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敲山震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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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就在齊文昊走後沒幾天,那個趙員外,果然帶著幾個家丁,氣勢洶洶的上門逼債。
    但三姐妹早有準備。
    李雲兮拿出齊文昊留下的地契副本,告訴趙員外,這地契已經送去官府備案,他手裏的那張,是假的。
    趙員外自然不信,當場就要撕破臉搶人。
    就在這時,二姐李雲夢,直接將齊文昊整理好的,趙家這些年偷稅漏稅的賬本,“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她告訴趙員外,這賬本一式三份,一份在她這裏,一份在縣衙,還有一份,已經送往省城按察司。
    隻要趙家敢動她們一根手指頭,這些賬本,立刻就會出現在各級官府的案頭。
    趙員外當場就傻眼了。
    他看著那份賬本,臉色由紅變白,由白變青,最後帶著家丁,灰溜溜的逃走了。
    信的最後,李雲兮還寫道,她聽了齊文昊的建議,在門口用稻草紮了個小人,畫上鬼臉,掛了個惡人退散的牌子。
    現在,那趙員外每天從門口路過,看到那個稻草人,都氣得直跳腳,成了街坊鄰裏的一大笑料。
    讀到這裏,齊文昊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他腦海裏浮現出三姐妹昂首挺胸,將那個趙員外懟得啞口無言的場景。也浮現出李雲兮調皮的畫著鬼臉,氣得趙員外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這些天的疲憊和不安,在這一刻,都被這封家書衝散了許多。
    他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後,有家,有需要他守護的人。
    齊文昊緩緩收起信紙,小心的折好,放進懷裏,貼著胸口。
    他抬起頭,看向皇城的方向,那裏的天空,依舊被陰雲籠罩著。
    但他的目光,卻變得十分堅定。
    他的手,在袖子裏,慢慢握成了拳頭。
    齊文昊將家書妥帖收好,心中的暖意讓他下定了決心。
    他剛一轉身,就看見張承業的心腹張忠,正快步從院外走來,對他使了個眼色。
    人,回來了。
    戲,可以接著演了。
    齊文昊微微點頭,目光轉向院中。柳乘風正陪著孫老秀才,聽他吹噓自己年輕時如何在文會上舌戰群儒,唾沫星子亂飛。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
    就在這時。
    “砰!”
    院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張承業滿臉鐵青的衝了進來,胸口劇烈起伏,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廢物!一群廢物!”
    他衝進來,看也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正在給花澆水的張三麵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我讓你去四海通總號打探消息!你都打探了些什麽狗屁東西!”
    張承業指著張三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人家總號的掌櫃,把我當叫花子一樣打發了!說什麽三百兩的票子,他們每天經手無數,沒有憑證,誰知道我是不是去訛錢的!”
    “老子長這麽大,就沒受過這種氣!”
    張三被罵得抬不起頭,嚇得一動不敢動,臉色煞白,手裏的水瓢都掉在了地上。
    “公……公子……小的……小的是按您的吩咐去的啊……”
    “還敢頂嘴!”
    張承業一腳踹翻了旁邊的一條板凳,木頭凳子“哐當”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老子讓你去打探,是讓你去問清楚怎麽討回公道!不是讓你去被人當猴耍的!你個辦事不力的狗東西!養你有什麽用!”
    柳乘風和孫老秀才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上前。
    “張兄,張兄你冷靜點!”
    “是啊公子哥,有話好說,別動氣,別動氣啊!”
    齊文昊也急忙走上前來,一把拉住了張承業。
    “張兄!使不得!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得!”
    張承業正在氣頭上,一把甩開齊文昊的手。
    “小事?這他娘的是小事?”他指著自己的臉,“我的臉都讓人踩在地上摩擦了!這要是傳回江南,我張承業還怎麽做人!”
    齊文昊見狀,歎了口氣,拉著張承業往屋裏走。
    “你跟我進來!”
    他一邊拉,一邊壓低了聲音,用一種隻有周圍幾個人能聽見的音量埋怨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此事要從長計議!你非不聽,偏要自己去碰一鼻子灰!”
    張承業依舊一臉不服氣。“從長計議?等到何年何月?難道就這麽算了?”
    “誰說要算了!”
    齊文昊的聲音也提高了幾分,似乎被他的衝動給氣到了。
    “你以為我今天和柳兄出去是遊山玩水嗎?”
    他把張承業按在椅子上,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耳朵卻豎得老高的張三,這才沒好氣的說道:“我今天,已經去拜訪了家父的一位同年故交!如今在京中擔任要職!”
    這話一出,不僅是張承業和柳乘風,連張三的身體都微微一震。
    張承業立刻追問:“哦?那位大人怎麽說?”
    齊文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把假銀票的事跟那位大人提了一嘴,你猜他怎麽說?”
    他故意頓了頓,目光若有若無的掃過張三。
    “那位大人聽完,當場就拍了桌子!”
    齊文昊學著大人物的語氣,聲音沉穩。“他說,私造銀票,與謀逆無異!尤其是四海通這種天下通兌的官票,一旦泛濫,動搖的將是國本!此事絕不可姑息!”
    他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
    “那位大人還說了,偽造通兌銀票,按我大炎律法,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會親自成立專案,徹查此事!但凡牽扯其中的,從掌櫃到夥計,一個都跑不了!”
    “抄……抄家滅族?”
    張承業像是被嚇到了,喃喃自語。
    齊文昊看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對!所以,我才讓你不要輕舉妄動!此事已經不是我們私人的恩怨了,已經驚動了上麵的人!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著看他們狗咬狗!”
    “嘩啦——”
    一聲脆響。
    是張三。他正要給眾人添茶,聽到“抄家滅族”四個字時,手一抖,滾燙的茶水直接從壺嘴裏倒了出來,澆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
    他痛呼一聲,猛地跳了起來。但他顧不上看自己被燙得通紅的手背,隻是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眼神裏滿是恐懼。
    “公……公子……小的……小的手笨……”
    他語無倫次的想要解釋,額頭上瞬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端著茶壺的手,抖個不停。
    張承業厭惡的看了他一眼,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滾滾滾!沒用的東西!滾下去自己上藥!”
    “是……是……”
    張三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