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秦凜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近在耳畔。
    顧湘搖了搖頭，想起黑暗中他可能看不見，又極小聲道：“不……不怕。”
    她隻是……緊張。
    還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知所措。
    聽到她的回答，秦凜的手臂微微用力，連同被子一起，將她輕輕攬向自己。
    顧湘僵硬地被他帶進一個寬闊而溫暖的懷抱裏，臉頰貼著他隻隔著薄薄背心的胸膛，能感受到其下堅實肌肉的輪廓和有力的心跳。
    “砰……砰……砰……”
    不知道是他的心跳，還是她的，或者已經融為一體，快得讓人心慌。
    他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發頂，呼吸拂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細密的癢意。
    “湘湘……”
    他輕聲叫著她的名字，聲音裏帶著蠱惑人心的磁性，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後背，隔著衣物緩慢地而帶著安撫意味地摩挲著。
    顧湘在他懷裏微微顫抖著，不是害怕，而是一種陌生的、被撩撥起的悸動。
    白天的吻還記憶猶新，此刻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她敏感的心弦上撥弄。
    漸漸地，秦凜的手掌漸漸不再滿足於隔衣撫摸。
    他試探性的從襯衣的下擺探入，溫熱粗糙的掌心直接貼上了她腰後細膩滑嫩的肌膚。
    “嗯……”
    顧湘控製不住地發出一聲細微的嚶嚀，身體像過電般猛地一顫，手下意識地抵住了他的胸膛。
    她想要推開，可力道卻軟綿綿的，更像是欲拒還迎。
    秦凜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起來，貼在她後背的手掌開始不安分地向上遊移，撫過她單薄的脊背，指尖所到之處，點燃一簇簇細小的火焰。
    意亂情迷間，他的吻再次落下，從發頂到額頭，再到鼻尖，最後精準地捕獲了她微啟的唇瓣。
    這個吻比白天更加纏綿，更加深入，帶著不容置疑的渴望和引導。
    顧湘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他的氣息和觸碰攪得粉碎。
    她生澀地回應著，身體在他的撩撥下漸漸軟化，抵在他胸膛的手不知何時改為抓住了他背心的布料，纖細的手指微微蜷縮。
    就在秦凜的手即將覆上她胸前柔軟的邊緣時，顧湘的身體幾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發出一聲帶著泣音的嗚咽。
    這聲嗚咽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醒了意亂情迷中的秦凜。
    他動作猛地頓住，在朦朧的月光下，看清了她緊閉的雙眼中滲出的淚痕，和她臉上那混合著情動與一絲清晰恐懼和猶豫的神情。
    她在害怕。
    即使身體已經做出了誠實的反應，但她的心裏，還沒有完全準備好。
    秦凜胸腔劇烈起伏著，體內奔騰的欲望叫囂著讓他繼續，但看著她的眼淚和猶豫，所有的衝動都被強行壓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了極大的自製力，將那隻作亂的手緩緩抽了出來，重新規規矩矩地環住她的腰，將她輕輕按回自己懷裏，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的吻落在她的發頂，帶著安撫和克製，聲音因為情欲而沙啞不堪，卻清晰地說道：“睡吧。”
    顧湘愣在他懷裏，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和依舊灼熱的體溫，知道他忍得辛苦。
    她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鬆了一口氣的慶幸，也有對他如此尊重自己意願的感激，還有一絲……說不清軌道不明的失望。
    她將臉埋在他胸口，輕輕點了點頭，小聲應道：“嗯。”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是誰家的雞在打鳴，顧湘有些迷蒙的睜開了眼睛。
    秦凜的手臂依舊占有性地環在她的腰上，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
    她微微一動，秦凜就下意識地收緊了手臂，將她摟得更緊了些，下巴無意識地蹭了蹭她的發頂，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
    她偷偷抬起眼，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打量著他沉睡的容顏。
    濃黑的眉，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睡著了的他，少了幾分清醒時的冷峻，多了幾分柔和。
    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察覺到他睫毛微顫，才慌忙閉上眼睛，假裝還在睡。
    秦凜睜開眼，第一感覺就是懷裏的溫香軟玉。
    他低頭看著顧湘緊閉著眼，雖然她很想裝作自己還在睡覺，但微微顫動的睫毛和染上紅暈的臉頰出賣了她。
    秦凜沒有戳穿，隻是無聲地笑了笑，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起身穿衣。
    他一動，顧湘也不好再裝睡，也跟著坐了起來，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懵懂和被他發現裝睡的羞赧。
    “早。”秦凜係著扣子，回頭看她，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
    “早……”
    兩人先後洗漱完來到堂屋，周蕙已經熬好了小米粥，正把蒸好的饅頭和鹹菜端上桌。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裏頓時明白了，她暗自歎了口氣，又有些好笑。
    她這個兒子，在戰場上是個雷厲風行的，怎麽到了自己媳婦兒麵前，反倒這般……守規矩了？
    吃完早飯，顧湘習慣性地就要起身收拾碗筷。
    “放著我來，湘湘你歇著。”周蕙連忙說道。
    “媽，沒事的，我順手就洗了。”顧湘這次卻沒有聽話，動作麻利地開始收拾，聲音輕輕的，卻帶著一絲堅持，“我……我做慣了，閑著反而不自在。”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在廚房門口忙碌，周蕙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向一旁的兒子，壓低聲音，帶著揶揄的笑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笑罵道。
    “你個沒用的臭小子，人都娶回來兩天了，還沒拿下？白長這麽大個子了！”
    秦凜正喝著水，聞言差點嗆到，臉上難得地露出一絲窘迫和無奈。
    他放下茶杯，苦笑著看了一眼廚房方向，也壓低聲音回道：“媽……您就別打趣我了。湘湘她……膽子小，我得慢慢來。”
    他想起昨晚她眼角那滴淚和瞬間的僵硬，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他想要她，瘋狂地想要。
    但他更想要她心甘情願、毫無恐懼地完全接納他。
    周蕙看著兒子眼中那抹心疼和克製，心裏倒是滿意了幾分。
    知道疼媳婦，尊重媳婦，是好事。
    她拍了拍兒子的胳膊，語氣緩和下來：“行了，媽知道你有分寸。湘湘是個好孩子，你好好待她。”
    “我知道。”
    這時，顧湘已經洗好了碗筷，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
    見母子二人都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周蕙笑著拉過她的手：“好孩子，辛苦你了。走吧，咱們把回門的東西準備準備，一會兒就該出發了。”
    提到回門，顧湘的心不由得緊了一下。
    她今天跟著秦家人回門，還能再跟著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