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既然按不出,那就紮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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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軍扒拉著碗裏那幾粒可憐的米飯,眼角的餘光卻死死地鎖在趙衛東身上。
“衛東哥,你……你有什麽章程?”
趙衛東放下筷子,湊到陳小軍耳邊,聲音裏滿是算計,“章程?簡單,我先去探探他的底。裝個病,去他那衛生室走一遭。
要是他把東西交出來,就算了,可他要是敢擺譜,哼,那可就別怪兄弟們不講情麵!”
陳小軍也緊張起來!他當初還把江沐當朋友,現在看來,人家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好!衛東哥,我跟你去!”陳小軍一咬牙,眼神裏透出幾分狠厲。
“他要是敢不識抬舉,咱們就讓他知道,這知青點是誰的地盤!”
趙衛東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戲精上身,捂著肚子哎喲一聲就彎下了腰,表情痛苦至極:“不行了……不行了……我這肚子……疼得跟刀絞一樣!”
這番動靜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老知青組長皺了皺眉,走過來瞅了一眼,看趙衛東臉色發白,隻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陳小軍,你扶他去江大夫那兒看看!”
“得嘞!”
陳小軍應了一聲,架起還在痛苦呻吟的趙衛東,一瘸一拐地朝著衛生室的方向摸去。
兩人剛走到門口,就透過窗戶看到裏麵的情景。
江沐正坐在小馬紮上,身邊圍著三四個村裏的半大孩子,那副悠閑自在的模樣,跟他們這些知青活在兩個世界。
嫉妒的火焰燒得更旺了。
“江沐!江大夫!”陳小軍故意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扶著奄奄一息的趙衛東撞開了門。
江沐聞聲回頭,目光平靜地落在趙衛東身上:“怎麽了?”
“肚子疼!疼死我了!”趙衛東哼哼唧唧地被扶到唯一的病床上躺下,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江沐麵無表情地走上前,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閉目凝神。
片刻後,他鬆開手,心中已然了然。
脈象平穩有力,毫無病兆。
他伸出手指,在趙衛東的腹部輕輕按壓:“這裏疼嗎?”
“哎喲!疼!”
江沐換了個地方:“這裏呢?”
“也疼!都疼!”
江沐的手指所到之處,趙衛東無一例外地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江沐的眼神冷了半分,這人根本就是在裝病。
“晚飯吃了什麽?”
趙衛東哪裏肯回答,隻顧著在床上打滾:“你到底行不行啊?看不出來就直說!什麽狗屁神醫,我看就是個庸醫!哎喲……疼死我了!”
陳小軍立刻在一旁幫腔,“是啊江沐!你快給看看啊!衛東哥都疼成這樣了,你要是沒那本事,可別耽誤了病情!”
庸醫?
江沐心底泛起冷笑。
他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兩人的來意。
既然你們喜歡演,那我就陪你們演到底。
江沐不再按壓,而是轉身從藥箱裏取出一個針灸包,在馬燈下緩緩展開。
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寒光。
“既然按不出來,那就紮一針,一針下去,保管藥到病除。”
趙衛東一看那明晃晃的銀針,心裏頓時一突。
他隻是來找茬的,可沒想過真挨上一針!
他眼珠一轉,趁著江沐轉身消毒的瞬間,猛地從床上一滾,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四肢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口中還吐出了白沫。
“啊——!不好了!江沐把人治出事了!衛東哥抽過去了!”
陳小軍的哭喊聲如喪考妣,尖利得幾乎要劃破這寂靜的夜空。
江沐緩緩轉過身,看著地上表演得惟妙惟肖的趙衛東,眼神裏連任何波瀾都沒有。
“讓開。”他吐出兩個字。
陳小軍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江沐走到趙衛東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捏起一根最細的銀針,對著趙衛東腰側一處穴位——那是人體最敏感、最怕疼的軟肋之一,毫不猶豫地刺了下去。
“嗷——!”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衛生室。
地上的趙衛東像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彈了起來,剛才那一瞬間的劇痛,簡直比真的被人捅了一刀還難受!
他捂著腰,眼珠子一轉,索性一屁股坐倒在地,開始拍著自己的大腿哀嚎:“我的腿!我的腿沒知覺了!江沐!你這個庸醫,你把我給紮壞了!你把我紮癱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江沐,伸出一根手指:“你得賠我!賠我一百塊錢!不然這事沒完!”
陳小軍也反應過來,立刻衝上來指著江沐的鼻子:“對!你得賠錢!我親眼看見的,就是你把他紮壞了!”
江沐被這二人的無恥給氣笑了:“一百塊夠拉出去槍斃了。你確定,你的腿值這個價?”
趙衛東頓時噎住了。
的確,一百塊是天文數字,真鬧大了,誰也討不了好。
但他不甘心就此罷休。
他眼裏的貪婪幾乎要溢出來:“不給錢也行!那你……你就把那個膏藥的方子交出來!不然,我就去找趙虎哥!讓他來跟你說道說道!”
趙虎,是這有名的村霸。
江沐的耐心終於耗盡。
他不想再跟這兩隻蒼蠅浪費時間。
“方子?你也配?”
話音未落,手中的銀針已經刺入了趙衛東雙腿的幾處大穴。
趙衛東隻覺得雙腿一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兩條腿真的動不了了!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控製!
“你……你對我做了什麽!”他臉上血色盡褪,聲音裏充滿了恐懼。
江沐緩緩拔出銀針,隨手扔回針灸包裏。
趙衛東立刻感覺雙腿的控製權又回來了。
江沐撣了撣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用客氣。剛才順手幫你調理了一下腎虛,以後少幹點虧心事,對身體好。”
趙衛東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卻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他拉上同樣目瞪口呆的陳小軍,連滾帶爬地逃出了衛生室。
兩人一口氣跑出老遠,才敢停下喘氣。
“衛東哥,這……這小子邪門啊!”陳小軍心有餘悸。
趙衛東咬牙切齒,眼裏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邪門?老子就不信這個邪!走!去找趙虎哥!”
趙虎家,趙衛東添油加醋地把江沐如何一下午就掙了十幾塊錢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
趙虎將手裏的酒碗砰地一聲砸在桌上,眯起一雙三角眼,吐出一口酒氣。
“你是說,那小子一下午,掙了十幾塊?”他的聲音粗啞,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趙衛東忙不迭地點頭:“千真萬確!虎哥,全村人都看見了!”
趙虎的眼裏,瞬間迸射出貪婪的光芒,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興致盎然地追問。
“哦?那小子……是怎麽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