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6章 光域深根五殿內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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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根入口前,五大神殿在銀河瀑布下形成環列,
    每一個殿的核心長老都站在最前方,像是五根撐住湮虛域天幕的古老柱石。就在萬眾注視下——
    寂無神殿的陣列中,一道黑灰長袍的身影緩緩邁前。
    他的步伐沒有聲音,連空氣都不會隨之震動。
    他行至場中央時,整片天地竟自動陷入三息的“無聲空白”。
    他便是——寂無神殿大長老劍無心——寂玄境 · 至臻。
    無數人暗自屏住呼吸。傳說這位長老曾在萬古前以“一心寂伐”,
    讓數萬裏疆域徹底陷入無聲之夜三晝夜。
    而他此刻隻是輕輕一笑,正對麵前的混沌歸一宮。
    混沌陣列前,一道青灰衣袍的身影緩步踏出。
    他氣息如大海深潮般沉穩,腳下混沌紋光緩緩流動,
    天地規則似被他牽引著輕輕擺動。他便是——
    混沌歸一宮大長老李江風——混沌一脈真正的無我古靈。
    兩人麵對麵時,天地竟在二人之間自然裂開一道透明氣幕,
    像是空間在為他們讓路。劍無心率先微微拱手,
    平靜,溫和,甚至帶著幾分親切:“李兄,許久未見。”
    他眼角柔和微彎,聲音溫潤,卻自帶一種“所有喧嘩都會為他沉靜下來” 的力量。
    他輕笑:“今日一見,氣息比之前又深上三分。
    混沌歸一宮教風真是令人稱羨。”李江風長眉一揚,
    回禮時混沌紋海輕輕蕩開,
    天地規則自動避讓:“無心兄言重了。
    比起你寂無神殿的寂玄之心,我這老骨頭,隻是苟延殘喘。”
    劍無心仰頭輕歎,像在懷念什麽:“自從魔界裂隙一別……
    至今也有九千年了吧。”李江風輕笑,
    眼神溫和平靜:“那一戰若非你出手,我現在恐怕也不在了。”
    劍無心輕擺手:“哈哈,我們這些老家夥能活著,就是彼此相互救出來的。”
    二人對話間,沒有任何強者之間的傲氣、敵意或勢力對立。
    反而像兩位共曆過千紀風雲的舊友,
    見麵時卸下所有鋒芒。其餘四殿弟子、散修、流淵者看得目瞪口呆。
    有人忍不住低聲:“那……那可是劍無心!以及混沌一宮的大長老李江風……
    他們兩位……怎麽像兄弟一樣?”
    另一人深吸一口氣:“這些老怪……
    可都是從上古紀元殺出來的存在。
    他們之間的情誼……我們根本無法想象。”
    第三人戰栗著說:“五大神殿的真正可怕之處……
    不是他們強……而是他們的‘年代’。”但中心處,
    兩位古老強者仍在溫和交談。
    劍無心看著李江風,似笑非笑:“那是你家明琴殿的那丫頭……淩涼嫣吧?
    氣息不凡啊。”李江風略帶無奈地歎息:“是個極負造化的孩子。就是……心太倔了。”
    劍無心輕撫衣袖:“倔才好。倔的人,才能走到深根之底。”
    李江風目光落向深根入口:“你覺得這次深根……
    會比往常更危險嗎?”
