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2章 烏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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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稻看的彈幕心裏發酸,他又何嚐不是這樣。
    小時候寄宿在外婆家,長大以後和父母一起生活,以為情況會變好,結果家裏還是母親的一言堂。
    她都直接無視這些年自己遭受的痛苦與屈辱,認為自己就是在無病呻吟,有多少次他想搬出這個家啊!
    向晚看了彈幕裏觀眾們用親身經曆演出的苦情戲,的確是很同情這類從小寄人籬下的孩子們,但對陳稻,她是真的心疼不了啊!
    她看向陳濤不禁道:“你要不試試將這些事和你外婆舅舅他們當麵說清楚呢?”
    陳稻攥緊拳頭,扭過頭去:“那些屈辱的經曆,我真的不想再回憶第二遍!”
    向晚正色:“若是我告訴你,你那些記憶都是兒時的懵懂被篡改過的呢?”
    篡改?陳濤一愣,本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還有別的緣由?
    想到這些年受的委屈,他不禁咬牙將手機鏡頭固定好,一下打開了房門,直直走到和父母說話的舅舅身邊,指著這個在童年時帶給他最多陰影的男人道:“小舅,為什麽你小時候要對我那麽壞,隻針對我一個!”
    小舅這會正在吃著瓜子,和二姐商量著結婚的具體事宜,畢竟四十來歲的人了還是頭婚,說不緊張激動是假的。
    結果被突然從房間裏躥出來的外甥這樣責問,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茫然道:“啊?小稻,你這說啥呢?”
    幾個表哥表姐也害怕他此時模樣,紛紛想要來勸架。
    結果陳稻一把甩開表哥表姐們的手,還將一並趕來的他爸媽也推到沙發的空位置上,堅持道:“我今天就要問個明白,為什麽你同樣是我們的舅舅,單單隻對我一個人那樣壞!”
    “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看到你心裏就恨意翻騰嗎?”
    陳稻小舅在外甥一聲聲質問下,嘴巴張張合合,卻是沒說出來任何辯駁的話語。
    陳稻又往小舅麵前走了幾步,用通紅的眼睛瞪著他道:“你說啊,你說啊!”
    小舅消化完外甥的話後,不禁無奈道:“你倒是問啊!”
    想到那些年的屈辱經曆,陳稻張口就問:“我六歲那年冬天,你為什麽要將我按在冰冷的水桶裏,那是冬天啊!冰層都結的厚厚的冬天,我是你親外甥,你就算再不喜歡我,怎麽就要這樣磋磨我呢?枉我媽還拿你當好弟弟,結果你背地裏就是這麽害我的!”
    小舅被他這話問的莫名:“我什麽時候就把你按在水桶裏了?”
    陳稻心裏一片冰涼,潛意識裏也果然如此,小舅根本就不承認他曾經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倒是一旁的大姨一拍大腿想了起來:“哎呀,就那年,爸媽剛給小弟將新房子蓋了娶媳婦的那次,小稻手欠,非要玩摔炮,結果將炮點燃了後不小心丟到院子裏的柴垛上燒了起來,連小弟的婚房都燒了個幹幹淨淨,後來媳婦家退婚了,他這才一直耽誤到四十歲啊!”
    白翠芹也想起來了,起身怒氣衝衝的就揪著陳稻的耳朵:“說說說,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當年手欠,你現在早就有小舅媽,表弟也不過比你小七八歲,哪像現在你小舅四十歲了才結婚!”
    啊?啊?啊?
    情況是這樣的嗎?
    這下別說當事人陳稻懵了,觀眾也懵了!
    事情怎麽是這樣的發展,回旋鏢還能紮到自己身上。
    陳稻這會還嘴硬:“那,那也不能為了泄憤將我大冬天的丟到冰水裏去啊!”
    表姐也想起來了,哈哈笑道:“陳稻,你還好意思怪小舅呢?你當時燒完了房子自知心虛,跑進去想救火,結果身上頭上都被火燒灼起來,就像個火人一樣,小舅連自家房子裏的火都來不及去救,抄起你就往冰水裏放來滅火。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唇紅齒白的在這裏和我們掰扯啊,身上臉上的皮膚早就燒化了。”
    童年記憶真的出了岔子了!
    陳稻趕忙又問:“那因為我吃了一顆糖被小舅又掐脖子又扇巴掌又搞倒立的事呢?不過就是一顆糖而已,犯得著他這樣往死裏打我,侮辱我嗎?”
    這下連陳爸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扇在兒子頭上:“我說你這孩子心裏咋這麽能藏事呢,不知道情況你問啊,不說不問憋到現在,不打你打誰!”
    “你特麽那會吃的是糖嗎?你吃的是耗子藥,就和做賊似的,含到嘴裏就溜,要不是你小舅累的大汗淋漓的抓到你給你催吐,硬生生的從你喉嚨裏摳出了耗子藥,你特麽現在墳頭草都比人高了。那耗子藥可是和彈珠一般大小,難為你硬生生的給吞了。”
    陳稻尷尬,陳稻無所適從,陳稻感覺親戚們的視線都要將他灼穿了!
    他最後問了一個:“那為什麽小舅給其他表哥表姐買小蛋糕,卻唯獨不給我買呢?”
    表哥實在沒忍住:“陳稻,你是記打不記吃啊,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奶油過敏嗎?吃一點身上的疹子紅的就和被煮熟了的豬肉一樣,還上吐下瀉,嚴重到需要去醫院掛水才降的下來。那會你吃不了小蛋糕,但小舅給你買了小漢堡啊,香噴噴熱乎乎的,比小蛋糕還要貴和好吃,你吃的時候有留下一口嗎?”
    表姐也幫腔:“從小就你在外婆家吃的最精細最難養,外婆外公和小舅都偏疼你來著,誰知道你長大後這麽白眼狼,和大家都不聯係了。”
    這下搞清楚了來龍去脈,陳稻還有什麽好說的,他直直的跪在了小舅麵前,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跟小舅道歉:“小舅,對不起,我可真該死啊!”
    小舅連忙將外甥拉了起來,順帶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說開就好,說開就好,你這些年搞得小舅心裏還有些不安,以為做錯了啥事惹你不高興了呢?”
    陳稻內疚的都要哭了,結果沒忍住真哭了起來。
    他是哭了,但家裏親戚連同自己父母,終於都因為解開了這個隔閡展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