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涅槃之墟:龍魂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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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
不是黑暗,因為黑暗意味著光明的缺席,是一種對比下的存在。不是寂靜,因為寂靜意味著聲音曾經存在,是一種記憶中的回響。
這裏,是純粹的、絕對的、超越了所有二元對立的“無”。
燼的意識,像一粒被宇宙風暴吹到盡頭的、冰冷的塵埃,漂浮在這片永恒的虛無之中。沒有時間的長河,所以沒有過去與未來的堤岸;沒有空間的畫布,所以沒有此處與彼方的色彩。他甚至無法感知到“自我”的存在,因為“我”這個概念,本身就是建立在“非我”的參照係之上。在這裏,沒有參照係,隻有……無。
他隻是……一段殘留的、不肯被格式化的、名為“執念”的BUG。
這段執念,如同一個被神遺棄的、不斷循環播放的、破碎的夢境放映機。它沒有膠片,沒有電源,隻是憑借著最後一絲不甘的慣性,在虛無的銀幕上,投射著同樣一幅畫麵。
畫麵裏,是青鸞。
是她在他懷中消散時,那雙仿佛盛滿了整個春天、卻又不得不迎來寒冬的眼眸。那眼眸裏,有他看不懂的決絕,和他能讀懂的、足以焚盡宇宙的愛意。
是她化作漫天翠綠光點,融入大地時,那句響徹靈魂、如同最終遺囑的低語:“山川……在等你……”
是最後,在忘川墟上空,她那雙金翠交織的、冰冷而陌生的瞳孔。那瞳孔裏,沒有他,沒有愛,沒有恨,隻有一片絕對的、如同程序代碼般的漠然。以及那句如同最終審判的話語:“歡迎加入……永恒秩序。”
“不……”
一聲沒有介質、沒有振動的嘶吼,在他的執念深處,徒勞地回蕩。這嘶吼,無法撕裂虛無,甚至無法讓自己“聽”見。它隻是一個“不”的“概念”,在無垠的“無”中,誕生,然後瞬間湮滅,如同從未存在過。
悔恨,如同最濃稠、最沉重的宇宙塵埃,緩緩地、不可逆轉地,沉降、包裹、滲透著他這殘存的意識碎片。他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衝動,恨自己那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愚蠢的“獻祭”。他以為用自己的“存在”能換她歸來,卻隻是親手將她推入了另一個更冰冷、更絕望的深淵。如果他沒有覺醒那該死的燭龍真身,如果他沒有吞噬那顆該死的歸墟之種,如果……如果他能和她一起,在那混沌炸彈的烈焰中,化為最原始的塵埃,那該多好。
可是,宇宙沒有“如果”。
他隻能在這無盡的虛無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溫著那足以讓神魔都心碎的痛苦。每一次重溫,都像是在他那早已破碎不堪的靈魂上,再用一把淬了毒的、名為“記憶”的鈍刀,狠狠地、緩慢地,割上一刀。
漸漸地,連痛苦都開始變得麻木。
他開始忘記青鸞笑容的溫度,那溫度曾是他冰封世界裏唯一的暖陽。他開始忘記她指尖的觸感,那觸感曾是他對抗一切絕望的鎧甲。他開始忘記她聲音的音色,那音色曾是他神魂深處最和諧的樂章。
那些曾經刻骨銘心、融入骨髓的記憶,在這片虛無的、終極的“格式化”力量麵前,如同被風化了億萬年的古老岩畫,開始一點點地剝落、風化,化為最原始的、無意義的粒子,消散在這片“無”之中。
他正在被“格式化”。
不是被宇宙意誌那冰冷的程序,而是被這片虛無本身。虛無,是宇宙的終極法則,是所有“存在”的最終歸宿,是熱力學定律在哲學層麵的最終體現。它沒有惡意,沒有目的,它隻是……存在。它將一切複雜,還原為簡單;將一切有意義,還原為無意義;將一切“是”,還原為“不是”。
燼的執念,這個宇宙中最頑固的“BUG”,正在被這股終極的法則,緩緩地、不可逆轉地,抹平、修複、刪除。
他即將徹底消失。不是死亡,不是湮滅,而是仿佛……從未在這個宇宙的數據庫中,被創建過。
“山川……在等你……”
那句話,最後一次在他意識中響起,但已經變得模糊、遙遠,如同來自另一個維度的、失真的回響。
山川……是什麽?是隆起的山巒,是流淌的江河嗎?可這裏沒有山,沒有河。
等待……又是什麽?是一種時間的延續嗎?可這裏沒有時間。
