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陳宅。
    李令月蹙眉道：“不帶紫煙我能理解，她除了吃什麽都不會，不帶黃玲兒我也能理解，她滿腦子都是漿糊。
    可你為什麽不帶我？
    我是宗師境武者，比你還高一境……”
    “不，咱倆現在持平了。”
    陳行淡淡開口。
    “嗯？”
    李令月瞪大眼，“怎麽進境的？”
    “皇後那一嗓子，給我喊進的。”
    陳行抬手一揮，漫天刀意橫壓蒼穹，而後轉瞬即收。
    “帶上我吧。”
    李令月哀求道：“我不想再嚐試在家裏苦等你消息的感覺，我寧願跟你一起去。”
    “不帶你，是因為有一件事，你得幫我。”
    “什麽。”
    “我不知道是我先回來，還是宗人府那個老王八先回來。”
    陳行眯眼道：“若是我先回來，不必多說，可若是他先回來……老方性子軟，對方又是薛家老祖，不一定能扛事。
    你得站出來，扯上你爹去頂上去，別我找到法子後回來，師兄卻讓人弄死了。
    那我可就真是白忙活了。”
    李令月回想起記憶裏偶爾能見到一麵的嚴肅老頭兒，心裏也發怵，“我能行？”
    “皇後能對付，但扛不住壓力。老方畢竟是男人，關鍵時刻不好拉一把，你沒這方麵顧慮。就不信，他敢弄死自家兒孫，還敢弄老子的媳婦！”
    “懂了，讓我擋在皇後麵前撒潑。”
    “可以說的委婉一下。”
    李令月翻個白眼，無奈道：“事急至此，多說無益。快去快回。”
    “嗯。”
    “話說你不等那倆醒了，跟她倆打個招呼？”
    “怕她倆哭，畢竟這次還是去淵門，她倆誰知道會不會想起什麽事。”
    李令月：……
    “那你就不怕我哭？”
    “你懂事。”
    “還真是會哭的孩子有……你！趕緊滾，別惹我生氣。”
    “家裏都交給你了。”
    陳行吧唧一口。
    李令月小臉一紅，低頭扭捏道：“主母呼呼大睡，人家隻是小三，這話讓她聽見又要鬧了。你這麽說，是不是覺得我才是家中……”
    說著抬起頭，麵前早沒了陳行的身影。
    ……
    陳行坐在駛出京都的馬車裏，手邊擺著一摞關於飛虎關淵門的情報。
    根據跟饕餮交談得知，這神蛻之物千奇百怪，公司收錄能破解的還好說，隻要付出與之對應的代價，就都能消除影響。
    問題難點在天慶帝身上這玩意，是未知神蛻，不曾被公司解析收錄。
    未知，則無解。
    但饕餮給出了一種更為簡單的解決辦法。
    找到神蛻的主人。
    這東西是當年薛家人從飛虎關淵門帶回來的，換言之，就得去飛虎關淵門，找到那位神明。
    談判交易是一種辦法。
    直接將其殺掉，也是一種辦法。
    這都得進飛虎關淵門後，接觸到那位神明才能知曉。
    其實饕餮雖然沒有明說，但具體意思陳行還是能夠理解的。
    她希望自己過去以後，殺掉那位神明。
    先前講過，陳行最優解就是以武聖之軀，凝聚八方神格。
    如不夜天一樣，每多凝聚一枚小世界神格，他未來的成長上限才會更高。
    一個世界可以同時擁有兩名或以上神明嗎？
    答案是肯定的。
    但當一個世界已經有了一尊神明，那這位神明會允許自己的世界，再多一位嗎？
    顯而易見。
    公司暫時封存87號世界極其周邊小世界，甚至饕餮這位正兒八經的執行組組長也極少來，原因很簡單。
    這就是一場試煉。
    原因，理念，過程……通通不重要。
    他們隻看結果。
    你陳行在公司決定開發87號前，能將自己上限提升到什麽高度，直接決定你以後在公司的地位。
    儲備領導層，跟儲君一樣。
    得上位才算數。
    有一句話，說出來可能有些現實。
    天慶帝這檔子事發生以後，其實對陳行是利大於弊的。
    暫時不看他倆的情分，隻說眼下結果對他就有兩大好處。
    一，借機成了名正言順的攝政王，雖然用處不大，但至少在大盛地界上，他的的確確成了帝國決策者之一。
    地位身份的提升，讓他未來收集意誌數可以更加簡單。
    順帶還有一個隱性好處，就是寫進公司簡介裏，能好看不少。
    二，進境三品宗師境武者，且強行砍去了他有些懶怠的心思，他本來想的就是進境三品宗師境武者後，再去考慮進下一個淵門。
    這次算是加快了進程。
    ‘飛虎關之北，有石林，林中有潭，深六百丈，潛底可見其門。’
    ‘門後高樓林立，人者極眾，發短而眼紅，體弱而易怒。群居於蜂舍之間，日夜渾噩，碌碌於果腹之事，無有靈光。
    呆蠢恍若傀儡，麻木近似死物。
    奉嚴規為圭臬，遇富者以為神佛，少聞禮義廉恥。
    行刻薄為通世，見下者以為豬狗，不見仁厚德行。
    家人少見親厚，友人止步酒肉。
    忠信誠摯之寡淡，聞所未聞。
    偽善惡念之濃烈，比比皆是。
    勤勤一月所得，大半投入虛妄，戲與觀者，皆若跳梁小醜。
    決：飛虎關守軍嚴加看守，一人一物不得入大盛境內，以防惡俗之氣侵害我民。’
    陳行隨手將這份情報扔到一旁，看了一眼底下署名，忍不住翻個白眼。
    得了吧，說的冠冕堂皇，還以為你這多好？遍地君子？
    繼續拿起其他情報去看，結果發現大都是這樣的情報。
    高高在上的鄙夷淵門之民，但具體有用的事，比如有什麽奇異力量，什麽特殊法則，亦或者有什麽需要防範的。
    一個字都沒說。
    都是屁話。
    這是他從巡檢司調來所有關於飛虎關淵門的秘存文書。
    大盛是有人去過飛虎關的，結果記錄的都是這些高高在上的東西？
    至於是不是那個宗人府令臨走前的安排，還是有人在暗中給他使絆子。
    不好說。
    都有可能。
    “徐旺。”
    “在！”
    外頭駕車的徐旺應了一聲。
    陳行沉吟道：“動用你暗……不，動用錦衣衛的往年情報庫，我要知道飛虎關曆年守將，以及現在飛虎關守將的所有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