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章 床單上的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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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姬荷想象中的不同,男人的動作並未因為中藥而變得急切或粗魯,
他的手指輕輕下陷,姬荷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微微繃直。
屋內並未熄燈,衣衫滑落後,姬荷能看見他的器宇軒昂,她不禁縮了縮,這也是她的頭一次。
她閉上了眼,但胥珩沒有貿然闖入,而是捏著她腿上的軟肉.
姬荷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她想躲開,但胥珩卻將她腿抓得更加緊。
她從沒想過,胥珩竟然會這樣。
“大哥,不要……”
姬荷忍不住求饒,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她渾身上下都很燙。
胥珩這才抬頭,轉而吻上她的唇,姬荷被他壓著,完全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姬荷咬著唇,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但是她還是沒能忍住,啜泣出聲。
不知過了多久,胥珩才停下,他埋在姬荷的肩窩裏,身上的熱意漸漸消退,藥效正在散去。
姬荷忙裹好自己的衣裳,腳剛落地,便摔了一跤,她轉頭看了一眼淩亂的床鋪,還有床上那一點鮮紅,迅速平複自己的呼吸,裹著披風打開窗。
姬昀已經等了一個時辰,就在他擔心是不是出事了的時候,聽見了姬荷的聲音。
姬荷的聲音又低又啞,姬昀連忙上去將她從窗戶上背下來,背著她回了禪房。
回去後,姬荷來不及擦洗身體,讓盼夢拿了枕頭來墊在腰下,她一定要一次就中。
盼夢心疼地給她擦著身上的痕跡,姬昀背對著兩人,心裏複盤著這次計劃有沒有什麽疏漏的地方。
還沒休息多久,突然間‘砰砰砰’的砸門聲響起。
姬荷一驚,連忙將衣裳攏好,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但不管是誰,這麽大張旗鼓,一定不是好事。
姬荷示意盼夢去開門,門打開後,就看見胥含玉衝了進來,後麵跟著何氏、陳氏,還有幾個粗使婆子。
胥含玉聲音篤定,“我剛才看見二嫂跑出去了,她一定是與人私會!”
陳氏站在人群裏,聽聞此言,她怒不可遏,“我還以為你要帶我來看什麽,胥含玉,你瘋了嗎,這可是你二嫂!你在胡謅一些什麽!?”
說著,陳氏就要來打胥含玉,何氏連忙攔住,“大嫂,含玉說看見了,那你就等她把話說完啊!”
饒陳氏是一個出門再講究體麵的人此時也忍不了了,她怒罵道:“你女兒沒長腦子,你也沒長腦子!我們都住在一塊,她半夜跑出去和誰私會!?”
這樣大的動靜,不遠處的胥彥、胥林還有胥二老爺都出來了。
胥彥:“怎麽了這是?”
胥含玉指著姬荷,言之鑿鑿:“剛剛二嫂跑出去了!她還讓她的丫鬟假扮她,做出在屋子裏的假像欺騙我們!”
見眾人都看過來,姬荷在盼夢的攙扶下不慌不忙起身,她敢在今日成事,就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的。
“五妹妹,你是病了麽?”說著,她咳了兩聲,“我今日上山後便一直感覺頭暈,而且我還在養傷,我怎麽可能跑出去呢?”
“你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暈了?我看你分明是心虛!”
胥彥忍不住出聲:“好了!你在胡鬧什麽!?還不趕快給二嫂賠罪!”
在胥彥的心裏,姬荷就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可憐女人,還總是被跋扈的胥含玉欺負,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他也忍不了了。
陳氏已經和何氏推搡了好幾下,她臉都氣紅了,“胥含玉,我告訴你,要是你再胡說八道!等老祖宗出來了,我非得請家法治你!”
胥含玉一副證據確鑿的模樣,“要是我沒有親眼看見,我怎麽可能胡說?”
說著,胥含玉毫不掩飾惡意的目光看向姬荷,她從一開始就盯著姬荷的房間,本來還以為今日不會有收獲了,結果準備睡的時候就聽見窗戶外有動靜,她悄悄去看,就看到姬荷從外麵翻了進來!
