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將騎士呼吸法運轉與劍式完美融合的爆發，竟然能有如此驚人的破壞力？
    羅蘭上前一步，仔細觀察著斷裂的木樁，不禁咂了咂舌。
    “這威力…恐怕足以媲美戰技【順勢斬】了！若是在運轉呼吸法的同時，再施展出【順勢斬】的話？”
    想到那個情景，羅蘭的心緒不由得激蕩起來。
    不僅如此，方才運轉呼吸法時，他還察覺到一絲異樣。
    在呼吸法生效的同時做出任何動作，提升的不僅僅是力量，還有敏捷！
    這意味著，一旦他能熟練掌握並將呼吸法融入戰鬥，實力將獲得全方位的飛躍。
    然而片刻之後，羅蘭便認清了現實，無奈地搖了搖頭。
    “剛才僅僅是站在原地不動，嚐試在揮劍時運用呼吸法，就幾乎耗盡了我全部的心神，即便如此，成功率依然低得可憐，若是在實戰中……”
    他腦海中浮現出敵人淩厲的攻勢。
    “敵人可不會給我喘息之機，更別提在分心運轉呼吸法的同時，還要兼顧施展戰技了……”
    雖然明白其中的艱難，但羅蘭心中卻並沒有多少挫敗或失望。
    畢竟從得到呼吸法至今，不過隻有幾天。
    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其用於日常訓練，已是巨大的進步。
    他堅信，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將呼吸法熟練運用於戰鬥，不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想到這裏，羅蘭長舒一口氣，稍作休息恢複了些許體力和精神損耗，便移動到另一根木樁前。
    正當他想要舉起訓練用的鐵劍繼續練習時，身後卻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粗獷的嗓音。
    “謔！小子，幹得不賴嘛！”
    羅蘭回頭望去，隻見一個如小山般的身影緩步走來。
    皮靴踏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待來人走近，羅蘭才眯起眼睛，看清了對方的麵容。
    “格拉漢姆院長？”
    來人正是騎士學院的院長，格拉漢姆。
    然而與羅蘭初見他時相比，這位實力強大的院長似乎有了些變化。
    體格依舊壯碩如山，脊背卻微微佝僂。
    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此刻更是蓬亂不堪，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連那濃密的胡須上都掛著幾滴將落未落的酒珠。
    整個人籠罩在一股頹廢與消沉的氣息之中。
    “咕嘟…咕嘟……”
    伴隨著酒水入喉的聲響，格拉漢姆隨意地抹了把下巴上的酒漬，走到羅蘭剛剛斬斷的木樁前，俯身仔細端詳起來。
    片刻後他才轉過頭，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訝異。
    “小子…你已經成功掌握騎士呼吸法了？”
    見羅蘭輕輕點頭，這位在河域諸國久負盛名的騎士學院院長，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羅蘭麵前，龐大的身軀幾乎完全擋住了所有光線。
    他仔細打量了羅蘭一番，口中嘖嘖稱奇。
    “尼爾森那個老家夥才把騎士呼吸法交給你幾天？你不僅練成了……”
    他那粗壯的手指指向一旁斷成兩截的堅實木樁。
    “還能粗淺地運用鬥氣了？”
    看著羅蘭年輕的麵龐，格拉漢姆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沒想到啊…科林那小子，還真給學院挖到了一塊好料……”
    然而，羅蘭並未沉浸於格拉漢姆的稱讚之中，反而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關鍵詞。
    鬥氣。
    “格拉漢姆院長……”
    見對方不複初次見麵時那般咄咄逼人，羅蘭稍稍放鬆，微微欠身，開口問道。
    “您剛才提到的‘鬥氣’……”
    “就是你修煉呼吸法時，感應到的那股奇異氣流……”
    似乎被羅蘭的天賦所觸動，格拉漢姆並未敷衍，而是難得耐心地解釋起來。
    “對於這股力量，各地叫法不同，氣感、鬥氣、戰氣等等，但本質都是一樣的東西。”
    羅蘭了然地點點頭，隨即追問道。
    “那麽院長，這種…氣流，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呢？”
    修煉騎士呼吸法時，羅蘭就對羊皮卷軸上描述的“氣感”心存疑慮。
    他深知身處異界，前世的許多自然規律或許不再適用。
    但根據他的觀察，即便是施展超自然力量的戲法，也需要汲取空氣中遊離的魔力元素進行轉化。
    這至少證明，某種能量守恒的定律，在這個世界很可能依然成立。
    然而……
    回想起修煉呼吸法的細節，羅蘭不禁皺緊了眉頭。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被稱為“氣感”的能量流，絕大部分是在呼吸法運轉時，直接從體內憑空湧現。
    隻有極小一部分，似乎來源於外界某種難以名狀的力量。
    這種矛盾的現象，令他困惑不已。
    聽到羅蘭的疑問，格拉漢姆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隨著一股異常刺鼻的酒氣彌漫開來，這位騎士學院的院長伸出厚實的手掌，重重拍了拍羅蘭的肩膀。
    “小子，呼吸法產生的鬥氣，源於你自身。”
    看著羅蘭眼中的不解，格拉漢姆進一步解釋道。
    “修煉騎士呼吸法的過程，本質上就是在挖掘你身體的潛力，所以身體素質越強的人，越容易修煉成功，發揮出的力量也越大。”
    挖掘身體的潛力……
    咀嚼著這句話，羅蘭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靈光乍現，猛地抬起頭，緩緩說道。
    “格拉漢姆院長，您的意思是…修煉騎士呼吸法，其實是在…透支自己的身體？”
    “沒錯！”
    見羅蘭瞬間便悟到了關鍵，格拉漢姆讚許地點點頭，眼中卻掠過一絲沉重。
    “所以，一個標準騎士的巔峰期，往往在四十歲到五十歲左右，之後實力便會飛速下滑，而且實力越強大的騎士，這種下滑往往來得越猛烈，他們的壽命…也往往越短。”
    以生命換取力量……
    這就是獲得超凡之力的代價嗎？
    羅蘭在心中反複思量著格拉漢姆的話語，卻忽然想到了什麽，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不對！
    如果格拉漢姆說的話是真的，那麽.
    蒙恩的情況又該如何解釋呢？
    據他所知，金穀帝國的那位國王，如今已年近百歲，但無論是精神還是體魄，都異常硬朗。
    即便是在血月之亂結束，為安定民心而舉行軍演時，他的年齡也早已遠遠超出了騎士職業的公認巔峰期。
    然而據布朗森描述，當時的蒙恩隨手揮出的一擊，其威力還是足以媲美巫師施展的四環法術。
    想到這裏，羅蘭立刻將心中的疑問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問題，格拉漢姆沉默了片刻，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豔羨，隨後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
    “那是…特例，據我所知，這樣的特例…還有其他幾位，不過……”
    這位騎士學院院長緩緩搖了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
    “我的騎士呼吸法遠未達到那種境界，所以對於你的疑問，我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
    他停頓了一下，渾濁的眼睛望向遠方，似乎在思索，又像是在回憶。
    “但據我推測，這種異於常人的現象，恐怕與修煉的呼吸法種類無關，它更像是…將呼吸法錘煉到極致後，產生某種…蛻變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