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深根初醒六十三層血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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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裂紋在虛空中像被某種無形之手驟然撕開,殞曦神殿第四光隱長老 曦寰落 與三位寂玄境長老在慘烈的空間扭曲中被“命淵裂潮”的亂流狠狠拋擲出來。
四人踉蹌落地。光芒炸裂,碎裂的時空塵埃如綻開的紫晶雨灑滿整片大地。
下一息,他們抬頭——
整個世界像深淵巨碑般壓在眼前。
群山倒懸,城市廢墟漂浮在半空;紅紫色的光從無盡天幕傾瀉而下,像是被屠戮後的世界在滴血。
可真正讓四位寂玄境強者臉色瞬間慘白的……是他們“看見了”。
那東西——屹立在坍塌天穹下的,並非妖獸,也非生靈,而是“境界本身的化身”。
無垢境異界生靈 它沒有真正的“形”。
卻又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站在那裏”。
它的外觀像是——被世界遺忘的天神遺骨。
一具無瞳、無口、無鼻、無耳的灰白神像般形體,身披朦朧的無垢光塵。
光塵無風自落,每一縷都像在淨化現實,一觸之下,便令虛空本身化作幹淨的白灰。
它的胸腔呈開裂狀,但裂縫內部並沒有血肉,而是無盡白色的寂光流動,那寂光如同宇宙在降溫到絕對零點時泄出的最後一口寒息。
它站在天地之間,宛若整個第六十三層都是它的影子。
而它周身,隻存在一種感覺:無塵 · 無始 · 無心 · 無在。
仿佛隻要多看它一眼,自己就會忘記自己為什麽存在。
曦寰落與三位殞曦長老後背涼得像插了根冰矛。“無……垢境……”
有人聲音直接碎成顫音。天幕在此刻炸開。
一頭巨獸緩緩抬起頭,從崩碎的紫色雲海中探出身形。
它巨大的身軀足以俯瞰城國,背部覆蓋著層疊的碎甲,宛若無數斷裂世界的碎片重疊成背甲。
每一道紅紫符文在它身上流動,像燃燒中的古老神文。
巨獸四肢如擎天之柱,每邁一步,空間便沉陷下去又被壓成新的層級。
它那雙環繞紅紫火光的眼瞳,投下的陰影足以把一位寂玄境強者壓到窒息。
它正是——無垢境異界生靈·靜曜的魔寵。
背後紅紫瀑光坍塌,如天穹失守。
曦寰落與三位長老同時倒吸冷氣,麵色慘白如紙:“寂……玄境頂階妖獸……竟隻是……它的寵獸?”
無垢境生靈移動的一瞬
無聲。無風。無影。無垢境異界生靈·靜曜隻是“稍稍”抬起頭。
整個第六十三層的空氣立刻靜止。四位殞曦長老胸腔像被按入一個“永恒的白色深井”。
他們甚至來不及喊出一句話。一股不知道從何處湧出的“清淨光”宛如寒冰利刃,瞬間穿透他們的魂識。
下一刻,四人同時跪倒在地,捂著頭,痛苦到五官扭曲。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在……消失……!!”
無垢之光一照,他們的真名在世界登記中緩緩褪色。
若再多看一眼,他們當場化為“世界從未書寫過的空白”。
斷界荒獒行動
寂玄境巨獸像聽到主人的無聲命令,猛然發出一聲充滿寂滅震蕩的低吼。
吼聲如九千界崩塌、如百萬雷劫在天宇爆開,震得四位殞曦長老直接噴出一口血霧。
那血在落地瞬間,被無垢光焚為白塵。
曦寰落眼中滿是驚駭:“這……深根底層簡直……!”
另一個長老嘶喊:“這是界外……真正的無垢級怪物!!!我們不是對手!!!”
