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深根血獠流淵者的拾荒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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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根底層約第三百九十二斷層,岩壁像被無聲利刃挖開,一道狹窄幽深的洞穴吞沒了所有光。
一名滿身碎裂紋痕、氣息陰冷得像死淵深井的虛衍境至臻流淵者,披著殘破鬥篷,正縮在洞穴最深處。他的呼吸輕得幾乎不可聞,但那雙瞳孔卻閃著獵食者一樣的貪婪寒意。
洞穴底部,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兩件物品。
第一件——“讀止之骨”。
一根無形骨針。
真正意義上的無形——肉眼看不見,隻能在指尖勉強觸到一絲比空氣還淡的冰涼。
他舉起它的瞬間,洞穴裏所有“念頭”都像被人硬生生掐斷,連他自己的呼吸在那一刻都仿佛忘記了繼續。
第二件——“終棺之蓋”。
一塊半透明、像是由滅世神墓碎片鑄成的棺蓋。
表麵沒有紋路,卻隱隱浮現被強行抹去的無數“複活路徑”“命運後手”“重生契機”的殘影。
它靜靜懸浮在他掌心上方,像是在等待下一次蓋上整個世界。
流淵者的嘴角緩緩揚起,仿佛不敢大聲,卻又忍不住要笑。
下一瞬——
轟!!!
整個洞穴像被他的笑聲撐破。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也壓不住聲音,喉嚨像被絕望與狂喜同時撕開。
“這兩件寶物……就這麽落到我手裏?那些寂無神殿的廢物……哈哈,他們還以為自己是第一神殿?在這深根底層計謀才是王道,就算那窮奇不來,我早晚也能把他們陰死!”
他將讀止之骨在指間輕輕撚了一下。
無形骨針閃過一絲連光都無法捕捉的寒息。
“這玩意兒……隻要一刺,別人連‘記得我刺過’這種資格都沒有。寂無神殿……嗬,湮虛域的天也要換人了。”
他又望向終棺之蓋,指尖觸碰的瞬間,洞壁上沉睡億萬年的骨紋竟同步灰化,化作白霧消散。
“至於這個……終棺之蓋……嗬嗬嗬……”
他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陰。
“隻要我蓋下去,誰的命運都得斷絕……包括修羅仙殿……包括九聯幫……甚至包括那群所謂的神殿……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在洞穴裏回蕩,帶著瘋魔般的擴散。
但忽然——外界,亮起一道紅紫色的異光。
像滅世血雷撕開天底,像某種命權倒灌,像深根底層最古老的一塊禁域被強行喚醒。
光芒穿透洞壁,映得他的麵龐呈現詭異的紫紅,仿佛惡鬼被照出真容。
流淵者的笑聲一頓,有些不可置信地凝望那道光。
“……那是……什麽?深根底層……怎麽會出現這種光?”
光芒在遠方翻湧,伴隨著一種像“命魂被扭斷”的低頻轟鳴。
他舔了舔嘴角,笑意再次浮現。
“嗬……莫非……又有倒黴鬼被什麽妖獸、異界生靈給吞了?”
他站起身,抖了抖鬥篷,貼身藏好兩件寶物,陰影在他身側收束成一條鋒利的黑線。
“去看看。”
他腳尖一點,洞穴空間像被拉開一道裂隙,他的身影瞬間隱沒進去。
流淵者的身後,隻剩那束紅紫色光芒在遠處不斷跳動——像是一頭未醒的神魔正在呼吸。
深根底層的裂壁之間,血色風沙不斷倒卷,像某種被吞噬後的餘燼在虛空裏散開。
那名虛衍境至臻的流淵者腳步虛踏,整個人像一道陰影割裂長空,一步踏出——
虛空直接被壓成一道深邃的黑痕。再一步。
在他的前方,隱約有十道湮曦境至臻的氣息正在快速遊走,似乎是某個小幫派在集體行動,想避開兩大神殿的戰場餘波。
可惜他們避開了神殿,卻避不開他。
虛空被一指撕裂。“嗤——”
像是誰用鋒刃把空間撕成兩片。
流淵者的身影從裂縫中緩緩走出,身上還帶著那種吞噬過寂無神殿長老之後殘留的陰冽氣息,壓得這一片天地都像被沉入深井。
十名湮曦境至臻瞬間警覺,武魂、命魂本能張開,卻又被那股強橫的虛衍境氣息壓得喉嚨發緊。
一個年紀稍長的湮曦境強者強撐著開口:“前、前輩……不知有何事駕臨?”
