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生日是大事,必須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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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禮物?”張小月連忙擺手,臉頰微微泛紅,“哎呀,要什麽禮物,莊戶人家哪有那麽多講究。以前……以前都不過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窘迫。
    在這個連吃飽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年代,生日隻是意味著又虛長了一歲,多耗了一年家裏的口糧,誰還會奢求什麽禮物。
    江沐手上的動作停了。
    “那不行。”他的語氣溫和。“以前是以前,現在是我在這兒。生日是大事,必須得過。”
    看著女孩兒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心裏微軟。
    這個姑娘,總是這麽小心翼翼,懂事得讓人心疼。
    他想了想,換了個更讓她容易接受的說法。
    “這樣吧,我看三號那天天氣不錯,雪化得差不多了,路也好走。咱們慶祝一下,吃點好的。吃火鍋,怎麽樣?”
    “火鍋?”張小月眨了眨眼,這個詞對她來說,新鮮。
    “就是把肉切成薄片,在滾燙的湯裏涮一下就熟了,蘸著料吃。”江沐簡單地描述著,“保準你沒吃過,又香又暖和。”
    一晃眼,便到了三號。
    連日的好天氣把積雪融得七七八八,村裏那條坑坑窪窪的土路雖然依舊泥濘,但總算是能過自行車了。
    江沐跟張小月打了聲招呼,便推出了自行車,迎著清晨微涼的風,騎向了公社的供銷社。
    這個年代牛羊肉是精貴東西,尋常村裏的代銷點根本見不著影兒,隻有公社的大供銷社,才會偶爾供應一些給幹部們改善生活。
    江沐如今在青蓮公社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名人,加上他出手闊綽,供銷社的售貨員老遠看到他就堆起了笑臉。
    “江沐同誌,今兒個要點啥?”
    “來兩斤羊肉,切成薄片。再稱三斤五花肉。”江沐遞上錢和一遝肉票。
    售貨員麻利地稱好肉,用油紙包起來,眼神瞟了瞟櫃台下剛到的一批貨,壓低聲音補了一句:“江沐同誌,新到的羊絨褲,處理品,不要票,就是價錢貴點,你要不要給家裏人帶兩條?這天穿著,腿上跟揣了個小火爐似的。”
    江沐心中一動。
    他想起張小月那雙一到冬天就容易冰涼的手腳,想起她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舊棉襖。
    “要,男女式,一樣一條。”他幾乎沒有猶豫。
    回到張家小院時,張小月正在院裏晾曬前幾天洗的衣服。看到江沐車把上掛著的大包小包,她趕忙迎了上來。
    “江沐哥,你買這麽多肉……”
    “今天你生日,吃頓好的。”江沐把肉遞給她,又從另一個布袋裏掏出兩個用紙包著的柔軟包裹,“供銷社處理羊絨褲,我瞅著不錯,給你我一人買了一條。”
    張小月接過那柔軟的羊絨褲,指尖傳來的觸感讓她心頭一顫,她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這得多少錢啊?太貴重了!”
    “錢的事你別管。”江沐擺了擺手,“咱們現在不缺這點錢。你先穿著,要是覺得好,過兩天我再去買兩條給你換洗。”
    他心裏盤算著,等聲望值再多一些,就直接在商城裏兌換些後世更保暖舒適的衣物。但
    眼下,一條羊絨褲,已是這個時代能給她的、最好的溫暖。
    張小月抱著那條嶄新的羊絨褲,鼻子一酸,眼眶竟有些濕潤。
    中午,廚房裏熱氣騰騰。
    江沐親自掌勺,用豬油炒香了薑蒜和一些他自己配置的香料,熬出了一鍋香氣撲鼻的火鍋底料。
    銅鍋架在堂屋的炭盆上,紅彤彤的湯底翻滾著。
    羊肉片薄如蟬翼,下鍋一涮,微微卷曲便能撈出。
    張小月學著江沐的樣子,夾起一片肉,在簡易的蒜泥麻醬料裏滾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下一秒,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鮮、香、嫩、滑!
    羊肉獨有的鮮美混著濃鬱的湯汁和醬料的醇厚,在味蕾上瞬間炸開。
    一股暖流從喉嚨滑入胃裏,再擴散至四肢百骸,驅散了冬日裏最後的寒意。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讚歎著,臉頰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江沐哥,這涮羊肉……真香啊!”
    “喜歡吃,以後我常給你做。”江沐看著她滿足的笑臉,心裏也覺得暖洋洋的。
    這一頓火鍋,吃得酣暢淋漓。
    然而,這份寧靜溫馨,在第二天清晨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
    江沐剛打完一套拳,就看到大隊長李有柱黑著一張臉,領著三個神色焦灼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三人都穿著城裏人常見的幹部裝,隻是風塵仆仆,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
    “江沐兄弟,這幾位同誌從市裏來,找你看急病的。”李有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洪亮。
    他把人送到,便衝江沐點點頭,“你們聊,我隊裏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他便轉身大步離去,把空間留給了江沐和這三個不速之客。
    江沐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人,沉聲開口:“幾位同誌請坐。有什麽事,慢慢講。”
    為首那個年紀稍長、看起來最為沉穩的男人站了出來,對著江沐深深鞠了一躬,語氣懇切。
    “江沐大夫,我叫孫文傑,這是我二弟文濤,三弟文武。我們是聽周勝利周老爺子介紹,特地來求您救命的!”
    江沐眉頭微挑,周勝利?看來自己上次給老爺子治病的事,已經在圈子裏傳開了。
    “請說。”
    孫文傑歎了口氣,臉上的愁苦幾乎要溢出來:“我母親,幾天前在家裏毫無征兆地就昏倒了。我們趕緊送到了市醫院,可檢查了個遍,抽血、拍片子,什麽都查了,就是找不出病因。
    現在人還昏迷不醒,醫院那邊也束手無策。周老爺子說,您醫術通神,或許有辦法。”
    江沐沉吟片刻,給出了最穩妥的方案:“最好能把病人送到我這裏來,我需要親自診斷。”
    “不行啊,大夫!”孫文傑的臉色愈發蒼白,“市裏到這兒路太遠了,我媽現在的情況……根本經不起一點折騰。而且我們也不敢讓她出院,萬一路上出個什麽事……”
    這倒也是實情。
    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和交通狀況,長途轉運一個昏迷的危重病人,風險確實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