他……是誰?是燼?是燭龍?還是……一個即將被刪除的錯誤代碼?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徹底消散,化為這片虛無的一部分,成為那永恒寂靜中一個微不足道的漣漪時——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青色光芒,在這片絕對的“無”之中,悄然亮起。
那光芒,如同在無盡的、永恒的黑夜中,被一個頑童劃亮的一根火柴。它很微弱,很渺小,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所吞噬。但它卻散發著一種……無法被虛無同化的、堅韌不拔的、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第一縷生命意誌般的“存在”感。
光芒,緩緩地、溫柔地,如同母親的手,包裹住了燼那即將消散的意識碎片。
那感覺,不再是冰冷的沉淪,而是一種……被溫暖的羊水包裹的、回歸本源的安全感。光芒中,帶著一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氣息——是雨後鬆林的清香,是古老書卷的墨香,是師尊身上那獨有的、混合了風霜、歲月與智慧的道韻。
“傻孩子……”
一個蒼老、疲憊,卻充滿了無盡慈愛與包容的聲音,在光芒中響起。那聲音,不是師尊的聲音,卻又比師尊的聲音更古老,更宏大,更接近“道”的本源。那是師尊以畢生修為凝結的道果中,蘊含的“道”本身的意誌。
“道法自然……何為自然?生是自然,死亦是自然。存在是自然,虛無……亦是自然。”
“但‘執念’,亦是自然的一部分。是生靈超越生死,對抗虛無的……最美的火花。”
青色的光芒,如同一個溫暖的、永恒的搖籃,輕輕地、有節奏地搖曳著。它沒有驅散燼的痛苦,也沒有修複他的記憶,因為那也是他“存在”的一部分。而是……全然地、無條件地,接納了它們。它將燼的悔恨、他的不甘、他的愛、他的恨,連同他那些破碎的、關於青鸞的記憶,全都小心翼翼地、溫柔地,編織進自己的光芒之中,如同將一顆顆破碎的星辰,重新嵌入一片新的夜空。
“去吧……去走完你該走的路。”
“你的道,才剛剛開始。”
光芒,開始緩緩地收縮、凝聚。它不再是光芒,而是化作了一顆……青色的、充滿了無限生機與可能性的“種子”。這顆種子,包裹著燼最後的執念,如同一個新生的、承載著整個文明希望的胚胎,掙脫了虛無的引力,墜入了這片虛無的、更深邃的、未知的時空亂流之中。
“……嘩啦……嘩啦……”
一陣有節奏的、輕柔的水流聲,如同遙遠的、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催眠曲,將燼從那無盡的、永恒的沉睡中,緩緩喚醒。
他感覺到了……“存在”。
他感覺到了身體的邊界,那是一種被溫暖的、流動的液體包裹的、清晰的邊界感。他感覺到了周圍環境的壓力,那是一種溫和的、如同母親擁抱般的壓力。他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舒適的、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起源的、被包裹在羊水中的安全感。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不是青鸞那雙冰冷的、金翠交織的瞳孔,不是師尊那雙慈祥的、充滿了智慧的眼眸,也不是那片冰冷的、由數據構成的水晶牢籠。
而是一片……幽藍色的、充滿了神秘、靜謐與原始生命之美的……夢幻世界。
他身處一個巨大的、深藏於萬丈海底的洞穴之中。洞穴的穹頂高不見頂,垂掛著無數巨大的、形態各異的鍾乳石,如同倒懸的山脈,又如同神明滴落的淚珠。一些鍾乳石的尖端,生長著一種會發出柔和藍光的苔蘚,光芒在清澈得如同空氣般的海水中折射、搖曳,將整個洞穴映照得如同一個用藍寶石和月光搭建的、傳說中的龍宮。
洞穴的四周,生長著大片大片的海草,那海草並非凡物,葉片寬大如綢緞,隨著水流輕輕搖曳,如同少女在水中舞蹈的秀發。五彩斑斕的、形態各異的、不知名的魚類,在海草間穿梭嬉戲,它們的鱗片在幽藍的光芒下,閃爍著霓虹般的光澤。偶爾有幾隻好奇的、膽大的,會湊到他的麵前,用它們那圓溜溜的、純真無邪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他這個突然出現的“新鄰居”,甚至會用小小的嘴巴,輕輕地啄一下他那漆黑的鱗片。
這裏……是哪裏?
