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複?摔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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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兒,你醒了?”
從開門的動作來看,就知道來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一個穿著灰色土布褂子的女人急急忙忙衝了進來:“剛剛是不是你大伯母來了?她有沒有把你怎麽著?”
她一邊問,一邊衝到炕前,就差上手把陳蔓兒全身檢查一遍了。
陳蔓兒不動聲色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虛弱地笑了笑:“媽,她就是罵了我一頓罷了,沒怎麽著。”陳蔓兒感覺到一股依戀的情緒。
這是屬於原主的依戀,陳蔓兒發出無聲的歎息。
前世的她早早就失去了父母,一個人在末世掙紮。
感知到這種依戀,更堅定了她改造包子父母的決心。
可能是聽到女兒沒被虐打,張金花鬆了口氣:“鍋裏給你留了碗粥,我去端給你。”
說著,她回身出門……
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碗粥進來,遞給陳蔓兒。
陳蔓兒接過來一看……
這粥,能照見人影!
但她的肚子實在是餓了,接過碗就一飲而盡。
喝完了,她抹了抹嘴,把空碗遞給張金花,然後就看見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媽,你想說什麽?”
陳蔓兒微微蹙眉。
張金花怯生生地看著她,眼圈漸漸紅了:
“蔓兒,那換婚的事,你就從了吧。媽知道你委屈,可是大伯說了,要是不答應這事,他就磋磨你爸,找由子扣你爸的工分……”
“媽,我不同意!”沒等張金花說完,陳蔓兒就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
“那個李鐵牛是十裏八鄉聞名的賭徒,還是個殘廢,你們真為了吃幾天飽飯,把女兒嫁給那樣的人嗎?”
“至於大伯說扣我們家工分……這些年他還少扣了?還少磋磨我爸了?”
張金花嚅嚅的無言以對。
“媽,你不就是擔心咱們家餓肚子嗎?你看。”
陳蔓兒指著自己頭上的傷口,“我流了那麽多的血都沒死掉,這得是多大的福報!你放心,我現在想通了,等我稍微好點兒,就去河邊捕魚或者上山下套子。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我們有手有腳還能餓死?!”
在她的家鄉,到處是喪屍、變異獸,人們還努力生存,從沒想過把自己的親人換糧吃。
跟那裏相比,這裏就像是天堂,聽說過天堂餓死人的嗎?
張金花眼裏倒是多了幾分神采,但很顯然……她並未當真,隻把女兒的話當做了心靈雞湯。
這時,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你爸回來了。”
張金花無顏麵對女兒,藉機連忙站起來去開門,卻把碗留在了炕沿上。
果然是陳季安。
他的臉上充滿了疲憊,身上也很狼狽,濕了一大片,一股子異樣的味道還沒進屋就傳了進來。
“季安,這是怎麽了?”
張金花紮撒著雙手問道。
這句話好像一下子抽去了陳季安的精氣神,他低下頭,坐在門檻上一言不發。
“媽,我爸上工回來就成了這模樣,你去找隊長問問,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遇到這麽個一棍子砸不出個悶屁來的包子父親,陳蔓兒也是無語了,她給母親遞了個眼神。
“噢。”
張金花卻沒收到這個暗示,當真挪腿就向門外走去。
“回來!”
陳季安急了:“是……是大哥今天安排我去南坡挑糞澆地。
那坡陡,糞桶又沉,就摔了一跤,糞桶的梁子摔掉了,大哥說我損壞公物,扣了我兩分。”
張金花不忿道:
“還大哥呢,他哪那麽欺負人呢?瞧把你這衣服造的,這麽埋汰。
那梁子掉了又能咋的,彎一彎再安上去不就得了嗎?”
“別說了!”
陳季安壓低嗓子,怕前院的人聽到,“要說沒理,他這兒明顯是找碴兒;要說有理,人家是堂堂正正地找碴!”
“唉!”
張金花看了一眼麵色難看的陳蔓兒,歎了口氣。
陳季安等了好一會兒,見妻子沒了下文,便抬起頭看著陳蔓兒,試探地問道:
“蔓兒,要不……你考慮一下換婚的事情?李家說了,隻要你點頭,李家就先給咱們20斤糧食……”
“別說了!”
陳蔓兒用一種失望之極的眼神,看著這個便宜父親:
“你們養大我,也用了不止20斤糧食吧?是不是太少了?”
“我們又不是賣……”
陳季安說不下去了,臉色通紅地低下了頭。
“李鐵牛年齡大我一輪,瘸腿,都不是事兒,可他是個濫賭鬼,一喝酒就耍酒瘋,連他媽都打!
這種人渣,你們要用20斤糧食換我的一輩子,真的值嗎?”
陳季安被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重重地‘唉’了一聲,羞愧地垂下了頭。
“蔓兒,你別再說了。”
張金花麵有愧色,她拉了拉女兒的衣角,怕丈夫惱羞成怒,也怕被前院聽到,又招惹更大的麻煩。
張金花擔心的事情,陳蔓兒自然明白。
可現在既然把包子爹懟到這份上了,她自然得再接再厲。
一個人為做錯事而羞愧的時候,有兩種反應。
一種反應是惱羞成怒,另外一種反應就是幡然悔悟,陳蔓兒拿不準陳季安會是哪一種,但好壞總得試一下不是?
如果這次不能拒絕陳伯安的無理要求,那以後……呸!就沒有以後!
“季安!陳季安!在家嗎?我跟你說個事!”
就在這時,劉翠花風風火火地從前院過來。
看到陳季安坐在門檻上,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臉上卻擠出一絲假笑:
“季安啊,李家那邊又傳話過來了,說隻要曼兒點頭,那20斤糧明兒早就可以達過來了。
你瞧瞧這身上,”
劉翠花嫌棄地又遠離了陳季安幾步,“那挑糞的活真不是人幹的。再說了,這恐怕也是你身子太虛,沒力氣的緣故。有了這20斤糧食,你全家至少可以吃得飽一些,蔓兒那丫頭也可以補補身子不是?”
陳蔓兒差點兒氣樂了。
不是人幹的,誰不是人?威脅誰呢?
包子陳季安抬頭張了張嘴,盡管十分氣憤,但因為陳伯安的積威,他還是沒勇氣懟劉翠花。
張金花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泛了白,但丈夫不發話,她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劉翠花這樣的‘悍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