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大哥可否守著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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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荷的舌尖探出時,胥珩便被吸引了視線。
    胥珩啟唇,“聽說你近日總做噩夢?”
    姬荷低低“嗯”了一聲,“不敢睡。”
    姬荷記得昨夜的事情,胥珩也同樣記得。
    “我去讓人請太醫來。”
    “不了,”姬荷看著他,“大哥,有個法子,或許比太醫來更管用。”
    胥珩看過去,姬荷難以啟齒般,半晌才道:“大哥可否守著我睡……隻要有大哥在的地方,我總會感到很安心。”
    因為幾次試探的成功,姬荷比之前更要大膽直白,她看著胥珩,楚楚可憐模樣,“大哥,我真的好困好累,可以嗎?”
    胥珩轉身,沒有說話,卻是朝著姬荷院子的方向走。
    姬荷跟在他的身後,踩著他踩雪留下的腳印,一步步往前,但胥珩的步子太大,她跟得很勉強。
    一聲悶響後,姬荷捂著鼻子,抬眼看前方的男人。
    胥珩隻看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胥珩有點怪,這是姬荷的想法,她皺著眉,思索著,但因為太久沒有睡一個好覺,她思考起來有些困難。
    姬荷的院子裏添了許多東西,不像剛來時那樣冷清,雖說隻是一個碧色的花瓶,兩枝盛放的梅花,但掛在木施上的衣裙,和撲麵而來的暖香,都彰顯著這是一個女子的屋子。
    胥珩在門口示意姬荷先走進去,姬荷進屋後乖乖脫了鞋躺在床上,然後拍了拍自己床邊的位置,“大哥,你就坐在這裏吧。”
    胥珩坐在紗簾外,“我坐在這裏,你睡了我就走。”
    隔著珠簾,兩人之間起碼有一丈遠,姬荷側躺著,看見月白色紗簾之後,男人挺拔的身形。
    胥珩坐在那,像是一尊不動如來。
    姬荷翻來覆去的聲音傳進耳裏,胥珩看過去,看見她緊皺的眉頭和不安的神情。
    “大哥,”姬荷的聲音傳來,她赤腳下床,聲音裏有乞求,“大哥,你靠我近點吧。”
    胥珩的視線落在她赤裸的足上,皺著眉頭,“把鞋穿上。”
    姬荷不動,腳趾可憐地蜷縮著,等胥珩回答,她隻裹著中衣,身形輪廓一覽無餘,頭發披散著,若不是胥珩的態度太疏離,倒像是在和自己夫君撒嬌一般。
    “不,除非大哥坐過來。”
    胥珩神色嚴肅,最終還是泄氣般站起身,“回床上去。”
    姬荷朝他笑了笑,那笑容裏有兩分得意。
    等胥珩坐到床邊了,姬荷才小心翼翼爬上床,眼睛始終緊緊盯著他,就好像怕他會突然跑掉一般。
    室內隻點著一盞燈,姬荷抓住胥珩衣袖的一角,將頭靠在他的手邊,這才慢慢合上眼,呼吸漸漸清淺起來。
    胥珩想抽出袖子,姬荷立刻驚醒,一雙大眼睛惶恐地看著他,將他的手抱在懷裏,眼裏氤出淚光,“我不要你走。”
    她的淚一顆顆落下來,“你別走,好不好?”
    胥珩感覺到兩人之間的一根線在岌岌可危的邊緣,他垂下眼睫,看自己被她抱在懷裏,陷在溫軟之間的那一隻手。
    胥珩不說話,姬荷的目光黯淡下來,她像是解釋,“對不住,大哥,我讓你為難了,但是我真的好害怕,我總是夢見自己失手殺了錢三姚的那天,我夢見他來找我償命……但是沒有人會幫我。”
    淚光在她粉腮邊晶瑩,姬荷的中衣不知何時散開了,一隻肩頭可憐地瑟縮著,還掛著鵝黃色肚兜係帶,我見猶憐莫過於此。
    胥珩像是一座冰山,任由她在周圍癡纏火熱,也未顯絲毫動容。
    見他不說話,姬荷眼底劃過一絲思索,然後嚐試性地慢慢抱著他的手繼續睡下。
    胥珩別過頭,看在屋角落的燈。
    屋內燒著炭,不一會兒姬荷好像熱了一般,將被子蹬開,連帶著藏在她的懷中,胥珩的那隻手都有了些黏膩汗意,一直延伸到他的身體。
    胥珩想要將手抽出來,姬荷卻抱得越發緊,將他的手臂往軟肉中陷。
    她的臉頰紅透,冒著熱汗,像是一顆熟透的蜜桃,幽香彌漫,胥珩閉了閉眼,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挪到了耳朵上。
    姬荷生得好,就連耳朵都漂亮,耳垂小巧圓潤,貼著兩縷黑發,再往下,便是那修長的頸,上麵有一顆小小紅痣。
    胥珩眸色越深,他拿過一邊的軟枕,塞到姬荷的懷裏,然後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臨走前,他給姬荷改好了被子,這才掐滅燭火離開。
    屋外,盼夢一直注意著裏麵的動靜,她心裏緊張得不行,盼著姬荷能夠和胥珩發生些什麽。
    屋門打開時,盼夢嚇了一大跳,見胥珩這麽快出來,她忙道:“大爺。”
    冬夜的風吹散燥熱,胥珩冷聲:“今夜之事,你知道該怎麽說?”