這麽晚了跑出去,不是偷情是什麽?而且那個方向就是靖王住的屋子,所以姬荷一定是去和靖王幽會了!
見眾人還是不信,胥含玉急道:“我發誓,要是我冤枉了她,那我就不配為胥家的姑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完,眾人好像信了幾分,畢竟這麽毒的誓,不是誰都敢隨便發的。
姬荷並沒有清理,但因為胥珩的溫柔,她的身上也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
況且,按時間推算,現在胥珩也該醒了吧,隻要他過來,這場鬧劇就沒有繼續發展下去的空間。
此時,姬荷神情憂慮,“五妹妹,我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這樣說,但是在佛門重地,你這樣冤枉我,我日後是沒辦法做人了。”
華嚴寺在京城還是有些名氣的,這時,就算如今大雪,沒什麽人上山,但也不能保證這件事傳不出去,更何況還有靖王的人在呢。
胥彥出來打圓場,“好了,含玉,我看你是吹風吹糊塗了,趕快回去,別在這裏打擾二嫂休息!”
“三哥!”見眾人都不信自己,胥含玉有些著急,“你怎麽就不信呢!隻要找一個婆子驗一下身,你們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二嫂還懷著孕,你快閉嘴吧!”胥彥低斥。
陳氏聞言,隻覺得天旋地轉,手指著胥含玉,“你”了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大伯母!”胥彥連忙讓人將陳氏扶回去,他拉著胥含玉的胳膊想將她帶回房去,“你給我回房待著去!”
胥含玉掙紮,“你們怎麽都不信我!?”
胥彥低聲:“得罪大房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是不是瘋了?等大哥來了你看怎麽交代吧!”
胥含玉瑟縮了一下,很快又強硬起來,“大哥最重清譽,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我!”
姬荷在一旁冷眼看著幾人爭執,她現在腿都還在抖,要不是因為胥含玉這個蠢貨,她早該歇下了。
這邊動靜這樣大,靖王也睡眼惺忪出來,見胥家亂成了一鍋粥,他驚訝道:“怎麽了這是?”
胥含玉看見他,霎時底氣更足了一些,現在姬荷的情夫就在眼前,看她還怎麽狡辯!
見靖王都出來了,胥彥不想讓自家的醜事傳出去,連忙道:“無事,小妹頑劣,竟然打擾到了王爺,王爺快回去休息吧,什麽事都沒有。”
靖王狐疑地看了一眼幾人,又看姬荷,他閱人無數,一看就知道姬荷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麽,指不定胥含玉就是因為這件事在鬧呢。
秉著賣胥珩一個人情的打算,靖王笑:“我剛才隱隱約約聽見胥五姑娘好像還發了誓,什麽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胥五姑娘竟然頑劣到詛咒自己麽?”
這時,姬荷朝著靖王福了福身,開口道:“五妹妹咬定民婦剛才出門與奸夫私會,現在正在指責民婦,讓王爺見笑了。”
“哦?竟然還有這種事,”靖王故作驚訝,“胥二夫人,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話要講?”
“民婦並未做任何對不起亡夫的事情,民婦問心無愧。”
姬荷說得麵不改色,要不是靖王聽過牆角,恐怕也是會被糊弄過去。
“這樣啊,本王也相信胥二夫人不是這樣的人,那胥五姑娘你為何這樣堅持?難不成你有什麽證據?”
胥彥拉著胥含玉,想讓她將這件事糊弄過去算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她這樣汙蔑姬荷,說出去實在是難聽。
胥含玉哼了一聲:“其實我也不願將事情鬧大,但我實在是不願意看我二哥還屍骨未寒,枕邊人便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姬荷依舊是笑著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胡鬧的小孩子一樣。
靖王在腦中盤算著待會兒胥含玉將事情抖出來了,他怎麽在胥珩來之前將胥含玉糊弄過去,這可是一個大人情。
“哦?願聞其詳。”
“我剛才親眼看見——”胥含玉的目光落到正仔細聽她講話的靖王身上,擲地有聲,“我看見二嫂從王爺的屋裏出來!”
姬荷一愣,靖王也是一愣。
在場眾人都呆了一下。
姬荷?靖王?
