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安靜下來。
    首席執行官開口問道：“我們的計劃是什麽？”
    史密斯教授說：“複現它，然後申請所有相關專利。包括褐藻膠的助凝劑用途、工藝流程和最終產品形態，全部都要申請。這樣就能限製住龍國人。”
    “他們研發的技術，以後就得給我們付專利費。”
    在場的董事們都表示同意。
    首席執行官下令：“啟動‘海妖’項目，必須搶在所有人前麵。”
    董事會通過了決議，上千萬美元的專項資金很快到位。史密斯教授很滿意，他已經開始想象龍國人發現技術被搶先注冊專利後的反應。
    兩天後，在7號實驗工廠裏，合成實驗正式開始。
    史密斯教授在總控製室裏指揮，他身後站著公司的化學工程師團隊。
    有人報告：“所有單元檢查完畢。”
    “原料注入開始。”
    “反應釜溫度、壓力正常。”
    各項參數都和圖紙上的一樣。史密斯教授端著咖啡，看著屏幕上平穩的參數，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實驗進行得很順利，催化劑原液成功合成。
    接著到了關鍵一步。
    史密斯教授對著話筒下令：“準備注入褐藻膠溶液，嚴格按照1:100的質量比混合。”
    操作員回答：“是，1:100混合程序啟動。”
    褐藻膠溶液被注入反應釜。
    但就在混合開始十幾秒後，情況發生了變化。
    一個負責監測粘稠度的工程師皺起眉頭：“教授，情況有點不對。”
    史密斯教授放下咖啡杯：“什麽？”
    工程師的聲音有些緊張：“粘度在升高，比模擬數值高了十倍不止。”
    屏幕上，代表粘度的曲線快速向上攀升。
    史密斯教授臉上的表情變了。
    “怎麽可能？”
    他還沒反應過來，變化還在繼續。
    監控畫麵上，反應釜裏清澈的液體，很快變得渾濁、粘稠。
    “停止攪拌！”史密斯教授喊道。
    但已經晚了。
    那鍋昂貴的催化劑原液，變成了一鍋粘稠的褐色膠狀物，還在冒著泡。
    一個工程師喃喃自語：“完了……”
    史密斯教授眼睛發紅，大聲說：“還有機會！立刻啟動精餾塔，用高溫高壓把它們分離！”
    這是最後的機會。
    但這個決定導致了更糟的後果。那些粘稠的膠狀物被泵入後續的精餾提純係統，那套係統由精密的管道和昂貴的分離膜組成。
    很快，問題就出現了。
    “警報！T3號管道壓力過載！”
    “分離膜百分之百堵塞！”
    “熱交換器溫度異常，已經碳化！”
    控製室裏警報聲響成一片。
    監控畫麵上，代表管道狀態的指示燈一個接一個變成紅色。
    在高溫高壓下，堵在係統裏的膠狀物徹底碳化固化。
    它們和鈦合金管道、分離膜以及精餾塔的內壁熔鑄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大塊散發著焦糊味的黑色固體。
    這條價值上千萬美元的生產線，在不到十分鍾裏，就成了一堆無法修複的廢鐵。
    總控製室裏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看著屏幕上的結果，說不出話。
    史密斯教授站在原地，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盯著屏幕裏那塊自己親手製造出來的黑色固體，身體僵硬。
    “噗——”
    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濺紅了麵前的控製台。
    “不可能！”
    這位諾貝爾獎提名者，發出了野獸般絕望的咆哮。
    “這不科學！”
    “我們的情報！絕不可能有錯！”
    這場巨大的生產事故，如同風暴一樣，在第二天就席卷了整個華爾街。
    該公司的股價，開盤即雪崩，一天之內蒸發了數十億美元。
    而就在史密斯教授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的同一時間。
    龍國，西北。
    一列沒有任何標識的軍用特種列車，滿載著數千發封裝完畢，閃爍著危險寒光的嶄新雲爆彈，悄無聲息地駛出了總裝基地。
    它穿過無盡的黑夜，朝著戈壁深處的某個絕密靶場，呼嘯而去。
    ......
    曙光化工廠的產能問題被徹底解決。
    有了充足穩定的零號催化劑，下遊的總裝廠開足了馬力。
    原本因為原料短缺而半停工的生產線，現在二十四小時三班倒的全力運轉。
    一枚枚鐵拳2單兵雲爆彈被迅速組裝出來，裝入特製的軍用箱。
    僅僅半個月時間，第一批次整整一千枚合格的雲爆彈就完成了總裝。
    當天夜裏，一列高度保密的軍用專列在夜幕的掩護下，悄悄駛出總裝基地，朝著西北大漠深處的無人區開去。
    兩天後。
    西北，國家級重型武器試驗場。
    黃沙漫天，烈日當空。
    在一處半地下的觀察掩體裏，氣氛十分緊張。
    掩體裏站著十幾位軍人，每一個都穿著筆挺的軍裝，肩上的將星說明了他們都是高層。
    他們來自軍區總部和各大軍種，為了親眼見證這次測試，專程從千裏之外趕來。
    “老總長，都準備就緒了。”
    項目總負責人，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將軍，走到一位麵容堅毅的老者麵前，低聲匯報。
    老總長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舉起胸前掛著的高倍軍用望遠鏡，望向了遠方。
    鏡頭的視野裏，五百米外的戈壁灘上，矗立著一個巨大的灰色靶標。
    那是一個按照敵方最高標準永備工事建造的模擬碉堡，一米厚的牆體全部由特種鋼筋混凝土澆築，足以抵禦常規155毫米榴彈炮的直接命中。
    在它的正麵，隻留下了一個狹窄的射擊孔。
    “開始吧。”
    老總長放下望遠鏡，聲音平靜。
    “是！”
    命令通過無線電，迅速傳達到了前方的發射陣地。
    那裏，一名全副武裝的精銳戰士早已等待多時。
    他半跪在地上，肩膀上扛著一具造型奇特的單兵發射器，正是鐵拳2。
    戰士調整了一下呼吸，通過瞄準鏡，將遠方那個細小的射擊孔，牢牢套在了十字準星的中央。
    “發射！”
    總指揮一聲令下。
    “咻——！”
    發射筒裏傳來一聲沉悶的推送聲，一枚火箭彈拖著淡淡的尾焰呼嘯而出。
    它在空中劃過一道平直的彈道，直奔遠方的目標而去。
    觀察掩體裏，所有將軍都屏住了呼吸，舉著望遠鏡，死死盯著那道正在飛速接近目標的尾焰。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枚火箭彈不偏不倚，精準地從那個狹窄的射擊孔一頭鑽了進去。
    命中！
    然而，預想中的爆炸沒有發生，也沒有火光和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