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國運之氣與香火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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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百態,欲望浮沉,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這一切的策劃者與旁觀者——
    崇禎帝朱幽澗,在駕雲回到永壽宮後,並未如外臣想象般,盤算即將到來的財富。
    他屏退左右,隻留下王承恩與駱養性。
    “朕需你們去籌備一批物品。”
    崇禎帝沒有多餘寒暄,直接遞過一張早已寫好的清單。
    王承恩與駱養性仔細看去,越看越是疑惑。
    清單所列,並非什麽奇珍異寶。
    “香爐,無需銘文,但需一氣鑄成,不得有砂眼裂隙。”
    “素麵玉圭,玉質需純,不得有任何刻紋、瑕疵。”
    “幡旗,需黑白二色,旗麵不得有任何刺繡、印花,純色無染。”
    “淨瓷碗,土瓷為佳,內外光潔,不能有絲毫汙漬。”
    “草製道袍,指定天然草本植物纖維編織,不得摻雜精製絲帛。”
    “樹皮符紙,要求取自野生樹皮,裁切成統一符籙大小,保留天然紋理。”
    二人麵麵相覷,充滿不解。
    陛下要這些看似普通,卻又要求苛刻的用具做什麽?
    若說是用於祭祀,規格似乎不對;
    若說是修煉所用,又聞所未聞。
    但他們深知眼前這位皇帝早已非同凡人,不敢多問,連忙躬身應道:
    “奴婢遵旨,定當盡力搜尋。”
    “臣必按陛下要求置辦齊全!”
    崇禎帝揮了揮手。
    “去吧,盡快。”
    待王承恩與駱養性領命離去後,永壽宮內重歸寂靜。
    崇禎帝盤膝坐於蒲團之上,摒棄雜念
    夜幕降臨,皎潔的月華再次透過天窗灑落。
    他沉浸在引氣導元的玄妙狀態中。
    時光流逝。
    次日清晨,崇禎帝從深沉的入定中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並無喜悅,反而掠過一絲凝重。
    他內視自身,感受著丹田內那緩慢增長的微弱靈力,心中暗自計算:
    ‘以此界稀薄之靈機,即便有月華相助,按部就班修煉,至少還需十五個月,方觸及胎息二層。’
    太慢了……
    對於曾經距離金丹大道僅一步之遙的他而言,這種速度無異於龜爬。
    幸而,他並非純粹依賴吸收天地靈氣修煉。
    作為執掌社稷的大明皇帝,他擁有兩條獨特的“捷徑”——國運之氣與民間香火之氣。
    這兩種靈氣,雖駁雜厚重,難以直接吸收,卻會因王朝興衰和民心向背,源源不斷地匯聚於國都、集中於皇權象征的紫禁城。
    他前世的宗門大師兄曾為仙朝皇子,便是煉化這兩種靈氣為己用。
    隻要能增強國運,引導、滿足龐大的民間願力,他的修煉速度便能成倍提升。
    增強國運的方法相對直接。
    隻需確保大明國力強盛,能掃平內外威脅,開疆拓土,反饋的國運之氣也會隨之壯大精純。
    香火之氣則稍微複雜一些。
    它並非每一個具體凡人瑣碎願望的集合。
    而是億兆生靈在最基本、最普世的訴求上,其意念波動的“共通之處”。
    香火之氣在被修士吸納後,會先在靈竅內轉化為“願力”。
    隻有當這願力所對應的、百姓的普遍願望,在現實中得到相當程度的滿足;
    這部分被“錨定”的願力,才能真正轉化為可供修士自由驅使的靈力。
    此刻,崇禎的靈竅之內,便盤踞著一股尚未轉化的願力。
    根據他靈識的感知,大明百姓共通的心願訴求,無外乎三條:
    “求飽暖。”
    希望風調雨順,糧價平穩,能得溫飽。
    “求輕徭。”
    渴望朝廷減輕苛捐雜稅,休養生息。
    “求平安。”
    期盼能徹底鏟除遼東建奴之患,保境安民,不再受戰火威脅。
    崇禎估計,若能將此三條,關乎國本民生的願望實現,足以讓他一舉突破至胎息四層。
    當然,無論依賴國運還是香火,終究是借助外力和眾生念想,存在變數、煉化不易,長遠來看並非大道正途。
    提升修為最根本、最穩固的路徑,仍是改造此方天地,提升整個世界的靈機層次。
    唯有讓這片“絕靈之地”位格提升,他才能如魚得水,重現前世的修煉巔峰。
    崇禎心中已有藍圖:
    ‘待首輪傳法完成,培養出第一批修士,便該著手推廣靈田與靈植了。’
    靈田與靈植,對於絕靈之地的改造意義非凡:
    首先,某些特定靈植本身便具備匯聚、轉化天地能量的特性。
    大規模培育靈植,如同在荒漠中製造片片綠洲,能小範圍地提升局部區域的靈氣濃度,形成初步的“靈機節點”。
    其次是地脈滋養。
    地脈如同大地的經絡。
    靈植根係深入大地,其生長過程中散逸的靈性物質和特殊場域,能夠緩慢滋養、淨化土地,修複受損或沉寂的地脈。
    地脈複蘇,則天地靈氣的循環便能逐漸恢複。
    再者,靈田靈植體係一旦形成規模,會自發吸引自然界動物,百十年後便能催生出低等妖怪,補全此界【妖】道。
    最後,許多靈植還是煉丹、製符、煉器、布陣的基礎材料——
    ‘總之,一步一步來。’
    理清了後續的思路,崇禎按下心緒,再度沉浸於修煉之中。
    一連閉關兩日,不問外事。
    第三天清晨,暖閣外傳來駱養性恭敬的聲音:
    “陛下,您吩咐籌備的物品,臣與王公公已置辦齊全,請示下。”
    崇禎帝緩緩收功,淡然道:
    “知道了。置於宮外,朕今日取用。”
    門外,駱養性的身影並未立刻離去,似乎有些猶豫。
    “還有何事?”崇禎問道。
    駱養性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後稟報道:
    “陛下,這三日間,京城內外因種竅丸,可是鬧出了不少風波。”
    “哦?”
    崇禎帝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據錦衣衛探知,有一位東林黨的禦史黃大人,大前夜歸家途中,遭遇賊人,剛拍得的仙丹被搶,人也被打傷了。”
    “還有,南城有幾家中小官員,是合資才拍下一粒仙丹,結果……因分配不均,誰也不肯相讓,最後竟當場麵紅耳赤地將那仙丹切成數份,各自拿了一份走了。”
    “此外,三日期限將至,絕大多數拍得仙丹者,都已將銀兩送至北鎮撫司,隻是……尚有一家,未曾繳納。”
    崇禎眼皮微抬:
    “誰?”
    駱養性聲音更低了些,小心翼翼道:
    “是嘉定伯,周奎,周國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