燼試圖動一下,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控製這具身體。它太陌生,太……弱小了。他的意誌,是那曾能焚天滅地的燭龍之魂,是那能剝奪一切存在的死寂主宰,但他的身體,卻……隻是一個脆弱的、初生的嬰兒。
他低下頭,終於看清了自己現在的模樣。
他……變成了一條龍。
一條通體漆黑、如同最純粹的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幼龍。
他的身體,僅有數尺長,比洞穴中那些悠閑自得的、體型稍大的海魚,也大不了多少。他的鱗片,雖然漆黑,卻閃爍著一種奇異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深邃的光澤。每一片鱗片,都像是一塊微縮的、蘊含著星空的碎片。他的腹部,是淡淡的、如同雲霧般的灰白色,從下巴一直延伸到尾巴的末端。他的龍角,短小而稚嫩,如同兩支剛剛破土而出的、墨色的玉筍,頂端圓潤,帶著一種可愛的、無害的感覺。他的四肢,短小而無力,連在水中維持最簡單的平衡,都顯得有些笨拙。
最讓他感到陌生的,是那股從身體深處湧出的、微弱但純粹的……力量。
那不是曾讓他陷入瘋狂的混沌之力,不是曾讓他撕裂天地的燭龍之力,也不是曾讓他墮入絕望的死寂領域。那是一種……更本源的、更古老的、屬於“龍”這種生物的、原始的生命力量。它在他的血脈中緩緩流淌,如同初生的溪流,雖然微弱,卻充滿了無限的生機與無限的可能性。
這是……他的新生。
師尊用他最後的道果,將他從虛無的深淵中拉了回來,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燼的心神,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劇烈地波動起來。他想起了青鸞,想起了師尊,想起了那一切的仇恨與不甘。一股毀天滅地的、狂暴的怒火,從他那浩瀚如煙海的神魂深處,轟然燃起!他想要咆哮,想要怒吼,想要立刻衝出這個安逸的洞穴,去撕裂天界,去踏平歸墟,去將那些虧欠他的人,全都化為飛灰!
然而,當他試圖調動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時,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他那龐大的、屬於“燭龍後裔”的神魂。他的神魂,如同一個浩瀚無垠的、充滿了風暴與雷霆的海洋,而這具幼小的龍軀,隻是一個脆弱的、隨時都會被撐破的、小小的池塘。
任何一絲力量的波動,任何一絲情緒的失控,都可能讓他神魂俱滅,再次回歸那片永恒的虛無。
他……太弱了。
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如同山崩海嘯般的無力感,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將他徹底淹沒。他曾經是能口吐混沌之火、吞噬秩序核心的燭龍,是能揮手間讓萬物凋零、剝奪存在意義的死寂主宰,而現在,他隻是一條連魚都遊不過的、弱小的、隨時可能被天敵吃掉的……幼龍。
這種從雲端之巔,瞬間跌落至泥潭之底的巨大落差,讓他幾乎要陷入與在虛無中同樣的、徹底的瘋狂與絕望。
就在這時,兩段烙印在他神魂最深處的、如同永不熄滅的燈塔般的記憶,如同兩道溫暖的、刺破了絕望黑暗的陽光,照亮了他那片被黑暗與憤怒籠罩的心海。
一段,是師尊最後的聲音,那聲音穿越了時空與生死,帶著無盡的期許與囑托:“道法自然……尋我同門……”
另一段,是青鸞最後的囑托,那話語如同最溫柔的烙印,刻在他的靈魂之上:“山川……在等你……”
師尊……青鸞……
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從那狂暴的怒火中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具身體裏流淌的、微弱而堅韌的生命力,感受著周圍海水那溫柔的包裹。
他不能死。他不能再沉淪於絕望。
師尊用生命為他換來了這次新生,青鸞用真靈為他錨定了存在的坐標。他如果就這麽放棄了,那他們的犧牲,又算什麽?那他承受的這一切痛苦,又有什麽意義?
他要活下去。
無論多麽艱難,無論多麽屈辱,他都要活下去。
他要變強。
強到足以打破一切枷鎖,強到足以從天界手中奪回青鸞,強到足以……讓那些虧欠他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求生的意誌,如同在幹涸了億萬年的、龜裂的大地上,突然燃起的燎原野火,迅速地、瘋狂地,在他心中蔓延開來。那火焰,燒盡了他的絕望,燒盡了他的無力,隻剩下一種……如同鋼鐵般堅硬的、不屈的執念。
他開始嚐試著,控製這具陌生的身體。他學著像那些魚兒一樣,擺動自己那笨拙的身體,學著用那短小的四肢,在水中劃動。他一次又一次地摔倒,一次又一次地撞在洞穴的石壁上,撞得頭暈眼花,鱗片都掉落了幾片,但他沒有放棄。
每一次失敗,都讓他對這具身體的掌控,多了一分。
每一次疼痛,都讓他那顆在絕望中淬煉過的心,變得更加堅韌。
每一次呼吸,都讓他對這“活著”的感覺,多了一分珍惜。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十天,也許是一個月。在這片沒有時間流逝的洞穴中,他終於能像一條真正的龍一樣,在這片幽藍的海水中,自由地、優雅地、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遊弋了。
他開始探索這個如同聖殿般的洞穴。洞穴很大,深處,有一條狹窄的、蜿蜒向上的通道,似乎通向外麵的大海。但他沒有貿然出去。他能感覺到,通道的另一端,有著讓他感到本能不安的、強大的、屬於“天界”的氣息。
他將洞穴的每一個角落,都仔細地搜索了一遍。他希望能找到一些關於自己身世,或者關於這個世界的線索。
在洞穴的最深處,一塊巨大的、如同臥牛般的黑色岩石下,他發現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截……木柄。
一截看起來平平無奇,甚至有些破舊的、拂塵的木柄。
木柄的表麵,因為常年的浸泡,已經變得有些光滑,但依舊能看出上麵那被歲月磨礪出的、細膩的紋理。木柄的頂端,還殘留著幾根堅韌的、雖然失去了光澤卻依舊柔韌的白色絲線,在水中輕輕飄蕩,如同幾縷白色的胡須。
是師尊的拂塵!