他們拚命運轉寂玄本源,卻發現——力量一觸外界就被“淨化為不存在”。
無垢境異界生靈·靜曜輕輕抬手。隻是抬手。
整片空間刹那間被“抹掉聲音、抹掉顏色、抹掉存在邏輯”。
隻剩下純粹的白光。
那白光像是:“宇宙從未創造此地前的模樣。”
曦寰落絕望地想逃,卻連“逃跑”這個念頭都被白光碾碎。
下一息。斷界荒獒猛然跨下。
空間塌陷。殞曦神殿三位長老還未來得及喊出慘叫,就被巨獸的影子覆蓋。
一道紅紫裂紋閃爍。三人同時化作無痕白塵,被抹除至“不曾存在”。
曦寰落孤身一人,渾身鮮血如泉,雙膝跪地,聲音啞到破碎:
“這……這是深根底層的……第六十三層……?竟……恐怖如……此……”
無垢境生靈·靜曜緩緩低下頭。
它沒有眼睛。卻盯住了他。
曦寰落心神徹底崩潰。“不要——”白光再次擴散。第六十三層,沒有人能站得住。
六十三層的天穹被撕裂成兩半,光與影在斷裂的縫隙中狂亂扭曲,世界像一幅被潑上火油的畫卷,不斷燃燒、崩落、重塑。
曦寰落的身體在無垢光中被寂滅成白塵的那一瞬間,他識海那枚在深根底層第七層所獲得的寶物——《紀元神羽·碎心》——卻沒有隨他一同化為虛無。
它靜靜漂浮在半空,像一根由恒古紀元凝成的透明羽刃,羽端有一滴紫金色的心血輕輕脈動,仿佛記載著曦寰落最後的意誌,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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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元神羽似乎察覺不到他死亡,隻是安靜懸在那裏,周圍的白色氣浪不斷衝擊著它,卻無法將其抹滅。
下一息,大地震開。虛空被撕裂。
時空亂流像被某種力量牽引,開始瘋狂噴射。新的修者,被扔進了六十三層。
一名剛被傳送來的湮曦境修者還沒看清眼前場景,就被撲麵襲來的血霧嗆得窒息。他抬頭的一瞬,瞳孔猛然收縮。
他看到的不是戰場。而是一座被鮮血浸透、靈魂撕裂、因果蒸發的地獄。
倒懸的城牆粘滿修者碎裂的骨灰,破碎的天穹灑下無垢光雨,每一滴落在身上,都能瞬間把一個湮曦境的真靈擦掉。
尖叫、衝擊、魂裂、光滅——融合成了一場無法形容的混亂。
更多修者被時空亂流拋進來,他們跪倒、嘔吐、崩潰、哭喊,還未來得及反應,死神已站在他們頭頂。
斷界荒獒甩動它那覆蓋著寂玄神紋的巨尾,像一次性捶碎三千山河——轟鳴聲將天地摧成灰。
十幾名虛玄境初階的修者被尾影掃中,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當場化為——
灰白的負片殘影,隨後消失。不是死亡。是從來沒出現過。
靜曜邁出一步,腳下的世界發出無聲的尖叫,大片地表瞬間塌陷成空白的無垢光域。
那些被吸入光域的修者全身皮膚溶解、神魂剝離、記憶斷層,一個個化成白色沙霧隨風消散,像被抹去存在的曆史注腳。
有人試圖逃跑。可隻要逃向哪裏,哪裏便塌陷,空間像砂紙一樣擦掉他們的身體。
一個虛衍境中階強者怒吼著釋放秘技,想以自身修為擊穿空間束縛。
他用盡力量撕開了一寸空間。下一刻,靜曜隻是一抬手。那寸空間立刻變為“空白頁”。
那位虛衍境的命軌、肉身、魂識全被吸入空白頁中,像被塞入一本看不見的書籍,然後整段曆史被從書中撕掉。
他就此——未降生。斷界荒獒仰天咆哮。
紅紫色的“因果碎火”從它鬃毛中噴出,像天劫火雨傾盆而下,砸碎奔逃的修者,燃燒他們的道基,灼燒他們的影子,連屍體都無法留下。
上萬修者被傳送進來。上萬修者——無一人逃脫。
死亡不是終點。真正的結局,是永恒空白。
