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個項目的難度，也是S級的。”
    陸揚的話，讓現場剛剛升溫的氣氛冷卻下來。
    “核心難題有兩個。”
    “第一，雲爆劑的配方。”陸揚伸出一根手指，“這種特殊燃料的合成與穩定，需要我們國家的整個化學工業基礎，向前邁出一大步。”
    “第二，彈筒材料。”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發射裝置要能承受巨大的彈壓，同時還要做到足夠輕，讓一個士兵可以輕鬆攜帶。這需要我們的材料學和冶金工業，再上一個新台階。”
    化學工業。
    材料學。
    這兩個詞，讓專家群裏幾位一直沉默的老教授身體一震。
    “陸總工！”
    一聲呼喊從人群裏傳來。
    那位之前負責特種合金分析的材料學專家林教授，擠開眾人，快步走到陸揚麵前，手裏還緊緊攥著PzH2000的國產化方案資料。
    “輕量化高強度材料！這正是我研究了幾十年的方向！請務必讓我加入這個項目！我保證完成任務！”
    他的話音未落，旁邊另一位戴著厚重眼鏡，頭發花白的老者也站了出來。
    “還有化學配方！”他直接對周副部長和李師長說，“兩位首長，我是趙文博，從燕京化學應用研究所來的！陸總工提出的這個技術方向，我們所裏幾年前就進行過理論推演，但苦於沒有明確的方向和資源支持，一直停留在紙麵上！我申請！我代表化學所，申請加入這個項目！”
    王敬之教授和陳康年總工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武器研發。
    陸揚是在用一個劃時代的武器作為牽引目標，逼著整個龍國的基礎工業體係，進行一次脫胎換骨的升級！
    這個年輕人的格局，大到讓人心驚。
    周副部長和李師長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也徹底明白了。
    周副部長上前一步，當著所有人的麵，做出了決定。
    “這個項目，我批準了！”
    他的聲音裏沒有半分猶豫。
    “我代表五機部，給你最高的權限！要人給人！要錢給錢！整個五機部下屬的所有單位，都為你開綠燈！”
    李師長緊跟著追問：“你需要多久？”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陸揚身上。
    在化學和材料學這兩大尖端領域，同時取得顛覆性的突破，需要多久？
    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在所有人緊張的注視下，陸揚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李師長的心向下沉了一下：“一年？”
    陸揚搖了搖頭。
    “一個月。”
    他平靜地吐出這三個字。
    “一個月後，我要在紅星廠的靶場上，看到一次成功的爆炸。”
    一個月！
    這個時間單位，讓現場瞬間陷入了死寂。
    這比三天組裝一台豹2坦克，聽起來還要荒謬。
    孫教授的嘴巴張了張，他下意識就想開口，勸這個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腳踏實地。
    可當他的目光，接觸到陸揚平靜的麵孔時，話又卡在了喉嚨裏。
    他想起了那台被完美組裝的火炮，想起了那個匪夷所思的吊裝方案，想起了那個在廢鐵上動刀後起死回生的液壓泵。
    這一次，他選擇了沉默。
    夜深了。
    陸揚回到分配給他的臨時辦公室。
    他關上門，拉上窗簾，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係統。”
    他在腦海中默念。
    【係統積分：1000。】
    【一級科技樹“輕武器”已解鎖。】
    檢測到可兌換項目：“單兵熱壓武器技術模擬”。
    【兌換所需積分：1000。】
    “兌換。”
    【兌換成功。】
    下一秒，陸揚閉上了眼睛。
    他的意識，進入了一個由數據構成的虛擬空間。
    在他的意念操控下，無數種化學分子式，開始在他的“眼前”飛速地組合、碰撞、分解。
    環氧乙烷、硝酸異丙酯、鋁粉、鎂粉……
    他選擇幾種基礎化學品，設定一個配比，然後下達指令。
    “模擬！”
    虛擬空間中，一次無聲的爆炸發生。一行行數據流淌而過：峰值溫度1850度，壓力不足，耗氧率不達標。
    失敗。
    他立刻調整配方，將鋁粉的粒徑減小到微米級，再次模擬。
    爆炸威力提升，但燃料穩定性急劇下降，有自燃風險。
    還是失敗。
    現實世界裏需要數年時間，耗費無數資金和科研人員心血才能完成的上萬次實驗，在這個虛擬空間裏，被壓縮在了一分一秒之內。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模擬空間裏。
    他正在為發射筒尋找合適的材料。
    他先用鈦合金構建了一個模型，施加發射時的瞬間高壓。模型表麵出現了細微的裂紋。
    不行，太脆。
    他換成鋁鋰合金，強度足夠，但重量超標。
    不行，太重。
    他又嚐試碳纖維複合材料，重量和強度都接近要求，但無法承受燃料瞬間燃燒產生的高溫。
    他開始嚐試一種全新的思路，將不同的材料進行複合。他用碳纖維作為骨架，在內壁用特殊工藝增加一層超薄的陶瓷塗層隔熱，外部再用高韌性樹脂浸潤。
    他要尋找那個最完美的平衡點。那個既能做到極致輕量化，又能保證足夠強度的平衡點。
    時間，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
    陸揚完全沉浸在這種創造的過程中。
    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了辦公室。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
    馮所長推開門，準備向這位新上任的陸總師，匯報今天PzH2000和豹2兩個項目組的工作安排。
    然而，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停住了腳步。
    陸揚正趴在淩亂的辦公桌上，似乎是累得睡著了。
    而他的桌子上，他的腳邊，鋪滿了十幾張畫滿了圖紙的稿紙。
    上麵全是各種複雜的化學分子式和合金晶相圖。
    那些符號和結構，馮所長一個也看不懂。但他看到了其中一張圖紙最上方的標題：《環氧丙烷基高能燃料穩定配方（第三版）》。
    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準備退出去，不去打擾陸揚。
    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他的動作停住了。
    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陸揚的側臉。
    馮所長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他看見，在陸揚那烏黑的頭發裏，就在鬢角的位置，一夜之間，竟然多出了一縷無比清晰，無比紮眼的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