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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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以珀在門口站了兩分鍾,還是伸手擰開了門把手。
    哢噠——
    一聲很輕微的響動,客臥的門打開,露出點縫隙。
    浴室裏的水聲還沒停,她往床上看了眼。
    江恪行的腕表丟在床上,一旁是他的手機。
    她走過去,腳踩在綿軟的地毯上,掃了眼他的那塊表。
    黑色的陀飛輪理查德米勒。
    之前的那塊百達斐麗不知道為什麽沒戴了。
    浴室裏的水聲停下,門從裏麵打開。
    江恪行套著件黑色浴袍一邊擦頭發一邊從浴室走出來。
    他身上的浴袍沒完全的係上,冷峻分明的麵孔被水打濕發絲映在眉骨更顯出幾分淩厲,薄白的腹肌線條上水珠順著往下淌,沒入人魚線裏。
    “有事?”
    他抬眸掃了她一眼,語氣再平靜不過,似乎對她半夜忽然跑到客臥找他這事毫不意外。
    方以珀抿唇看了他兩秒,把目光從他裸露的腹肌上移開,點頭,
    “嗯,有事。”
    江恪行目光淡淡地看向她,略微挑了下眉,等著她開口。
    方以珀猶豫了下,手指摳著枕頭角,
    “我爸去找你了?”
    江恪行表情平靜,抬眼看了她一眼,沒有立刻回答這話,隻將幹毛巾丟到沙發上,頭發半幹著走到一旁去喝水。
    方以珀看著他,見他不說話,有點著急了,
    “他找你幹什麽?度假村的項目你為什麽要答應讓他加入?還是百分之三十。”
    江恪行捏著水仰頭喝了兩口,高大的身形在黑色的浴袍下也顯得挺峻,有幾分薄薄的性感和力量。
    他等她說完,終於轉頭看她一眼,語氣沒什麽起伏地問,
    “你來找我就是說這個?”
    方以珀跟他對視兩秒,愣了下,但還是點頭,
    “嗯。”
    江恪行沒說話,表情看不出情緒,但視線很沉地錨定著她,
    “晚上來老板房間聊工作?”
    方以珀微怔,蹙了下眉,
    “現在是下班時間,”
    她頓了頓,又強調,
    “而且這應該是私事。”
    屬於他們兩個人之間由婚姻關係引起的私人事件。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江恪行這些年對方從年和顧婉他們的放縱,大概率是因為她。
    江恪行神情沉靜,看了她一會兒,
    “現在能分清了?”
    “……”
    方以珀抬眼瞪著他,
    “江恪行,我在認真跟你聊正事。”
    江恪行看她兩秒,額間發梢的水珠順著他冷峻深刻的眉骨往下掉,他表情淡漠,不帶情緒地說,
    “公司的事情不在家裏聊。”
    他放下手上的水,往床邊走過來。
    方以珀往一旁站過去幾分。
    江恪行沒看她,拿起自己的腕表和手機放到床頭,掀開被子上床,順手還關了燈。
    “……”
    房間裏頓時一片漆黑。
    方以珀站在他床邊,視線一瞬間暗下來,眼睛很短暫的陷入什麽也看不見的狀態。
    過了幾秒才恢複,隱約看見床上的被子已經蓋上。
    “你真的睡覺?”
    她皺眉看著床上的人,看他真的是打算睡覺的樣子,伸手去拉他的被子。
    江恪行沒什麽反應,但在她伸手去拽被子的時候忽然起身,一把將她連人帶著枕頭一起拽到懷裏。
    方以珀整個人被拉著栽過去,腦袋狠狠地撞到他胸口,發出咚一聲響。
    有點疼。
    很疼。
    江恪行動作頓了下,似乎也沒想到這個意外,低頭看她,伸手先捧起她的臉,撥開她的頭發看她的額頭,
    “痛不痛?”
    方以珀被這一砸撞的眼淚都差點直接飆出來,伸手用力的錘了他一下,
    “你說痛不痛?”