當最後一位湮曦境至臻被“無垢光”拂過,化為透明白灰飄散後,六十三層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沒有屍體。沒有血液。沒有哭喊。隻有被滅空的世界殘跡與滿天飄浮的寶物。
戒指、法寶、命骨、符籙、神器碎片……成千上萬件,懸在虛空中,像被死者的意誌推著漂浮。
它們失去了主人,不再被綁定,散發著比尋寶秘境還強烈的氣息。
六十三層——像是一場屠殺後,被風吹散的“寶物海”。
然而——屠殺並沒有結束。因為整個深根底層,在這一刻開始劇烈顫動。
從第一層到第九百九十九層,所有層級開始像巨型齒輪般旋轉,它們並非機械地移動,而是以超越因果的方式“互換位置”。
修者、妖獸、界外物種、機關,都在無規則地被隨機傳送至不同層麵。
有人剛站穩腳步,就被拋到另一層;有人正在與妖獸戰鬥,卻瞬間消失,被傳到幾百層之外。
整個深根底層發生了空前的大亂流。
沒有任何規律。沒有任何預警。沒有任何幸存之法。深根底層——
進入絕對隨機扭轉狀態。命淵裂潮真正開始。而六十三層——成為最先被“空白吞噬”的地獄。
六十三層被徹底吞沒後的餘波像一陣看不見的風,沿著深根底層的九百九十九層順著某種無法言說的脈絡擴散開來。每一層的天地都在震動、龜裂、傾斜,像一個巨大的世界之書正在被翻頁,卻沒有任何人知曉下一頁會是什麽樣的災難。
無論是初入深根的湮曦境,還是自信滿滿的虛衍境,甚至連自詡統禦一域的神殿強者,都開始意識到一個殘酷的事實——
深根底層不是供修者尋寶的秘境,而是“吞界之淵”的入口。
有人站在一片碎裂的虛空邊緣,怔怔看著懸浮在空中的寶物海,神識透過每一層看著那些在六十三層被抹除得連一絲殘魂都沒有留下的同伴、敵人、同行者……看著那片被靜曜與斷界荒獒染成血紫色的光影。
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也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因為他們知道,下一次空間亂流噴發,被吸入的人,可能就是自己。
深根底層仍在旋轉。
每一層像是被巨人用無形之手攪動,偏移、重疊、滑落。山脈碎裂成片,界壁薄如紙張,時空線斷斷續續地發出宛如金屬被撕裂的悲鳴。
有修者在戰栗中喃喃自語:
“……六十三層……就已經是這種級別……那下麵……那八百多層……到底是什麽?!”
沒人回答。也沒人敢回答。
因為這個問題本身,就像是觸動深根底層某個禁忌的開端。
深根像是聽見了所有修者的恐懼,在一陣持續九息的狂暴震蕩之後——
突然歸於無聲。像是一隻剛吞完百萬生靈、喝飽血的巨獸,緩緩閉上眼睛,暫時沉眠。
所有層麵的時間,就在同一瞬間歸於靜止。
傳送停止了。空間亂流停止了。六十三層的血雨停止了。
甚至連那些剛剛升騰的“怨意”“殘魂”“執念”的波紋,也硬生生被按下去,像是一幅被無形巨手撫平的畫卷。
世界靜了。深層的空氣安靜得像無主之墓,連風都不敢吹。
所有活著的修者都明白:這不是結束。也不是恢複正常。
而是深根底層吞噬完一批獵物之後的——
短暫滿足。短暫寧靜。短暫的深淵呼吸。
沒有誰知道,這九百九十九層,究竟是越往深處越絕望,還是越往深處越接近機緣的源點。
甚至沒人知道生命會在第幾層被抹去。
唯一肯定的是——六十三層隻是開始。剩餘的九百三十六層……
正在沉睡的巨獸懷中張開著血盆巨口。
所有人都抬頭望著暗紅的天穹,心髒被某種冰冷的預感緊緊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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