流淵者盯著他們,像盯著一群隨時能吞掉的微弱火光。
“沒什麽事。”
他的聲音淡得像死水,卻帶著讓人靈魂發寒的森冷。
“隻是想問一句——”
他隨手一抬。虛空轟然下陷,裂成一道深淵。
“把你們在這深根底層拿到的所有寶物,都交出來。”
十人麵麵相覷,臉色一瞬間變了。
他們進入深根底層不過十日,確實一無所獲。
一名身穿鐵紋道袍的湮曦境強者硬著頭皮道:
“前輩……我等尚未尋得重寶,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可交。”
流淵者輕輕低頭,像是在審視獵物的最後掙紮。
“沒有……?”
他的指尖彈出一絲透明的光波,像是某種“探測命紋”的神魂漣漪。
十人渾身一顫。“我提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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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淵者抬起手,語氣輕鬆得仿佛在說一件極不起眼的事。
“若我探視到了寶物,卻聽到你們說沒有……那麽下一刻,你連撒謊的資格都沒有。”
空氣在他指尖凝固。就在此刻,一名年輕些的湮曦境至臻忍不住怒火上湧,冷笑反問道:
“就算我們有寶物,憑什麽給你?深根底層人人尋機緣,各憑本事,你——”
話未說完。噗——
不是爆裂,不是破碎,沒有任何聲響。
那名反抗者的身體從腳底開始變成灰白霧塵,像是被某種“抹除命名”般一點點散開,化作無聲白灰,連死相都不存在。
整件事隻發生在一眨眼裏。
其餘九人瞬間瞳孔驟縮,心髒像被什麽捏住。
流淵者連手都沒抬,隻是掃了他們一眼:“現在,還有誰不服?”
麵對虛衍境至臻……麵對剛剛輕描淡寫就讓一名同境界湮曦境至臻連“死”都不配留下的人……
九人就算再愚蠢,也完全明白:這是深根底層最不能招惹的那一類怪物。
九人全都低下頭,噤若寒蟬。流淵者緩緩收回那一絲殺意,披風下的笑容陰冷又肮髒:
“很好。”
流淵者開始繼續說道“我現在給你倒數五秒,將身上所有寶物交出來,不然就和剛才那位一樣
深根底層的風聲在岩壁間掠過,如同被撕碎又被縫合的鬼哭。赤紅與灰白的光線在夜色般的洞域閃爍,流淵者站在那裏,背影如一道破碎天幕的裂口。
他抬起手,五指微微張開,像是在撥弄某種無形的倒計時。
“我現在給你們——”
“五。”
空氣發出扭曲的喀嚓聲,仿佛時間被壓得皺起了一道艱澀的褶。
十人裏有七人臉色驟變,手心裏已經開始滲出冷汗。
“四。”
虛空中亮起縱橫交錯的命鏈裂紋,每一條裂紋都像是一道隨時會把他們“挖掉存在”的鋒刃。
他們的喉結在顫。
“三——”
七人再也撐不住,幾乎齊刷刷跪下,將身上所有搜到的寶物——
斷界石、寂紋骨片、古碑碎、界砂瓶、九葉魂草……
紛紛釋放到空中。
寶物光輝照亮他們驚恐的眼睛。
流淵者看都沒看七人一眼,隻揮了揮手。
“滾。”
七道遁光如驚弓之鳥,立刻消失在深根底層的無影虛空中。
洞域立刻隻剩下最後兩人。
兩名湮曦境至臻,仍站著。沒有跪,也沒有交出東西。
其中一人眼神陰冷如鐵:“我們沒得罪你。”
另一人緊握拳:“也不會把寶物交給一個靠偷襲重傷者取利的畜生。”
流淵者緩緩轉頭。嘴角勾起。
那是一種讓人渾身汗毛倒豎的笑。
“看來你們兩個——”
他指尖一動,虛空如鏡被觸碎。
“——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兩名湮曦境至臻同時怒吼,一左一右撞碎虛空,瞬間催動自身命魂與血脈力量。
轟——!!