是師尊在燭龍口中,為了鎮壓混沌,為了保護他,而徹底消散前,留下的唯一遺物!
燼的心,猛地一顫。他小心翼翼地遊了過去,用他那稚嫩的、漆黑的龍吻,輕輕地、溫柔地,觸碰著那截冰冷的木柄。
仿佛觸碰到了師尊那溫暖而粗糙的、布滿了老繭的手。
他伸出前爪,想要將木柄握住。就在他的爪尖,即將觸碰到木柄的瞬間——
他發現,木柄的底端,竟然刻著一行……極其微小、幾乎無法察覺的、用上古龍文寫就的小字。
燼的神魂,本能地、如同呼吸般,解讀了那行字的含義。
“東海之眼,龍族之根。尋我同門,道法自然。”
東海之眼!
龍族之根!
師尊的遺言,竟然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安慰,而是一個指向!一個關於他身世,關於他未來的……終極線索!
燼的心神,如同被投入了引爆劑的火山,劇烈地翻湧起來。他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不再是那遙不可及的、空洞的複仇,不再是那漫無目的的、絕望的尋找,而是……一個具體的、可以追尋的、近在咫尺的方向!
他不再猶豫,伸出爪子,緊緊地握住了那截拂塵木柄。
木柄入手的瞬間,一股微弱但無比熟悉的、屬於師尊的道韻,順著他的爪尖,緩緩地流入他的體內。那股道韻,如同春雨般,滋潤著他幹涸的神魂,讓他那因為激動而有些不穩的心神,迅速地平靜下來。
同時,一股龐大的、關於“東海龍宮”的信息,也如同潮水般,湧入他的腦海。那是師尊留在拂塵中的、最後的“禮物”。
他知道了東海龍族的分裂,知道了以大太子敖廣為首的“親天派”和以三太子敖烈為首的“親魔派”之間,那持續了數萬年的明爭暗鬥。他知道了他身負的“燭龍”血脈,在龍族中,既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也是被視為“不祥”的禁忌。他知道了“東海之眼”是龍族最神聖的禁地,是連接著混沌初開之地的時空奇點。他更知道了……師尊的“同門”,一位同樣守護著龍族秘密的道門中人,就在東海之中。
希望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燒起來,照亮了他那片被黑暗與絕望籠罩了太久的心海。
他握緊了拂塵,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明亮而堅定的光芒。他準備離開這個如同子宮般的洞穴,前往東海,去尋找自己的根,去尋找師尊的同門,去開啟他那……注定不凡的新生!
然而,就在他剛剛握緊拂塵,準備轉身離開的瞬間——
“嘩啦啦——!”
洞穴外,那片寧靜的藍色海水,突然劇烈地翻湧起來!
一陣嘈雜的、充滿了警惕與不善的聲音,由遠及近,迅速地朝著洞穴的方向靠近!
“稟報隊長!前麵那片‘涅槃之墟’,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嗯?那不是老祖宗下令封鎖的禁地嗎?怎麽會有波動?”
“不清楚!波動很微弱,但很古怪,不屬於我們已知的任何一種力量!倒像是……某種剛剛誕生的生命氣息。”
“走!過去看看!奉天承運,龍君有令,任何擅闖禁地者,格殺勿論!”
幾個身穿閃爍著幽藍色光澤的鱗甲、手持鋒利三叉戟的東海龍族巡邏兵,如同離弦之箭,從洞穴外的通道中,魚貫而入!
他們一進入洞穴,便立刻發現了盤踞在中央的、通體漆黑的燼。
為首的一名身材高大的龍族隊長,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警惕與厭惡。他看著燼那身不屬於東海龍族任何一支的、純粹的漆黑鱗片,以及他身上那股雖然微弱、卻讓他感到本能不安的、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混沌氣息,厲聲喝道:
“何方妖孽!竟敢擅闖我東海禁地‘涅槃之墟’!”
“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