    江恪行常年健身,各種戶外運動也很擅長,而且骨架本來就寬闊,身體骨骼和肌肉更是硬,她剛才撞上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撞到了一堵鐵牆。
    江恪行拽走她懷裏的枕頭丟到一邊,一隻手騰出來打開臥室的床頭燈。
    方以珀被他抱起來放在腿上,視線一明一暗的,眼睛都有點不太適應光線。
    “我看看。”
    他口吻嚴肅,低頭把人從懷裏捧出來,看她的額頭。
    方以珀閉著眼睛,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打濕了睫毛。
    烏黑纖長的眼睫上還沾了水珠,額頭和鼻骨那塊都有點紅。
    江恪行垂眼看了她幾秒,掌根在她額頭上摁了摁,說,
    “對不起。”
    方以珀睜開眼睛看他,難得看他道歉,覺得稀奇。
    江恪行捧著她的臉,微燙的掌心還在很輕柔的幫她揉著額頭,神情看起來跟平常總是冷淡漠然的樣子很不一樣。
    好像,好像是真的很心疼她一樣。
    “……”方以珀拍開他的手,
    “別摁了,更疼。”
    她有點不習慣他這樣溫柔的時刻,故意很凶的罵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恪行看著她的臉,動作停了停,居然挺認真地說,
    “要不你撞回來?”
    方以珀皺眉看他,
    “我傻嗎?讓你再撞我一次。”
    她凶巴巴的瞪著她,眼睫還是濕潤的,頭發拱起來有點翹起。
    江恪行伸手捋了下她的頭發,靜了幾秒,將人重新撈進懷裏,
    “那睡覺。”
    方以珀被他不由分說抱到床上躺下,蓋在被子裏。
    “我不,”
    她在他懷裏不怎麽老實,探出來個腦袋毛茸茸的蹭在他胸口,
    “你還沒回答我。”
    江恪行關了燈,在黑暗中低頭看她,
    “回答什麽?”
    方以珀頓了頓,難得老實,雙手環著他的腰往他懷裏鑽了鑽,
    “就方達的項目啊,你為什麽要答應?是他們用什麽威脅你了?”
    江恪行垂眼看著她,一條手臂墊在她腦後圈著人,另一隻手將她頭發理了理放到耳朵後,
    “正常商業合作,沒你想的那麽複雜。”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方以珀抿唇,拽著他的睡袍領子仰頭看他。
    關了燈的視線,什麽都看得不太清晰,一抬頭目光裏隻有一截冷厲好看的下巴線條。
    她其實想問,
    是為了我嗎?
    我是你的軟肋嗎?
    可她什麽也沒說,這種話問出來多少顯得有些自作多情。
    她隻用額頭抵了抵他的胸口,很輕地撞了撞,悶聲道,
    “我要回我自己房間睡。”
    江恪行手臂仍舊圈著她,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一樣。
    她抬頭,用腦袋頂了下他下巴,
    “聽見沒,我要去我自己房間睡。”
    江恪行被她一通鬧,終於睜開眼睛,低頭視線涼涼的盯了她一會兒,
    “不睡覺是吧?”
    他語氣很平靜,但放在她後背的手卻直接從她寬大的睡衣領子裏伸進去,
    “那做點其他的也行。”
    “……”
    方以珀瞪著他,仰頭咬了下他的胸口,把他的手拍開,用後背對著他。
    過了會兒,江恪行的手臂從身後探過來,橫在她鎖骨前,又將人重新圈在懷裏。
    —
    隔天是周末,方以珀睡醒的時候江恪行已經走了。
    下樓到客廳,芳姨說他一大早就出門了,好像是去工作。
    方以珀猜他估計是去城西工地那邊巡查了,自己吃完了早餐,跟芳姨說自己中午和晚上都不回來吃飯了,讓她幫忙喂凱蒂。
    芳姨以為她周末出門玩,笑著說好也沒多問。
    方以珀從樓上換好衣服下樓,拿了車鑰匙出門,開車回了方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