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紀源動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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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無之源 · 魂峒密林 · 外圍
曾被無盡藍綠、紅黑迷霧吞噬、沉淪百裏的魂峒密林,此刻竟——恢複如初。
翠林幽幽,枯枝再生,連山石之間的痕跡都被歲月撫平,仿佛那場曾席卷數日的異變風暴,從未發生過。
無數神殿弟子與長老正逐步進入密林外圍,他們早已做好死戰準備,卻驚愕地發現:
一切,靜得詭異。
而那些原本正在與他們死鬥的異變者、迷霧靈體、腐魂獸、鬼音執裁等存在,竟在某一刻——
盡數化作碎片。
如同邏輯本源被裁定般,它們在同一時間湮滅,不留絲毫氣息與痕跡。
神殿弟子李夢遙麵色蒼白,握劍之手還未鬆開,聲音顫抖地望向前方:
“那……那些怪物呢?!”
執長兵者薑源緩緩轉過頭,一字一頓:“全部……不見了。”
那一刻,魂峒密林之中,萬物寂靜,風聲穿林,如同經曆了一場“未曾敘述”的清掃。
而他們無從知曉——那真正將這一切終結之人,早已不在此界。
永衍界 · 主殿深處
九重天淵之上,永衍界主殿懸浮於命海裂流之間,諸多執權者、審記者與神域裁問者皆立於天階之下,麵露異色。
神殿核心區域,一處天穹之殿內。
青金長階之上,源紋緩緩流轉,一道紫瞳淡金霞衣的女子端坐主位,眉心一道“時光印環”微微震蕩,她,正是:
源尊審判 · 瞳寧。
而其左方,一襲白玉長袍、言笑輕柔卻氣息若天道裁風般的女子立於沉光霧幕中,她,乃是:
衍絮 · 命裁殿主。
此刻,二人俯瞰天幕水鏡,鏡中正投映著魂峒密林複歸之景。
片刻靜默後,衍絮微微抬首,輕聲而出:
“終究……還是平息了。”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敬意與惘然,像是在低喃,更像是在歎息。
瞳寧目光如星淵,聲音不輕不重,卻震撼在場所有人心神:
“他是命主之人。”
話音一落。
整個神殿一片寂然。
那“命主”二字,如一道雷霆般炸響,震碎了無數執權者內心最後的懷疑與觀望。
有人忍不住低聲:“他……竟真踏出了那一步?”
衍絮輕輕一笑,語氣宛若輕風掃雪:“不止踏出。”
“他還將那不該留下的……全部抹去。”
“甚至連‘神殿’都未曾察覺,異變便已終結。”
—在那列序天柱之巔,一排排因果金榜浮於虛空,刻錄世間所有紀主候選者與異因變量者名諱。
此刻,榜單最下,一道本應空白的列,忽然浮現一行金文:
秦宇 · 命律已動 · 環因定位中
諸多守榜觀主麵露駭然,低聲震顫:
“命律浮名現——此人,非旁支。”
“而是主序之選。”
永衍界主殿,寂靜無聲。
殿上九千階裁紋環列,命律流光如星海旋動,主座之上,瞳寧的目光忽然一凝,眉心那枚紫金審環驟然閃爍,隨即如風中火燭般黯淡。
她緩緩抬手,掌心之中浮現出一枚琉璃晶石,那晶石本應透亮如星,中心銘刻著秦宇的命魂微印——
此刻,卻已徹底熄滅。
那並非破裂,而是連因果感知、命魂波動、識別頻段,統統斷絕。
一片死寂。
“……怎麽回事?”
瞳寧幾乎從未有過此刻這般驟變的神色。
她猛地立於金階之上,音若驟雷:
“命魂晶石,熄了。”
“秦宇的命魂反饋……消失了。”
殿內眾執命者麵色驟變。
站於其側的衍絮殿主目光驟沉,幾乎與其同時禦起一道銀色命環,將視線鎖定至那枚晶石之中,瞬間心神劇震:
“這……不是遮蔽,也不是隱藏。”
“而是——徹底消失於紀無之源的觀測邏輯之中!”