靖王臉都黑了,他氣笑了,“胥五姑娘還真是好眼力,本王竟然都不知道有此事。”
姬荷與姬昀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種看傻子的無奈。
胥含玉隨便說是誰,情況都會比說靖王複雜,偏偏胥含玉選了一個對她自己最不利的。
在一邊煽風點火的何氏也是一愣,她還以為姬荷頂多和什麽馬夫車夫廝混,怎麽還扯到王爺?
何氏看向女兒,見胥含玉仍舊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還是選擇相信她。
胥彥險些也跟著暈過去,他咬牙,“胥含玉,我看你是腦子壞了!快給王爺賠禮道歉!”
胥含玉不依不饒,“三哥,你怎麽就不信我?我之前就在詩會上看見過王爺讓二嫂改嫁,今晚二嫂出去也一定是和王爺私會了,你別怕,你等大哥來,大哥自然會為我們做主的!”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一鬧,就是要將姬荷釘在恥辱柱上,而且馬上老祖宗就要出來了,老祖宗定然是留不得姬荷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的。
就算靖王是王爺又如何,胥含玉想,她和大皇子指不定也要促成好事,屆時她就是皇子妃,也是皇家人,才不怕靖王這個閑散王爺。
姬荷無奈出聲:“五妹妹,你真的是誤會了,我與王爺清清白白,你這樣實在是……”
她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靖王平白惹了一身腥,此時內心一定恨不能將胥含玉的嘴給堵上才是。
“你們說清白就清白麽?我已經讓人去請大哥了,是非對錯,等大哥來了就自然知曉了。”
請胥珩來?
靖王下意識看姬荷,嘴角勾起了笑,看來這次也沒白被潑一身髒水,好歹還有好戲看。
姬荷不語,想起男人胸腹上的溝壑,和那有力的、攥著她腰肢的臂膀。
胥彥都想跪下求胥含玉了,把大哥喊來難道會有什麽好結果嗎?難道大哥就會信自己的弟妹和王爺不清不楚?
他看著胥含玉,默默鬆開了手,算了,蠢人有蠢樣,他再也不想管了,並且決定胥含玉受家法的時候他也要上去打兩下。
一群人擠在姬荷的屋子外麵,姬荷好歹還有牆能遮風,靖王一行人就是在雪裏看戲。
姬荷不慌不忙,還喝了一杯熱茶。
就算是催情藥,也不能讓人丟掉記憶,所以胥珩是記得今晚發生的事情的。
今夜不清白的人是她和他,怎麽會有旁人呢。
另一邊,胥珩醒時,記憶回籠,他的臉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他竟然……怎麽會……?
胥珩看著屋內的一切,姬荷在他身下哭求的樣子也漸漸清晰。
胥珩來不及想那麽多,他幾乎要被慚愧、羞恥給淹沒。
他怎麽能夠?
沉默許久,胥珩默默起身,他將床單扯下,在看見那一抹紅痕時,眼底劃過一絲暗色。
床單上怎麽會有血,難道是自己傷到她了?
還沒來得及處理床單,侍衛的聲音響起。
聽完事情經過,胥珩一愣,開口道:“知道了,我就來。”
他換了一身衣裳,將床單隨手塞進隨行的包裹裏,然後出門。
他來的時候,一行人已經等了他許久。
胥含玉像是見了救星,“大哥,你快來,二嫂和王爺……”
話沒說完,胥含玉就聽胥珩冷冷道:“跪下。”
胥含玉一愣:“大哥,我話還沒說完呢。”
“給王爺還有二嫂賠罪。”
“大哥,你都沒有弄清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觸及胥珩冰冷的目光,胥含玉剩下的話梗在嗓子裏,她不服氣,不肯下跪。
何氏舔了舔唇,替女兒說話,“萬一這件事是真的呢?”
胥珩聲音沒什麽起伏,“假的,姬氏與王爺,清清白白。”
有多清白,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他說完,看向姬荷,眼裏是化不開的墨色。
姬荷也看向他,像是什麽也沒發生的模樣,朝他感激一笑。
胥珩一愣,她怎麽能夠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