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丹是怪了些，但藥力的確不錯，不要灰心，總會正常的！”
    不得不說，慕冰璃還真是不怎麽會安慰人。
    這人間在意什麽，她就說什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蘇凜苦笑一聲，不想理會這老姐姐，從鎮玄鼎出來，將九龍雲紋丹爐收起來，便走了出去。
    此時他的樣子有些狼狽，出煉丹房的那一瞬間，觀看的人們實在沒忍住，大聲笑了出來。
    蘇凜也笑了，他很喜歡這樣的環境。
    這，就是煉丹帶來的快樂，是屬於蘇凜的快樂。
    而今這蘇家，若是有一處是蘇凜最留戀的地方，那就是煉丹房。
    最近一段時間，流雲城中的確太平了不少，蘇家的生意，也如日中天。
    一切走在了正軌之下，蘇凜一時間心神沒有了緊繃感，卻反而多少有些不適應。
    他走在街道上，但凡是認識的，都會打聲招呼，露出恭敬之色。
    畢竟誰都知道，而今蘇凜是司馬寒煙的人，蘇家，是大晉離陽王要保的家族。
    整個大晉皇朝，背景有蘇家這般深厚的，恐怕也沒幾個了。
    思慮間，蘇凜看到對麵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不是別人，正是趙青瑤。
    趙青瑤眼中滿是複雜之色，她在想，如果自己沒有遇上代正書，如果沒有與蘇凜決裂，那如今的趙家，是不是又是另外的一番光景？
    而她趙青瑤，是不是會更好？
    當初她覺得自己身份地位不同了，便毫不猶豫地選擇拋棄蘇凜，還在蘇凜麵前大言不慚。
    而今想想，真是啪啪打臉啊。
    “我們走走？”趙青瑤試著開口。
    蘇凜卻是搖頭，“我們已經結束了，何必如此呢？”
    “那我們的過去呢？”趙青瑤不甘地說道。
    蘇凜淡然一笑，“我們之間有過去嗎？”
    “蘇凜，我不相信你會如此絕情！”趙青瑤自以為是地說道。
    蘇凜道：“非是我絕情，隻是看清楚了許多東西。”
    “真的回不去了嗎？”趙青瑤滿臉迷茫之色。
    “過去的已經過去，何必糾結？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蘇凜話語落下，而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他對趙青瑤動過情，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所有一切都被趙青瑤親手埋葬了。
    回到蘇家，蘇凜心中無比坦然，他神識一動，進來鎮玄鼎空間。
    慕冰璃見狀，愣了一下，“你來做什麽？”
    “咳咳，雙修！”蘇凜眼睛甚是明亮。
    慕冰璃俏臉一紅，向後退了幾步，溫柔說道：“還沒到時候！”
    “說笑的呢？我來是有個想法！”蘇凜正色說道。
    慕冰璃問道：“煉丹方麵的？”
    “劍道！”蘇凜毫不猶豫地回答。
    慕冰璃道：“你想清楚了，真要走這條道？”
    “既然是一條強大的路，為何不走？”蘇凜反問。
    “可是，這條路很難走！”
    “這世上有什麽是容易的？”
    “好，既然你做了決定，我自然沒有不成全的道理，這劍之一道，終究是不同尋常之道的。”
    “何為劍道？”
    “劍，隻是手中的兵器，手中有劍，心中無劍，那就好比拿上一把鐮刀，一把鋤頭沒什麽兩樣。”
    “手中有劍，心中有劍，這才隻是技，手上無劍，心中有劍可近道，而手上無劍，心中無劍，萬物可為劍，這才是真正的劍道。”
    說到這裏，慕冰璃手輕輕一揮，一道無形劍氣激射而出，化作萬千光芒，霎時間，淩厲的劍氣頓然充滿了以她為中心的方圓一丈範圍之內。
    這一片領域，仿佛都成了劍的世界。
    蘇凜看著眼前這一幕，眼中充滿了震撼之色。
    他終於明白過來，慕冰璃陪他練功的時候，在劍之一道上，恐怕還沒有任何顯露。
    “這便是無劍之劍？”蘇凜問道。
    聞言，慕冰璃卻是愣了一下。
    適才她說了許多，很是繞口，本以為蘇凜不見得能聽懂，卻不曾想到他領悟能力如此逆天，竟然一點即透，真的明白她在說些什麽。
    “不，這還不是無劍之劍，這依舊還是有劍之劍，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層次，我暫且也還沒有達到無劍之劍的境界。”
    慕冰璃道看了蘇凜一眼，問道：“你是不是曾經學過劍道？”
    “於我來說，刀劍皆是一般，係統的自然是沒有學過的！”蘇凜回答。
    “這怎麽可能？”慕冰璃小聲嘀咕，若真是如此，蘇凜是真的不得了啊。
    慕冰璃幹咳一聲，道：“我們所看到的劍法，其實眼下，都還隻是止步於技，與所謂的‘法’還有不少距離。”
    “但這並不是說，技巧就不重要了，技，也是法的體現形式，是道的載體。”
    “若是你能明白道之所在，那劍法自然可成，如果隻是追求招式和威力的話，那終究隻能止步於技，但有一點你必須明白，道的威力，可大可小。”
    “小沒有盡頭，大也沒有盡頭！”
    這些話語，慕冰璃是故意說得玄之又玄的。
    但蘇凜卻是聽得連連點頭，關於悟性這一塊上，蘇凜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在何處。
    但理解是一回事，能夠做到，自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為這裏麵，牽扯到許多條件的限製。
    譬如一招劍法威力如何大，但是修為不夠，靈力不足，便不足以支撐其運轉的。
    如此，就算是學會了，也是有極限的。
    甚至，還不如施展尋常的劍法。
    “我開始學的，便是基礎劍法，這不是什麽了得的秘籍，你若是想學的話，便看看吧！”
    慕冰璃遞給蘇凜一本冊子，蘇凜拿過來看了一下，他雖然不曾係統地學過劍法，但是這上麵的劍招，的確很簡單。
    隻需要看一遍就會了。
    所有劍招在心中過了一遍之後，蘇凜問道：“這個我看得差不多了，給點厲害的！”
    聞言，慕冰璃卻隻是一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
    蘇凜沒有說話，一臉疑惑地等著慕冰璃的下文。
    慕冰璃玉手輕輕一探，兩把長劍頓然閃現。
    這長劍一看品級就不低，但卻透著古樸氣息。
    慕冰璃遞給蘇凜一把，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已經學得差不多了，那現在我們便過過招！”
    蘇凜笑道：“如果隻是招式的拆解，我不見得會比你差！”
    “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你還在等什麽呢？”慕冰璃手持長劍，靜靜地站在那裏。
    蘇凜正要出劍，卻是驚詫地發現，明明慕冰璃就在那裏，但此時他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仿佛慕冰璃隔著他又有千萬裏。
    心中有很多招式，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