瞳寧低聲呢喃,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凝重:“魂峒密林已平息,變異者盡滅……我本以為他應當已走出霧界邊境。”
“可現在,我連一絲‘存在的餘波’都捕捉不到。”
“如同——從世界邏輯中被人為剝離。”
衍絮猛然抬首,語氣罕見急促:“你是說……他不在紀無之源之中?”
“不在這界、這紀、這序。”
瞳寧沉聲點頭:
“命魂晶石本身乃我以【寂玄印律】銘刻,哪怕陷入時間崩毀、空間撕碎、概念燃滅——也該能感知到一絲魂識回響。”
“可如今……”
“連‘他存在過’的反饋都感知不到。”
她緩緩抬眸,看向永衍天外那層緩慢旋轉的命律界壁:
“他,離開了紀無之源?。”
“被某種……更高維的符文邏輯強行拖拽、封印,轉入不可書寫之地。”
衍絮低聲喃喃:
“難道是……那種存在?”
“命軌之外 · 觀測禁區 · 構靈界敘?”
瞳寧目光越發冷厲,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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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那裏的力量幹涉——那我們誰也無法接觸。”
“隻能……等他自己,再度書寫出‘存在之名’。”
此話一出,整個永衍主殿陷入了難以形容的沉寂。
他們知曉,一場真正的大命因風暴,已悄然降臨。
殿宇寂靜,星影在天穹緩緩流轉,仿佛紀元之鍾自高空灑落光華。
衍絮殿主靜立於金紋圓台之中,衣袂輕揚,掌中懸浮著一枚半啟的【湮淵紀源輪】投影,那正是秦宇親手設下的湮淵界壁結構,其上銘刻著極為複雜的“逆映·封鎖陣層”與“命序掩映錨”。
她靜靜盯著那道浮光,聲音不高,卻帶著無可動搖的冷意:
“既然他……已不在紀無之源,那我們如今能做的,就是守住他留下的界與紀。”
“湮淵紀雖有紀源界壁護持,但——”
她目光微寒:
“真言極殿那幾位老頭,若真想要動手,破解封印根本不難。”
“他們曾執筆紀源序篇,熟知書寫格式與命魂層級……隻要他們心中起疑,便極可能直接撕開入口。”
“歸石族那邊也動靜頻頻,似乎想從湮淵的紀層之下找到某種‘原始構文碎段’。”
瞳寧聽罷,眼中神光微沉。
她緩緩起身,望向那輪緩緩旋轉的紀元星盤之影,開口道:
“我們隻能暫守,不能示弱。”
“從現在開始,命權殿下轄五序觀測者、七域邏輯師,全員轉向‘湮淵紀’外圍”
“同時——我會親自設下‘觀環掩書陣’,將湮淵紀在主敘述邏輯中標定為‘可觀測不可推演’。”
“等於將它臨時封閉於紀元主篇之外。”
衍絮微驚:“你要動用【寂玄界書】的權限?”
瞳寧點頭,語氣平靜:“他既以命律之書承載諸名,我亦當以‘源序律章’替他擋這一頁風雨。”
她的目光此刻極為清明,卻也無比深遠:
“我們現在不需要去爭那未知,也不必預測他在何處。”
“隻需守著他留下的一切。”
“待他歸來,再開新紀。”
衍絮靜靜望著她許久,終於輕輕點頭:“那我們便守到他歸來。”
兩位真正執掌命紀權柄的女子,就此在永衍高殿立下一道無聲的誓言。
此後,整座永衍界悄然開啟最高層級【湮紀守護協議】。
紀元之中,那名叫“秦宇”的男子,雖不在,但他的紀,卻被兩個世界最強存在,以命序守護。
而無論未來有多少波瀾暗流,他們都會等他,再一次歸來,書下他未竟的最後一筆。
歸識族 · 無念回廊、這裏是紀元之中最擅長“魂識觀測”與“命軌剖析”的古老族群——歸識族的主殿深層。
萬重灰淵環繞著蒼穹之上的無念回廊,密密麻麻的魂紋刻錄於石壁上方,每一道都連接著數億紀載中未被書寫之命——他們以此窺視全紀命魂波動,一旦某條命魂之線出現異動,便能捕捉其軌跡。
但今日,這群以“觀識為道”的存在,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慌亂。
“他……斷了。”
歸識族第三魂位長老·燭冥,神色從沉靜驟變為驚駭。
他望著眼前一麵由“湮溯識紋”編織而成的命觀鏡海,其中央應當穩定浮動的【秦宇】識錨點,此刻已如殘燼湮滅、寸寸斷裂!
