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活該!讓傻柱再接濟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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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裹挾著寒意,何雨生推門而入時,帶回了一股子濃重的消毒水味兒。
    他將手裏那瓶碘酒和一小罐紫藥水啪地一聲擱在桌上,瓶身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驚得灶台後的何雨水一哆嗦。
    屋裏彌漫著棒子麵粥特有的、樸素的香氣。
    何雨水正拿著根木棍,小心翼翼地攪動著鍋裏的粥,防止糊底。
    灶膛裏的火光,在她那張因憂心而繃緊的小臉上跳躍。
    “哥,你回來了。”
    何雨生嗯了一聲,脫下大衣,目光掃過桌上的東西,然後徑直走向牆角的水桶和那條早已僵直的草魚。
    “粥好了就盛出來,看著魚,我先去拾掇。”
    他拎起水桶和魚,沒有絲毫遲疑,轉身又拉開了門。
    院子裏,幾戶人家窗戶裏透出的昏黃燈光,像一隻隻窺探的眼睛,將懸掛在屋簷下的何雨柱照得無所遁形。
    他身上的血跡已經凝成了暗紅色的血嘎巴,黏在破碎的衣物和皮肉上,整個人像一袋破敗的麻袋,隨著夜風輕輕晃動。
    疼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屈辱和冰冷。
    院裏人進進出出的指指點點,那些壓低了聲音的議論,紮得他五髒六腑都在抽搐。
    當何雨生那道挺拔如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院裏時,何雨柱那雙腫脹的眼皮猛地掀開了一條縫。
    希望,瞬間在他死灰般的眸子裏點燃。
    “哥……大哥……”
    他的嗓子幹裂得如同被砂紙磨過,發出的聲音嘶啞難聽。
    “我錯了……我真錯了……你放我下來吧……求你了……”
    何雨生充耳不聞。
    他將水桶重重往地上一墩,抄起那條大草魚,手裏的刀子唰地一下就刮向魚身。
    魚鱗紛飛,在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零星的寒光。
    何雨柱見他不理,心裏那股求生的欲望愈發強烈,他掙紮著,帶動鐵鏈嘩嘩作響。
    “哥!我幫你拾掇魚!這活我熟……你放我下來,我給你打下手……求你了哥……”
    他以為,放低姿態,展示自己的用處,就能換來寬恕。
    然而,何雨生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沒有回頭,隻是側過臉,一道冰冷的視線刀子般剜了過來。
    “拾掇你自己吧。”
    話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拎著那把還在滴水的刮魚刀,大步流星地走向何雨柱。
    何雨柱嚇得渾身一顫,以為大哥又要動手。
    不料,何雨生一把解開拴在自家屋簷下的繩子,拖著半死不活的何雨柱,像拖一條死狗,徑直走向了正對著的賈家門口。
    賈家的門窗緊閉,裏麵連燈光都熄了,顯然是在裝死。
    何雨生看也不看,尋著賈家門前的房梁,將麻繩往上一甩,三兩下便將何雨柱重新吊了起來,這次,正對賈家大門!
    “哥!哥你幹什麽!”何雨柱的哀嚎裏帶上了絕望。
    “閉嘴!”
    何雨生一腳踹在旁邊的柱子上,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
    “再嚎喪,我今晚就給你鬆鬆筋骨!”
    何雨柱瞬間想起了部隊裏老兵們說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手段,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牙關緊緊咬住,再不敢發出半點聲響,隻有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嗚咽。
    院子裏死一般的寂靜。
    何雨生這才滿意地走回去,繼續拾掇那條魚。
    刮鱗、開膛、去髒、清洗……他的動作沉穩而利落,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不過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
    足足半個多小時,他才將那條碩大的草魚處理得幹幹淨淨,用鹽裏外抹勻,放進盆裏。
    等他端著盆回到屋裏時,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麵而來。
    桌上,兩碗稠糊的棒子麵粥正冒著熱氣,旁邊還有一小碟剛炒好的小青菜,碧綠生青,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何雨水局促地站在桌邊,雙手緊張地絞著衣角。
    她看著大哥洗了手,坐了下來,端起碗,卻遲遲不敢動筷。
    “哥……”
    她終於還是沒忍住,聲音帶著顫抖,“二哥他……從中午就沒吃東西……要不,讓他下來吃口熱乎的?”
    何雨生扒拉粥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抬起眼,目光平淡無波,吐出的字卻像冰碴子。
    “吃?”
    “餓著。餓他兩天,讓他五髒六腑都給老子記住,什麽叫饑餓,什麽叫糧食!”
    何雨水小臉一白,“可……可他會餓壞的……”
    “死不了。”
    何雨生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他練武的底子,皮糙肉厚,餓兩天正好清清他腦子裏的豬油。你吃你的!”
    見大哥態度如此決絕,何雨水不敢再勸,隻能默默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往嘴裏扒拉著粥,可那滋味,卻比黃連還苦。
    一頓晚飯,在沉悶的寂靜中吃完。
    何雨水默默收拾了碗筷。
    何雨生則點上了一根煙,靠在椅子上,聽著屋外隱隱傳來的、院裏人對何雨柱的議論聲。
    “……嘖嘖,這何家老大是真狠啊……”
    “活該!讓傻柱再接濟俏寡婦!”
    “這下賈家可丟大人了,人就掛在他們家門口……”
    聽到這些,何雨生嘴角那抹冷笑愈發深了。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連日的奔波加上今晚這一通折騰,疲憊感如潮水般湧來,何雨生抽完煙,跟妹妹交代了一句早點睡,便倒在床上,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壓抑的啜泣聲驚醒。
    猛地睜開眼,屋裏一片漆黑,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
    借著月色,他看到妹妹何雨水的小小身影,就坐在桌邊,抱著膝蓋,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無聲無息。
    他心裏一沉,翻身坐起。
    “怎麽還不睡?”
    他的聲音在深夜裏顯得格外沙啞。
    何雨水被嚇了一跳,哭聲戛然而止,過了好幾秒,才帶著濃重的鼻音,顫巍巍地開口。
    “哥……”
    “我……我害怕……”
    “我剛才偷偷去看了一眼……二哥他……他好像不動了……嘴唇都發紫了……我喊他,他也不答應……”
    女孩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說到最後,又帶上了哭腔。
    “哥……我怕……我怕他真要死了……嗚嗚嗚……他再渾,也是我二哥啊……”
    何雨生沉默了。
    他不是鐵石心腸。
    妹妹的眼淚,像一滴滾燙的油,滴進了他那顆堅硬的心裏。
    他想起了爹走後,是傻柱這個二愣子,一邊在廠裏受人排擠,一邊把這個妹妹拉扯大。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更何況,明天那頓招待趙衛國的宴席,還指著他這個大廚掌勺。
    人,確實不能真廢了。
    教訓,也給得差不多了。
    想到這裏,何雨生重重地歎了口氣。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
    “哭什麽哭,死不了。”
    他嘴上依舊是那副嫌棄的口吻,人卻已經開始穿衣服。
    看著大哥披上大衣,朝著門口走去,何雨水瞬間止住了哭聲,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
    她知道,大哥這是……心軟了。
    大哥要去放二哥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