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千兩,少一個子兒都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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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內燈火通明,酒肉的香氣混雜著男人們粗俗的咒罵,從下方飄了上來。
“他娘的!那孫家塢的四公子算個什麽東西!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竟敢跟大哥你要三千兩!”
一個粗豪的聲音憤憤不平,顯然是喝多了。
“就是!大哥,依我看,咱們找個機會,做了他!”
“放你娘的屁!”胡一嘯的聲音尖銳而暴躁,他一腳踹翻了說話的小弟。
“你知道個球!人家一百多條鐵筋都快練出來了,是正兒八經的武館高徒!老子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上去給他送菜嗎?”
“那……大哥,就這麽讓他欺負到頭上?”有人不甘心地小聲嘀咕。
胡一嘯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順著他虯髯的嘴角流下,眼神陰鷙得可怕。
“孫家的事,老子自有辦法。現在,有另一件事更要緊。”
他那隻獨眼掃過眾人,聲音壓得極低,仿佛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從明天起,你們幾個,給我輪流盯死蛇拳武館那個叫王陽的小雜種!十二個時辰,不許斷!”
“大哥,為了個麻衣賤民,至於嗎?”
“賤民?”胡一嘯冷笑一聲,那笑聲裏滿是忌憚與後怕。
“胡二狗那個蠢貨,八成就是死在他手上。至於我那兄弟胡一刀……哼,也說不準!這小子邪門得很!現在又攀上了錢夫人的高枝,成了黑水堂的義子,老子暫時動不了他,但絕不能讓他脫離我的視線!”
屋頂上,王陽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
暴露了,又如何?今夜之後,這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就在此時,胡一嘯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他猛地抬頭,那隻獨眼死死地盯著屋簷的方向,臉上的橫肉抽搐了一下。
“不對勁……”他緩緩站起身,一把抄起身邊的樸刀,“房頂上,好像少了一片瓦。”
話音未落,一股森然的殺機如寒冬的冰錐,瞬間刺透了整個院落!
“有賊人!”胡一嘯的咆哮聲剛起。
王陽的身影裹挾著無可匹敵的氣勢,直接撞碎了屋頂的瓦片,轟然墜入院中!
木屑與瓦礫四散飛濺,煙塵彌漫!
眾人還沒看清來人的模樣,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掠過!
最先反應過來的兩個小弟,一個喉骨被精準的手刀切斷,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另一個的太陽穴則被一記剛猛的拳頭整個轟得塌陷下去,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軟軟倒地。
幹淨利落。
“是你?!”胡一嘯的獨眼中充滿了驚駭與不可置信。
他認出了那身麻衣,更認出了那刁鑽狠辣的身法!
這……這分明是已經圓滿的蛇拳!
這怎麽可能?!一個麻衣賤民,短短時日,竟將蛇拳練至圓滿?!
錢有仄到底給了他什麽天大的好處?究竟是誰要殺我?是錢有仄?還是孫家塢?
無數念頭在他腦中炸開,求生的本能讓他揮起了手中的樸刀,可他的動作在王陽眼中,卻慢得像是一場可笑的戲劇。
王陽甚至沒有閃躲。
他身形一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貼近了胡一嘯的懷中。
刀鋒幾乎是擦著他的後背劃過,帶起一片布料。
胡一嘯隻覺眼前一花,一股巨力便撞上了他的胸膛。
那是胸骨盡碎的聲音。
胡一嘯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院牆上,滑落下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凹陷下去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嘔出混著內髒碎塊的鮮血,獨眼中滿是絕望與茫然。
他至死也沒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惹上了一個怎樣的怪物。
王陽看都未看他一眼,身形再度晃動,衝入了那群已經嚇破了膽的小弟之中。
接下來,便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屠殺。
慘叫聲、求饒聲、骨骼碎裂聲,絡繹不絕。
當最後一名小弟被王陽擰斷脖子後,整個院落重歸死寂,隻剩下濃鬱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王陽麵無表情地在胡一嘯的屍體上擦了擦手,開始搜索整個院落。
對他來說,這不過是打掃戰場。
很快,他在胡一嘯的臥房暗格裏,找到了一個沉甸甸的錢箱。
打開一看,裏麵是碼放整齊的一遝銀票,足足一千兩。
而在錢箱底下,還壓著一本薄薄的冊子和一個小瓷瓶。
王陽拿起冊子,隻見封麵上寫著四個字——《靈蛇腿法》。
他心中一動,翻開冊子,同時,腦海中那冰冷的聲音響起。
【發現功法:靈蛇腿法】
【功法:靈蛇腿(未入門)——每日十練,十日入門。】
【晉升條件(1/1):左右壓腿(0/100)】
左右壓腿百次?
這簡直就是白送的功法。
他又打開那小瓷瓶,一股獨特的藥香傳來,瓶身上貼著標簽——靈蛇秘藥。
意外之喜。
他將銀票、秘籍和秘藥貼身收好,最後看了一眼這院子,轉身,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第二日清晨,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東穀縣的寧靜。
胡一嘯家的慘狀被一個早起倒夜香的婦人發現了。
很快,衙門的捕快便封鎖了現場。
“頭兒,都查驗過了,一屋子上下,連條狗都沒留下,全死了!”
一個年輕捕快捂著鼻子,臉色發白地向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稟報。
“沒活口了?”八字胡捕頭,許山,眉頭緊鎖。
“有!後院柴房裏發現一個嚇暈過去的婆子,是胡家的廚娘。”
“帶上來。”
那婦人被兩個捕快拖了上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語無倫次。
許山不耐煩地聽了幾句,直接一擺手:“行了,不用審了,定是這刁婦與人通奸,謀財害命!把她給我拿下,打入大牢,畫押結案!”
“大人冤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冤枉啊!”婦人淒厲地哭喊著,卻被粗暴地堵上嘴拖了下去。
年輕捕快湊了上來,低聲道:“頭兒,這……死者身上的傷口,全是手刀、拳頭造成的,沒有兵刃傷。這婆子哪有這本事?”
“你懂個屁!”許山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黑虎堂的大當家死在自己家裏,這是多大的案子?查不出來,咱們都得吃掛落!現在有個現成的替罪羊,不比什麽都強?”
他頓了頓,又慢條斯理地補充了一句:“去,查查東穀縣內,有誰是專練手上功夫的,有個名錄就行。”
“是!”
“另外,”許山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你去趟黑虎堂,告訴他們,胡大當家慘死,我們衙門查案辛苦,讓他們先送一百兩查案費過來。就說……我們正在全力追查真凶。”
年輕捕快心領神會,諂媚一笑:“頭兒高明!”
許山滿意地點點頭,望著胡一嘯的屍體,眼中閃過貪婪的精光,心中自語。
想讓我幫你們查出真正的凶手?可以啊。
一千兩,少一個子兒都免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