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犒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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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把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楊彬和吳昭顯然對他的態度很滿意,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對許安抱拳道“一切按許檢點之意。”
在場三名實權派達成了一致,許安當即扶起兩人道“二位將軍不必多禮,如今國朝風雨飄搖,還需二位將軍鼎力相助,同心協力,共扶社稷。”
三人隨即開始計劃起突圍的細節,很快張延朗和韓昭胤兩個宰相也加入了討論。
“好,那就從厚載門突圍,我記得厚載門守門主將是捧聖軍左廂第三軍軍都指揮使王騰吧。”片刻之後,楊彬點頭道。
“沒錯,就是他。”許安點了點頭,幾人不經同時皺眉。
捧聖軍並不歸屬侍衛司統領,而且王騰這個人也不是李從珂親信舊部,是李從珂稱帝之後才投效的,忠誠有限。
如今叛軍破城,城內文武不知道多少已經準備投靠新君,實在不能這個指望這個王騰會放他們出城。
而一旦不能第一時間出城,叛軍得知消息後必然調重兵圍剿,到時就是死路一條。
“這厚載門必須想辦法奪過來,隻是城門堅固,我們的時間不多啊。”許安皺眉說道。
雖然從城內攻打城門要比城外容易的多,但如果守城兵馬死守想要攻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做到的,而他們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
“老夫可以幫你們詐開城門。”宰相張延朗突然開口道。
眾人聞言目光皆看向張延朗,許安詫異的問道“老大人準備怎麽做?”
張延朗則是一捋胡須,微笑著道“老夫負責軍隊的後勤供給,與那王騰打過一些交道,隻要尋個名目詐開城門,將軍再帶兵破門,應該會容易許多。”
“好計策,那一切就拜托老大人了。”許安眼睛一亮,當即以此策為中心開始製定計劃。
很快幾人商議妥當,在奏報監國之後立馬兩路行動。
其中一路,以許安的從馬直和吳昭的忠順軍為主帶著張延朗前去攻占厚載門?
另外一路,則由楊彬帶著內殿直的兩個營頭保護禦駕,並且盡一切能力搜集有用物資,等消息傳來,立馬啟程突圍。
……
曜儀西門處,也有著一都禁軍兵馬負責鎮守,此刻正與城門外從馬直的大軍對峙,氣氛極為緊張。
好在許安及時率人趕到,在宣布了監國令旨之後直接收編了這一都守軍。
在命令守軍開門後見到城外那上千騎兵,他整個人一下放鬆了不少。
雖然他在進宮前下了命令,但沒有親眼看到仍舊有些不放心,生怕發生什麽意外。
如今有了這支精銳騎兵,他的底氣一下子就足了。
“從馬直四營指揮使鄭衝(一營代指揮使關勝,二營代指揮使張誠,三營指揮使馬涼)參見虞侯。”
四名指揮使在鄭衝的帶領下拜見許安,他的親兵隊長張豹則已經忠誠的站在了他的身邊。
看了一眼人群中麵無表情的馬涼,許安知道他的計劃成功了。
另外他還在隊伍裏看到了陳康年和李文憲,他們竟然一直沒有離開,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他現在也沒時間去了解這兩人的想法,在眾人麵前宣讀了一遍監國旨意之後,又把當前形勢略微講解了一下,便開始發布命令。
其中鄭衝升任從馬直副都指揮使,仍兼第四營指揮使。
馬涼升都虞候仍兼第三營指揮使,關勝和張誠則取消了他們前麵的代字。
另外他們臨時任命的那些都頭和隊正全部轉正。
這是走之前李幼澄給他的便宜之權,隻要事後向朝廷報備一下便是。
一時間人人歡喜。
許安則是微微一笑,來到馬涼麵前一抱拳道“馬虞侯,以後還望多多支持。”
馬涼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本來對於被鄭衝等人拿刀逼著整編之事心中頗為不服,而且他也已經做好了見到許安被奪取兵權的準備。
沒想到許安不但讓他仍管營伍,而且還給他升了職,這突如其來的待遇讓這個耿直漢子心中頗為激動,怨氣頓時消散大半。
“走,去厚載門。”許安一揮手帶著人馬浩浩蕩蕩向南城而去。
此時叛軍破城的消息已經洛陽城內飛速傳播,街道上已經是幹幹淨淨,百姓全部躲在家裏生怕糟了禍事,遠處隱隱有喊殺聲傳來,是城中忠於唐室的軍隊在做最後的抵抗。
厚載門,洛陽南城三門之一,雖非正門,但修建的也頗為寬闊,總共有三條門道,南北進深長達十七餘米。
如今在這裏總共駐紮了三個營頭的兵馬。
王騰站在城牆之上眺望著城外的動靜,片刻之後他轉頭看向自己的親兵問道“人還沒回來嗎?”
親兵搖頭“還沒有。”
“怎麽這麽慢,真是廢物,如果不能第一時間歸順大晉,一旦晉帝誤會可就遭了。”王騰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
就在此時,一名手下的將領前來匯報“將軍,城內有人來了。”
“是誰?來了多少人?來做什麽?”王騰皺眉問道。
“來了大概百來人,領頭的是三司使張延朗,還帶著幾十輛大車。”
“張延朗?他來幹什麽?”王騰皺眉。
“說是有一批軍資需要運送出城,用來犒勞王師,想讓我們開城門放行。”部下回答。
王騰當即明白過來,不經罵道“老東西果真奸滑,這些文人的花花腸子就是多,這老家夥分明是想投降,還犒軍,我呸。”
“將軍,我們要不要開門。”部下問道。
王騰還沒做出決定,站在他身邊的軍副都指揮使便靠了過來道“大哥,張延朗想憑借犒軍去討好晉帝,好在新朝謀求高位,我們不如把他的東西搶過來,由我們去犒軍,到時晉帝一高興,說不定還會給大哥升官。”
王騰一聽不經麵露喜色,大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副手誇讚道“你說的不錯,就這麽辦,走,跟我去見見這位三司使大人。”
厚載門前,張延朗坐在一輛馬車之中閉目養神,忠順軍都虞候吳昭則站在他身邊。
犒軍的說法是一個試探,以判斷王騰是否已經投降叛軍,好確定下一步計劃。
“張相,來人了。”楊昭突然開口道。
張延朗睜開眼睛,隨即掀開車簾看向前方。
隻見城牆之上下來了數百人,簇擁著一名騎馬的將領大搖大擺的向車隊靠近。
“誰是張延朗啊。”走到近前,王騰手拿馬鞭趾高氣揚喊道。
張延朗雖然是宰相,但這個時代武人的地位被無限拔高,作為手握實權的將領還真不帶怕的,更何況這個宰相都快變成前朝餘孽了,他就更不在乎了。
“王騰,你好大的架子,見到本相竟然敢拒馬回話。”張延朗下車,帶著人走出隊伍沉聲說道。
王騰看著張延朗則是眼睛一瞪,喝罵道“老東西,你還以為你還是宰相啊,大唐都要亡了,還擺你那臭架子。
本將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把這些物資主動交給本將,本將放你一條活路,要麽本將把你們殺個片甲不留,自己來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