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這是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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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一旁的許大茂看得是眉開眼笑,幸災樂禍地壓低了聲音,對著同桌的人擠眉弄眼,“瞧見沒?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傻柱這夯貨,也就他大哥治得了他!”
    這話精準地戳在了傻柱的肺管子上。
    他猛地轉頭,兩眼噴火地瞪著許大茂,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恨不得當場就讓這孫子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可那股邪火剛衝到天靈蓋,就被他硬生生給壓了下去。
    不行,得忍!
    許大茂這孫子今天不僅借了錢給他救急,還親眼看見他下廚時偷吃肉了。
    傻柱打了個寒顫,光是想想那條武裝帶抽在身上的滋味,後背就一陣火辣辣地疼。
    他隻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我忍!”
    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除了傻柱。
    飯後,眾人幫著收拾了碗筷,幾個相熟的老街坊圍了上來。
    院裏德高望重的吳大爺端著個茶缸,一臉關切地湊到何雨生跟前。
    “雨生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對了,工作的事,有著落了沒?你這年紀也不小了,沒個鐵飯碗,媳婦兒可不好找啊。”
    這話一出,原本正垂頭喪氣、感覺自己快要餓死的傻柱,精神頭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挺直了腰杆,剛才的委屈和憋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驕傲和自豪。
    這可是他揚眉吐氣的好機會!
    他搶在何雨生前麵,大聲宣布,那嗓門恨不得全院都聽見。
    “吳大爺,您就甭操心了!我大哥那工作,好著呢!鐵飯碗裏鑲金邊兒的!”
    傻柱一拍胸脯,得意洋洋地揭曉了答案,“煉鋼廠!軋鋼廠知道吧?比那還大!開大汽車的司機!一個月工資八十多塊!定量三十八斤,細糧票都比我這廚子多!”
    “嘶——”
    院子裏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在1963年的四九城,煉鋼廠的汽車司機,這是什麽概念?
    體麵!工資高!福利好!還是個技術工種!
    簡直就是金龜婿的標配!
    “乖乖!”
    “開解放牌大卡車的司機?”
    “一個月八十多塊?比廠裏八級工都高了吧!”
    鄰居們炸開了鍋,看向何雨生的眼神瞬間就變了,摻雜了濃濃的震驚和羨慕。
    這何家老大,不光是在戰場上能打,回到地方上,也是個頂天立地、了不得的人物啊!
    院子裏的喧囂和驚歎,透過窗戶紙,狠狠紮進中院賈家的耳朵裏。
    何家那邊的熱鬧,與賈家屋裏的死寂形成了鮮明對比。
    昏黃的燈光下,空氣裏彌漫著一股子酸腐和憋悶。
    肉香、魚鮮,還有那股子濃鬱的醬料味兒,霸道地鑽進每一個縫隙,勾得人肚裏的饞蟲翻江倒海。
    “作孽的玩意兒!殺千刀的何雨生!有點兒錢就燒包,辦酒席也不說請請街坊,白眼狼!”
    賈張氏坐在炕沿上,三角眼淬著毒,壓低了嗓子咒罵,那聲音尖利又刻薄。
    她不敢大聲,生怕被院裏那個煞星聽見。
    “媽,我要吃肉……我要吃魚……”炕上的棒梗兒吸溜著口水,小胖手指著窗戶方向,在被窩裏扭來扭去,饞得快哭了。
    秦淮茹心疼地摟住兒子,輕輕拍著他的背,眼神裏滿是無力和苦澀。
    她能怎麽辦?出去討要?別說門兒了,窗戶都沒有!
    何雨生那雙在戰場上殺過人的眼睛,隻要一對上,就讓她從骨子裏往外冒寒氣。
    今天之後,別說占便宜了,怕是連何家的門檻都摸不著了。
    棒梗兒雖然饞,但也被嚇破了膽。
    他可沒忘,前兩天那個高大的傻柱叔叔,就是被他大哥何雨生用皮帶吊起來抽的,哭得跟殺豬一樣。
    那個新來的大伯,比他媽口中閻王爺還嚇人。
    所以,他也隻敢小聲哼唧,不敢撒潑打滾。
    炕另一頭的賈東旭,更是把頭埋在被子裏,一聲不吭,活像個悶嘴的葫蘆。
    就在這時,院裏爆發出的那陣驚呼,清晰地傳了進來。
    “煉鋼廠的司機?”
    “一個月八十多塊?!”
    賈張氏的咒罵聲戛然而止,她那雙三角眼瞬間迸發出駭人的精光,貪婪就像藤蔓一樣爬滿了她那張褶皺的老臉。
    司機!大汽車司機!八十多塊!
    這幾個詞在她腦子裏炸開,炸得她渾身燥熱。
    她猛地一拍大腿,扭頭就衝著被窩裏裝死的賈東旭啐了一口。
    “你個廢物點心!聽見沒?人家何雨生是開大汽車的!你呢?你就會在廠裏擰個破螺絲!一個月掙那三十幾塊錢,夠幹什麽的?!”
    賈東旭從被子裏探出頭,一臉的不耐煩。“
    那能一樣嗎?人家是部隊上下來的,有技術,有門路。”
    “我呸!”
    賈張身一巴掌拍在賈東旭的後背上,力道大得讓他咳了兩聲。
    “門路是自己找的!你明天就去找他!去求他!讓他教你開車!實在不行,你就給他磕頭!學會了開車,咱家也能頓頓吃肉!”
    賈東旭把頭一縮,又鑽回了被窩,聲音悶悶地傳來。
    “不去!我丟不起那人!”
    “你個窩囊廢!沒出息的東西!”
    賈張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被子哆哆嗦嗦地罵,“老賈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慫包!你但凡有何雨生一半的能耐,我至於天天跟著你吃糠咽菜嗎?”
    秦淮茹靜靜地聽著婆婆的叫罵和丈夫的沉默,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冷得像塊冰。
    她望著窗外何家那扇亮著溫暖燈火的窗戶,眼眶一熱。
    命運何其不公。
    同樣是男人,怎麽差距就這麽大?
    一個頂天立地,一回來就讓弟妹挺直了腰杆,讓整個院子都得敬他三分;另一個卻隻會在被窩裏裝死,任由老娘叫罵。
    要是當初……要是當初嫁的是何雨生這樣的人,該有多好……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再也壓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前院一大爺易中海家,氣氛同樣壓抑得能擰出水來。
    易中海端著個搪瓷缸子,臉黑得像鍋底。
    院子裏觥籌交錯,歡聲笑語,可他這個院裏名義上的一把手,卻連個請帖都沒收到。
    何雨生這是在幹什麽?
    這是在當著全院人的麵,活生生打他易中海的臉!
    是把他這個一大爺的威信,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老易,消消氣,為這點小事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一大媽小心翼翼地給他續上熱水。
    “小事?”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搪瓷缸子裏的水都濺了出來,“他何雨生眼裏還有我這個一大爺嗎?他這是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