    盼夢哆哆嗦嗦,“今夜什麽都沒發生,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麽。”
    胥珩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暗下的屋子,抬步離開。
    胥珩走後,盼夢悄悄開門進屋,姬荷出聲,“點燈。”
    屋內亮了起來,姬荷揉了揉眼睛,“差點真的睡著了。”
    “夫人,您和大爺成了沒?奴婢怎麽感覺有些太快了?大爺看起來也不像是那樣不行的男人啊。”
    姬荷忍不住輕打了一下盼夢,“你這小丫頭,哪裏學得滿嘴葷話。”
    “奴婢聽那些煮飯婆子說的,”盼夢不好意思笑笑,“夫人,您快說說,您成了沒?”
    姬荷搖頭,表情嚴肅起來,“沒成,差個機會。”
    盼夢不懂,盼夢隻知道著急,“還差什麽機會?夫人,奴婢要急死了!”
    “我知道,我也急,”姬荷嗅了嗅,好像還能聞見那人身上好聞的青竹香味,“欲速則不達,等這把火燒起來,就好了。”
    姬荷在等火,胥珩則是在看雪。
    他想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陳氏生辰前一日,姬荷就回了胥家,還沒進院子,她就聽見了爭吵聲。
    聽見是胥含玉的聲音,姬荷暗道不妙,果然一進去就看見胥含玉帶人堵在姬昀麵前,一副要帶他去見官的模樣。
    “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叫花子,竟然敢騙我!果然和你姐一個德行,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當這裏是你們的乞丐窩呢,你現在就收拾東西給我滾蛋!”
    胥含玉像是氣瘋了,不管不顧對著姬昀破口大罵。
    姬昀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但眼底卻藏著殺意。
    “看什麽?再看我讓人把你眼睛挖了!”胥含玉尖叫,“快來人,我要把他的眼珠子挖了喂狗!來人啊!”
    她尖叫著,身邊兩個嬤嬤就要來壓姬昀。
    姬昀冷笑一聲,“我騙你?難道不是你主動與我搭話,還送我玉佩?我是乞丐,那你是什麽?見到男人就往上湊的蕩婦嗎?”
    姬荷一愣,她從未聽過姬昀說這樣的話。
    胥含玉氣得幾乎要慪出一口血來,她不管不顧撲上去對著姬昀抓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姬昀原本躲避著,看到姬荷,立即沒有再躲,任由胥含玉在自己的臉上抓出了兩個鮮紅的血印。
    看到弟弟被抓,姬荷也站不住了,忙過來想要拉開兩人,“別抓了!”
    姬荷院裏的婆子怕姬荷受傷,原本一動不動,此時也都上前來,將姬荷護住。
    其中有個婆子想要打圓場,“五小姐,這是發生了什麽事,您發這樣大的脾氣,要是讓大爺知道了就不好了!”
    胥含玉氣得渾身顫抖,她指著姬昀,一時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不斷叫囂著,“我要讓大哥把你們趕出去,這是我家,你們給我滾!”
    姬荷擔憂地看著姬昀,聽胥含玉這樣說,她皺眉道:“這是大房,五妹妹好大的能耐在這裏做主!昀兒是大哥親自接回來陪我的,你又憑什麽趕他出去?”
    胥含玉簡直要氣瘋了,她雙眼通紅,“你們兩姐弟都是禽獸!你們都不要臉!你勾引我二哥,你弟弟勾引我!”
    此言一出,姬昀率先笑出聲,那嘲諷的目光落在胥含玉的臉上,明晃晃說著:你也配?
    周圍的人也都默不作聲,這姬家兩姐弟的容貌都是頂尖的好,按理說,每日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都夠了,姬昀怎麽會去勾引容貌隻是清秀的胥含玉呢?
    不過也說不準,誰說男人就不能攀權附貴了呢?
    姬荷看胥含玉,長相不提,太過膚淺,胥含玉太過囂張跋扈,不是良配,又多次欺辱於她,她並不覺得弟弟會做這樣的事。
    “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胥含玉被這姐弟倆氣得胸口發悶,“那日在花園,他主動送我信物,誘導我誤以為他是哪個大家公子,與我定下私情,這是誤會?”
    姬昀挑了下眉,攔住想說話的姬荷,問胥含玉,“五姑娘既然執意如此,那敢問,我送你的信物在何處?”
    胥含玉又是一噎,她覺得自己好像中了什麽計,但是一時間沒想明白。
    “信物不見了!”
    “不見了?”姬昀嗬笑一聲,“五姑娘,雖我是男子,但名聲也同樣重要,還請五姑娘不要再冤枉我了。”
    “但是你收了我的玉佩,”胥含玉對周圍婆子,“來人,給我搜,他一定還把玉佩留著!那個玉佩值三百兩!我要把你送到官府,說你是賊!”
    姬荷突然想起來,那個玉鐲。
    姬昀則是冷笑,“悉聽尊便,但若沒有搜到玉佩,五姑娘不僅要給我和我阿姐道歉,還要承認你色迷心竅,臆想我對你心思不清白,為我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