“怎、怎麽回事!?”
他一掌揮碎旁側靈紋,將整個觀測麵重啟,可鏡海之上依舊空無一物。
沒有魂識殘留、沒有命魂波動、連“秦宇”這兩個字的錨定構文——都無法再被書寫。
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於紀無之源之中。
燭冥猛地起身,衣袍在空中卷起魂焰,驚得回廊諸位歸識執筆者盡皆抬頭。
“秦宇徹底消失了!”
“所有命軌觀測鏈斷裂!命魂識文被屏蔽!我們無法再追蹤他!”
一位歸識族老者聲音發顫:“是他刻意掩藏了嗎?還是命軌崩毀了?”
燭冥緩緩搖頭,咬牙沉聲:
“不是他。”
“是有東西——將他從‘可觀測邏輯’中生生剝離。”
“他的存在,已脫離紀源‘書寫邏輯’。”
“哪怕我們以【三重觀魂塔】聯動【識緲紋環】,也無法再尋他絲毫痕跡。”
他聲音愈發冷冽,最終一掌拍出,將整麵魂鏡徹底熄滅。
“……立即回稟族長。”
“命主之名已顯,如今卻於紀中失蹤。”
“真言極殿那邊也該知道了,我們必須快一步——找到他在哪!”
“無論是構靈界敘,還是……更高維的死識遺界,都要查!”
而就在歸識族魂觀回廊陷入躁動的同時,紀無之源更深層、更幽秘的暗域之中,一道道沉寂多年、從不涉世的黑識觀察者亦在緩緩蘇醒。
他們不屬於任何神殿、宗族,也不列入任何主紀編製,但卻自遠古便潛藏於命紀背後的暗層觀測帶,專門偵測那些“不應存在”與“命格異化”的軌跡。
此刻,紀無之源某處虛空死層,一枚浸於命淵中的“黑霧魂器”微微震動,隨後無聲裂開。
從中緩緩走出三道模糊的影像,他們的眼睛仿佛不存在,卻能在黑暗中洞穿萬因軌跡。
其中一位身披垂簾黑魂甲的古老者低聲道:
“他斷了。”
“命魂不現,識錨全滅,書寫者無法續筆。”
“這不可能是自然湮滅。”
“有力量……隔離了紀元的敘述邏輯。”
另一位被稱為“刻聲者”的幽語者,緩緩開啟早已封閉的構語印記:
“魂峒密林……是最後一次波動之源。”
“從那裏之後,他的存在就不在任何【高階命因裂譜】中。”
“那地方的敘述已被改寫過。”
最末一人,披著斑駁命鱗袍的觀察者,語聲如鍾:
“真言極殿、歸識族、永衍界都開始動作了。”
“而我們——該先行一步。”
“命主之名初現,卻於紀中失蹤。”
“若他已殞,那便清算其所有殘留。”
“若他未死……”
“便須尋其歸處,在其歸來前,寫好他的終筆。”
三人身影隨風散入命淵黑流,重新融入整個紀無之源最隱秘的命域結構。
他們沒有姓名,也從不自顯,但若他們出動,就意味著:
——此人的命,將被全紀之源,認定為足以顛覆紀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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