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出手了？”慕冰璃笑著說道。
    蘇凜額頭上已然急出汗珠子，一咬牙，長劍陡然刺出。
    劍花泛起，淩厲光芒呼嘯，看似威力很大，但此時蘇凜卻發現處處是破綻，亂無章法。
    “怎麽，這就是你說的學會了嗎？”慕冰璃長劍輕輕一挑，蘇凜的劍卻是掉落在地上。
    僅僅隻是一個回合，蘇凜竟然就落敗了。
    蘇凜覺得，要是他不用所謂的減法，就算是亂劈亂砍以應對，也斷然不會如此的。
    為何學劍法戰技之後，反而卻成了這般模樣？
    “想不通嗎？”慕冰璃問道。
    此時的女劍仙，可是很傲嬌的。
    蘇凜沉默片刻，抬起頭來，目光與慕冰璃平視，“我明白了，是因為我學了劍招之後，自認為已經掌握了精髓，一出劍便會去想要用什麽招式，這思前想後的，反而破綻百出！”
    慕冰璃臉上的傲嬌之色，瞬間消失，她怔怔地看著蘇凜，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蘇凜一臉疑惑，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呢，打量了自己一眼，道：“我說錯了嗎？”
    慕冰璃心想，這哪裏有錯？簡直是太對了？
    本來是想裝一下的，但這般看來，自己似乎沒機會啊。
    一時間，慕冰璃心中有莫名的失落感。
    在天域的時候，慕冰璃絕對也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被稱為“天生劍胎”，年紀輕輕，就已然成就劍仙，成為天域中第一梯隊的劍道高手。
    對比之下，蘇凜的天資，似乎不在自己之下啊。
    不，確切地說，蘇凜的領悟能力，還要遠在她之上。
    “嗯，你也沒有說錯，大概就是那個意思！”慕冰璃故作高深地說了一句，她必須得端著，不然的話，臉麵就沒了。
    蘇凜道：“可是為何我出掌的時候，不考慮要用什麽招式，或是什麽印訣，便可順其自然、隨心所欲地試出來呢？”
    “這世上很多東西，最為關鍵的就是順其自然、隨心所欲八個字。”
    “但要做到，何其艱難？你對掌法之所以能夠順其自然，隨心所欲，是因為從一開始，你學的便是掌法。”
    “就好比一門語言，我們自己所學的，自然而然的就懂了，如果是學其他的，雖然懂了語法，懂了規則，但依舊存在很多問題。”
    慕冰璃以簡單的話語，簡要地說明了其中的關鍵。
    蘇凜深深地吸一口氣，“所以，要達到隨心所欲，最為關鍵的，就是先熟練，然後要忘記自己所用的招式，隨機應變！”
    慕冰璃再次一呆，不過蘇凜的領悟能力，她適才已經見識過了，是以蘇凜雖然說到了關鍵之處，她也沒有之前那般驚訝了。
    “不錯，在天域有個不是天才的少年學劍，他拔劍千萬次之後，最終能一劍截江流，斷山河，鎮乾坤。”
    “到這等境界，最為關鍵的，就是要練，開始的時候，招式的確很重要，但是到了一定境界之後，能夠做到隨心所欲，這個時候，舉手抬足皆是招式，其威力自然就不同了。”
    “這基礎劍法，當初我們是被要求往複訓練的，練得多了，到後來你就會發現，招式愈發簡單，承載的威力卻是越發強悍了，這是因為領悟了劍道，天地萬物，皆是順著你的招式而動，皆是你劍的一部分。”
    “而你，則是選擇用最簡單，最合適的招式。”
    慕冰璃對蘇凜，沒半點隱藏。
    她此時心中甚是期待，蘇凜一旦走上劍道，將來會走出一條怎樣的路來。
    蘇凜點頭，“所以神品戰技，便是近道的存在嗎？”
    慕冰璃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劍道一途，難比登天，需要的不隻是悟性，更為重要的是毅力和恒心。”
    “縱然你天資如何了得，悟性如何之高，可若是你不能持之以恒地堅持下去，終究是沒法子上道的！”
    蘇凜點了點頭，“所以，我現在最為關鍵的，就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好眼前的路。”
    “不，你現在最為關鍵的是要明白，你為何要走劍道這條路，用我的話來說，你必須明白自己的劍心是什麽。”慕冰璃道。
    “劍心？”蘇凜愣住了，對於他來說，這是一個新的詞匯。
    慕冰璃點頭，“直白一點來講，就是你必須明白，自己練劍是為了什麽。”
    “明白了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才能更好地走好你的劍道。”
    蘇凜卻是被問住了。
    練劍的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變得更為強大？
    可是強者之路，何其之多，偏偏為何會是劍道？
    這，顯然沒有足夠的說服力。
    ······
    在這時候，蘇凜眼中時而迷茫，時而清澈，身上的氣息，也隨著他而動，一時間他像是給自己畫下了一個牢籠，將自己給關在裏麵。
    可是這裏麵，是沒有任何門路的。
    慕冰璃在一邊上看著，她此時並沒有說話點醒。
    因為慕冰璃清楚明白，一旦她開口指點蘇凜，那蘇凜就沒法子看到自己的道，如此，就沒法子明劍心。
    過去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蘇凜的目光從迷茫轉為清澈。
    這一次，不再陷入迷茫之中。
    “我的劍道，是為守護！”
    “學劍，是為了強大，隻有強大了，我才能保護我想要保護的人，讓他們不受傷害！”
    聲音的聲音裏麵，透著難以形容的堅定。
    這一瞬間，仿佛有一道鍾聲在他心間敲響，冥冥之中，有一道力量環繞在他的周圍。
    而他的身上，則是透著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
    慕冰璃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不曾想到，蘇凜這般快就能明劍心。
    在慕冰璃思緒翻轉的時候，蘇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現在的我，可以開始練劍了！”
    不等慕冰璃回答，蘇凜已然揮動手中的劍。
    此時練的還是慕冰璃給的基礎劍法，但是比起之前，他出的每一劍，看上去不再是刻意的招式，其間蘊藏的劍意，已然不同。
    顯然，在這時候，蘇凜已然初窺門徑，真正踏上劍道之路。
    “好小子，明劍心，初窺門徑，雖然依然隻是技巧，但其間卻是已然蘊藏了道韻。”
    “劍道一途，因為有你而熠熠生輝，嗯，不愧是能與我雙修的男人！”
    想到這裏，慕冰璃俏臉一紅，算算時間，又快要到雙修時了。
    不過如今，那詭異的媚毒，她壓製起來已經很容易。
    嗯，這不能告訴蘇凜，不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