左側之人掌心凝出一座湮星墜輪,整條虛空像被夜幕吞噬,黑影沉墜九重維度。
右側之人拔出自己的命魂骨刃,骨刃上十萬魂燧燃燒,斬落時宛如把整個天地魂界都點燃成灰。
“殺!!!”兩人怒吼著衝向流淵者。
刹那間整片深根洞域被宛如好萊塢級別的災厄爆炸點亮:星轟、魂火、裂空、紅雷、命鏈爆碎——
像一座滅世級行星在此地炸開!
石壁崩裂成萬丈裂痕,靈海暴湧狂卷,碎滅光雨如同從天穹傾瀉。
而流淵者……隻是輕輕抬起了手。
指尖一點。啪。世界像被按下了靜止鍵。
兩名湮曦境至臻的所有攻擊在抵達流淵者的一瞬——
像撞進一片沒有物質、沒有時間、沒有邏輯的空白頁。
湮星墜輪轟然碎為寂滅黑塵。
命魂骨刃被無形剝離,連“武器”這個概念都隨之被刪。
兩人的瞳孔震裂。“這……怎麽可——”聲音沒說完。哢。像是被寂滅煉火舔過。
兩人從胸口開始化為無聲白灰,風一吹,便消散在這片深根底層永遠不會記錄的縫隙裏。
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流淵者輕輕吹了吹指尖,好像剛剛撣掉一層灰。
“一個虛衍境至臻,滅你們十個湮曦境,還需要理由?”
他收回手,身形一晃,走向紅紫光芒閃爍的方向。
微微一笑。“深根底層越來越有意思了。”
深根洞穴裏隻剩流淵者一人,血腥味與被抹除後的灰白氣息混在空氣中,像兩種不同維度的死亡正在互相吞噬。
兩具湮曦境至臻的“灰影”被風一吹,徹底散成空無。
像從未存在過。流淵者抬手,掌心一握,空氣像被他抓住了某種“記錄權”。
頓時——嗡——那七名湮曦境交出的所有寶物
剛剛被寂滅的兩名湮曦境至臻的儲物晶核、命紋戒、魂印匣……
全部像被某種“所有物歸屬法則”召喚,
齊齊震動著從虛空縫隙裏飛回,懸浮在他麵前。
寶物之光匯聚成一條龍形輝帶:赤紅、紫焰、銀魂、黑砂、裂界晶、斷道骨……
相互撞擊、回旋,如同在爭奪存在權。
流淵者目光淡淡一轉。“都歸我。”
轟然間,所有寶物齊齊震沉,光芒收斂得像被強行“按滅”。
十枚儲物晶核、數百件秘寶、幾份天材地寶、四件中品界器……
在一瞬間如流光倒灌,被他袖口裏無風卷起,全部吞入自己的晶核世界中。
洞穴裏本就不多的亮光,隨著寶物被卷走,瞬間暗下。
他輕輕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一樁極普通的拾荒。
“深根底層的寶物歸屬嘛……”
嘴角斜起一束冰涼的弧線。“自然是實力說了算。”
他看向遠方那道愈發濃烈的紅紫色光柱。
光柱像是心髒深處的脈動——
每一次跳動,都震得整個深根底層的牆壁輕顫。
流淵者舔了舔嘴角。“希望又是誰……為我準備的下一份大禮。”
說罷一步踏出,虛空裂成黑線,他的身影向著紅紫光芒深處掠去。
洞穴內隻剩餘溫、灰燼、以及被徹底抹除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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