    劍無心淡聲:“深根開得這麽早,天地都亂了三分……
    危險,不僅比以往大。”他望向深淵,
    眼中第一次出現一絲真正的凝重:“恐怕……連我們這些老家夥,都未必看得清底。”
    李江風點頭:“那就讓年輕一輩闖一闖吧。”
    劍無心輕笑:“嗯。我們這群老骨頭……該退到後麵看戲了。”
    在劍無心與李江風的溫和問候聲剛剛消散時,另一處天空卻突然凝起兩股越發濃烈的殺意與光輝。
    源自——殞曦神殿與修羅仙殿。
    殞曦陣列前,一名身披裂光鬥篷、
    眼中殘陽不斷崩碎重生的中年男子緩緩上前。
    他是——殞曦神殿 · 第四光隱長老曦寰落 · 寂玄境境·至臻
    他腳步一落,空氣中的邏輯立刻像“文字被擦去”般消散半寸。
    而在修羅陣列中,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陡然邁出,
    身後仙河光流與修羅血甲同時沸騰。
    他是——修羅仙殿 · 狂刹長老修·羅·焚·野,寂玄境·至臻
    兩人站在銀河瀑布前,距離不過數十丈。但那幾十丈距離裏,
    空氣被兩種力量撕扯得幾乎要炸開:
    一邊是光滅之息, 一邊是殺道修羅意,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曦寰落沒有先開口。他隻是稍微抬眼,看了修羅焚野一眼。
    那一眼,是光之末日般的冷黯。
    修羅焚野勾起冷笑:“怎麽?殞曦的人……想在深根入口前,就先崩解我們修羅的‘邏輯’?”
    曦寰落淡淡吐息,語氣如殘陽熄滅般輕冷:“邏輯?修羅……也擁有邏輯?”
    修羅陣列頓時傳來低吼,無數仙衍修羅的光刃閃爍。
    但曦寰落繼續說下去:“你們修羅仙殿……隻有‘殺伐’吧?”
    修羅焚野笑得像修羅血海在沸騰:“殺伐,也是一種邏輯。”
    他在天空輕輕一踏,虛實仙河立刻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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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一座無形之河阻在殞曦光陣前。
    曦寰落淡聲道:“可惜……這種邏輯,在深根裏撐不了多久。”
    修羅焚野眉梢一挑:“殞曦神殿的邏輯倒是強。強到——
    每次遇到深根的混亂,都先亂的是你們。”曦寰落的眼眸光幕突然一顫,
    那一瞬間,有數千名散修隻覺得思維被狠狠震蕩了一下。
    他聲音低沉卻如同光焰撕裂:“修羅焚野。”
    “你若在深根裏擋了我殞曦弟子一條命。”“我殞光隱者……
    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命運——被重寫成虛無。”
    修羅焚野輕輕抬手,修羅刃虛影在天邊撕開血色漣漪。
    他冷笑回應:“而你殞曦的人若敢沾我修羅一滴血。”
    “我會讓你們從‘光’的存在上——消失。”空氣瞬間壓到極限。
    天空一邊化為暗光虛界,一邊沸騰出修羅血色戰浪。
    雙方力量在空氣中互相壓製,宛如兩座世界在此處交界。
    人群紛紛後退數百丈。有人驚呼:“這……這兩殿不是一直不對付嗎?今天又要開戰?!”
    “開戰?你瘋了?那可是殞曦和修羅!”“一個掌邏輯崩解,一個掌虛實破界……
    打起來整個南域都得碎成渣!!!”“別鬧了!這裏可是深根入口,誰敢在這兒挑起戰爭!
