一位,自然不敢怠慢。
    李逸與張小牛寒暄了兩句,問了些趙縣尉的近況,得知趙川最近正在操練士兵。
    與此同時,王記酒肆街對麵的陰暗胡同裏,陳忠正雙手插在袖筒裏,凍得不停跺腳,腳後跟都快凍僵了。他縮著脖子,眼睛死死盯著酒肆的門口,生怕錯過目標。
    這是家主陳林親自交代的任務,務必抓住那個送饅頭的農戶,逼問出饅頭的配方。
    陳林說了,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綁票也要把人帶回來。陳忠不敢怠慢,生怕出了差錯,索性親自在這裏蹲守,連口熱水都不敢喝。
    一輛騾車緩緩駛過,沒有在酒肆門前停留,徑直駛入側麵的胡同,正是李逸的車。
    “來了!”
    陳忠精神一振,連忙轉身,快步跑進胡同深處。
    上一次就是這輛騾車,他沒放在心上,後來詢問買通的夥計才知道,這就是那送饅頭農戶的車,王金石特意吩咐過,可直接駛入後院喂騾加料,不用經過前堂。
    沒過多久,陳忠帶著八個破衣爛衫的漢子回來了。
    這些人滿臉汙垢,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有的甚至露著腳踝,落魄得像乞丐。他們擠在狹窄的胡同裏,凍得瑟瑟發抖,卻眼神不善,透著一股貪婪的光。
    陳忠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吩咐:“你們都給我麻利點!等他出城,就把人給我綁了!事成之後,一人給兩百錢!放心不是殺人害命,事後我會放了他的,聽明白沒?”
    “明白!”八個漢子異口同聲地應著,聲音裏滿是急切。
    兩百錢能買很多米糧,去賭坊碰碰運氣,語氣好整個冬天就不用發愁了。
    幾人在寒風中等了小半個時辰,凍得嘴唇發紫,終於看到騾車從胡同裏駛了出來。
    “快點,跟上!別跟太近,免得被他發現,出城再動手啊!”陳忠連忙叮囑,搓了搓凍僵的手。
    八個漢子先後走出胡同,遠遠地跟在騾車後麵。騾車沒有直接出城,反而先去了集市,李逸下車,買了幾袋子小麥和大豆,又買了些其他東西,才慢悠悠地向城門方向趕去。
    “這小子買了不少東西,身上肯定帶了不少銅錢!”
    一個瘦高個漢子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眼神愈發貪婪:
    “不如咱們綁了他之後,把他的錢和糧食分了?反正陳管家隻說要人,沒說不準拿東西!”
    “好!我看成!就這麽辦!”另一個矮胖的漢子附和道:“這小子看著就是個農戶,肯定沒什麽本事,綁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其他人紛紛點頭,眼神越發貪婪。
    騾車很快到了城門口,出城時,張小牛上前和李逸說了幾句話。
    領頭的瘦高個漢子見狀,心裏開始盤算:一會得繞路回城,不能走這個城門,免得被官兵發現,騾車也得藏起來,等拿到錢和糧食,再找地方處理。
    眼看著騾車駛出城門,順著官道向前走,瘦高個漢子一揮大手:“快,跟上!別讓他跑了!”
    八個漢子加快腳步,像餓狼一樣追了上去。
    張小牛剛送走李逸,就看到這八個落魄漢子一起出城,他們的路線明顯是跟著李逸,形跡十分可疑。這些人,他也認得幾個,都是城裏的地痞無賴。
    張小牛心中驟然一緊,想到一種可能,眼睛瞬間眯起,當即對身邊兵卒說道:“你們倆在這守著,你,跟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