    他們要是真動手,深根都可能塌掉!”就在氣息達到極限的一刻——
    兩位長老卻同時收手。仿佛所有火藥味,
    都隻是一種“再提醒對方一次”的古老禮貌。
    修羅焚野輕哼:“深根裏再說吧。殞曦的人……
    我修羅記得你們。”曦寰落淡聲:“彼此。”兩人同時轉身,壓得天空都為之一沉。
    深根入口前的天地轟鳴中,一縷極細、極輕,卻貫穿所有因果線的波動
    悄然在天衍無極殿陣列中震開。那波動沒有聲音,
    但所有站在天衍之輪之後的衍命仙使弟子
    同時微微閉目。這是天衍無極殿的一位大長老發出的——命運級傳音。
    天衍大長老 · “衍河照命者” · 無命階·至高
    他的聲音不似言語,更像落入弟子心中的一道“命軌波紋”。
    “爾等聽命。”所有仙使身形一震,命霧輕顫。
    長老的意念緩緩流入他們識海:“此次深根之行,並非往昔。”“機緣雖盛,卻伴隨前所未有的危厄。”
    四方因果線在他掌心流轉,無極之光照亮九條命運支流的未來片段。
    長老繼續傳音:“記住——
    進入深根之後,務必小心行事。”
    一道因果光線突然劇烈震顫,
    他眉心輕皺:“尤其要避開——修羅仙殿。”
    又一條線破碎成灰:“以及……混沌一宮。”
    命運波動更加低沉:“他二者一個月前曾起爭端,矛盾未消;
    此番深根之行,必將互相獵殺。”“爾等乃天衍命辰之承,
    不可在無意義的紛爭中折損。”“若非萬不得已,絕對、絕對——不要主動招惹他們。”
    傳音結束的一瞬,九位仙使齊齊睜眼,
    命霧翻騰三尺。那一刻,所有天衍弟子都懂了:
    這次的深根,不隻是機緣之地——還是五殿暗流交鋒的修羅場。
    與此同時——修羅仙殿陣列中,
    修·羅·焚·野的眼瞳突然燃起一抹血金色。下一瞬,
    一股充滿殺戮意誌的修羅波動瞬間擴散數千丈,
    精準落入每一名修羅弟子的耳邊。
    聲音低沉、粗糲,卻帶著無窮威令:“修羅眾,聽令。”
    所有仙衍修羅紛紛停下動作,
    血甲鳴動,眼中血紋閃爍。
    修羅焚野的意念如刀:“進入深根後——
    你等首要任務隻有一個。”“誅殺混沌一宮之人。”
    數萬名修羅弟子心神劇震,殺意齊湧。
    修羅焚野繼續道:“其次,若遇殞曦神殿——擊潰之。”
    血光衝天,有弟子忍不住咆哮:“是!!!”
    修羅焚野聲音更冷:“深根底層絕非平靜之地,
    你等務必要——結隊而行。”“情況危險時,
    使用我等賜下的‘修羅傳音符’,
    彼此之間須保持三息以內的呼應。”他抬眼望向混沌一宮方向,
    血紅的殺念在眼底凝成一道狹長的裂縫。“至於機緣與聖寶……”
    他輕笑,笑聲如撕裂星河的冷刃。“殺得越多,奪得越多。”
    修羅血紋在所有弟子身上亮起:“殿主承諾:誅殺混沌一宮之人越多——回殿之後,獎賞越盛!”
    湮虛域南域的天穹在那一刻忽然陷入詭異的沉寂,仿佛整個世界都屏住了呼吸。無數修者尚未來得及反應,天地的色彩便像被某隻無形的大手抽去一般,驟然失去了溫度,隻餘光的骨架在虛空裏輕輕顫動。人群同時抬頭,那是一種來自本能的驚悚,就像靈魂被迫麵對某個亙古以來從未被允許觀測的存在。
    一聲若有若無的轟鳴從天穹深處傳來,下一瞬,黑暗的天幕被撕開一道足以貫穿星河的裂口。裂口內不見混亂,反倒有無數光屑宛如銀河破碎般傾瀉而下,光瀑自九天墜落,穿透大地,照亮萬宗門派與無數人的麵龐。那是一場真正的宇宙級震蕩,光與暗在空中交疊,一條通向未知深淵的巨型銀白漩渦正在天空中緩緩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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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中心亮得刺目,仿佛將整個湮虛域的光都吸入其中;四周卻黑得駭人,像連黑暗都被吞噬得隻剩虛影。無數星點在漩渦周圍漂浮、墜落、升騰,與此同時,大地之上的所有修者,無論強弱,都感到心髒同時被捏緊——這正是傳說中隻會每隔一紀元才會出現一次的深根入口。
    “深根……入口……終於徹底開啟了。”
    不知是誰的聲音顫抖著落進沉默的南域,下一瞬,整個天地仿佛被炸響的驚呼淹沒。
    “這……這規模不對!以前的深根入口從來沒有這樣——”
    “這不是入口,這是星域塌成一個洞了吧!”
    “湮虛域億萬年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異相……難不成這次深根底層,將決定整個域的走向嗎?!”
    無數人震撼到說不出話,更多人呼吸急促,那一刻,五大神殿的所有弟子、長老、供奉、衛使紛紛抬頭,真正明白了這次深根將會是什麽級別的浩劫與機緣。
    銀河漩渦不斷擴大,撕裂著天空的結構,每一圈旋轉都像呼應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古老規則。終於,漩渦在一聲穿透天地的轟鳴中徹底成形,化作一條光與星塵構築的下墜星河,刺破萬丈深淵,直通湮虛域的根部。
    寂無神殿的大長老劍無心率先抬手,他的長袍被無形之海的藍色晶片光芒托起,聲音清淡如風,卻傳遍整片大地:“虛寂行者——入淵。”
    寂無神殿陣列如同被吹動的星光,所有虛寂行者化作幽藍光影,無聲地融入漩渦深處,仿佛一滴水歸於海洋,毫無痕跡。
    緊接著,殞曦神殿的十三位殞光隱者身披破碎光幕緩步而出,每一步都使天光崩碎又重構。殞曦大長老抬眼望向星淵,輕喝一聲:“隱者,隨我入殞曦之淵。”十三道流光從他身側掠過,瞬間沒入入口,消失得無影無蹤。
    修羅仙殿的陣列則像沉睡的巨獸被喚醒。何遜愫的聲音猶如戰鼓震響:“修羅眾——殺入深根!!!”
    轟的一聲,數萬修羅弟子齊齊踏空而起,仙河光流在他們背後噴薄而出,修羅血甲齊聲震動成血色浪潮。那是一支真正的殺伐大軍,他們像染血的星辰墜入漩渦,整個世界仿佛被染成赤紅。
    混沌歸一宮這邊,一道道混沌流光在長老李江風身後升起,他抬手示意:“混元使者,隨我入淵。”無數混沌流影如群星震散,混元使者踏著混沌法則躍入入口,淩涼嫣身影輕動,最後回頭望了眼天空,眼底仍帶著難以掩飾的思念:“秦宇……你到底在哪。”
    天衍無極殿最後進入,九位衍命仙使腳踏命運光霧而起,大長老一指點下,天衍之輪轟然自虛空顯現,九條命河同時亮起,流向深根星淵,那景象像九條命運長河同時進入湮虛域的心髒。
    當五大神殿全部衝入,湮虛域無數宗門弟子、散修、遊淵者與各處勢力也終於再無法壓抑。
    “就是現在!!!”“衝啊啊——深根機緣!!!”“成王成聖成神就在此一擊!!!”
    無數身影化作星流衝天而起,從地麵奔湧進天空漩渦,那一刻的湮虛域像是無數光箭齊射天幕,仿佛整個世界的人都要奪路進入深根。
    星河旋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亮,天地間的聲音已經被吸走,萬物仿佛隻剩吞淵之力。最後,當最後一批勢力衝過邊界,一聲震破天幕的巨響從漩渦深處傳來。
    星淵猛然收緊,全域的光全部被扭入一個點中。
    天地轟然一震——
    銀河裂口化作萬丈星鏈傾斜而下,刺破深淵底部,所有進入者的身影在銀光中一一被吸收、撕散、拉伸、重構,最終消失在黑白旋光的深處。
    深根底層,這個湮虛域曆來最危險、最混亂、最令人瘋狂的地方,
    終於迎來了五大神殿齊聚、百宗萬修並入的史上最龐大的一次降臨。
    然而無人知道——在深根最深、最無人能踏足的地方,一個人,早已提前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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