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威脅!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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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蔓兒的火氣一下子就躥起來了,她在炕上坐起身體,左右看了看,一把抄起張金花放在炕沿上的碗,衝著門外的劉翠花麵前就擲了過去。
砰!
碗在陳季安麵前帶過一陣風,準確地砸在劉翠花身前的地麵上。
迸起的碎片不僅濺在了她的腳麵了上,甚至還有幾片打在陳季安的身上。
陳季安愕然看向陳蔓兒,似乎有些訝異她的性子怎麽越來越剛了?
劉翠花卻像是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跳卻大罵:
“死丫頭,你是想找死?!你信不信,從明天起,你們家一分工分也別想拿到手!”
陳蔓兒掀起被子,慢慢地下地……雖然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卻把身體站得筆直!
她目光堅定的看向劉翠花:
“我還就不信了,他陳伯安能夠在陳家坳一手遮天!如果你們強逼我換婚,找死又有何妨?真要出了人命,他陳伯安真的能夠脫得了幹係?”
她腦子時裏原主的記憶越來越清晰,原主是念了過書的,見聞和看過的書報,都不是父母可比的。
最少她的記憶是告訴他的,這個時代的華國基層領導人,都擔心自己的轄區或者任期內出現人命!
生活苦一點沒什麽,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但出現非正常死亡,那就嚴重了!
說起一點兒,作為領導人至少要承擔個領導責任!
像陳伯安這種有直接責任的,最低也是要把副隊長擼了!
還有的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律,其中有一部《婚姻法》,裏麵明確指出,婚姻自主,非自主的一切婚姻或者非婚的男女關係,都是違法的!
果然,劉翠花的臉色瞬間變了……在農村,有很多人不懂法,但大多數人都懂得……如果一件事情鬧出了人命,那是最糟糕的狀態。
而且,陳蔓兒的決絕也嚇住了她……劉翠花轉身就走,就像有狗在身後攆一樣。
劉翠花走後,陳季安和張金花都鬆了一口氣。
但等他們回過頭的時候,臉色又變了——陳蔓兒不知道動作咋那麽快,手裏拎著一把鐮刀。
“蔓兒,你拿鐮刀幹啥?”陳季安下意識地站起來。
原本想收拾一下地上的碎瓷片的張金花也緊張地愣在那兒。
“我去河邊挖點兒野菜。”
陳蔓兒輕描淡寫地說了一聲,抬腿向屋外走去。
陳季安和張金花都鬆了口氣,不是自殺就好!
張金花回身繼續撿碎瓷片,口中卻又開始了鴿式勸導,不外乎勸陳蔓兒忍著!
“爸,你還要忍下去嗎?日複一日的拿你當靶子?
把我換出去,給他大兒子娶媳婦?那老二呢?讓月兒換出去?”
陳蔓兒在陳季安耳畔說完,輕飄飄地出去了……
沒錯,她腳下此時跟踩了棉花似的,輕飄飄的。
陳季安望著女兒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門,但背脊始終挺得筆直;
再轉頭看看妻子,一邊撿碎瓷片,一邊掉眼淚,淚水掉在地上,浸出一個個深色的小點!
“金花,咱們……真的錯了?”
陳季安一臉的苦澀。
張金花手上動作一滯:“蔓兒委屈,她才13歲。”
“是啊。”
陳季安站了起來:“這婚,咱們不換了!”
剛才劉翠花站在他麵前,得意洋洋地向他示威的時候,他終於醒悟了!
陳蔓兒走在村裏的土路上,大人們多半是剛下工,大部分已經回家備飯了,隻有少數幾個,在樹頭聚堆兒閑扯。
有幾個女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陳蔓兒知道,在那兒八卦她換親的事呢。
她沒心思理會她們。再說了,就她現在這副小身板兒,有心思又能怎樣?
她出來當然不是去河邊擇菜,而是去村委會,這個點兒,村長有很大幾率在村委會。
不自由,勿寧死!
她想過絕食抗爭,可憑什麽自己已經這麽慘了,還要磋磨自己?
要想等包子父母徹底覺醒,不如讓自己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陳蔓兒深吸一口氣,站在村委會門口歇了一會,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村委會辦公室裏的三個人,一個是村長陳建國,一個是幹事羅林,還有一個女人,穿著幹部服,胸前的兜裏還插著一支鋼筆。
這個人……
不是村裏的,但有些麵熟。
驀地,原主記憶中的某個點被觸動了,她記起來了——縣婦聯主任,李桂蘭。
去年她剛上初中的時候,李桂蘭就到她們學校普及過一些對於婦女兒童保護的知識,其中就講過《婚姻法》。
陳蔓兒的突然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三個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羅林機靈,連忙站起來就抓住她的手腕往外拖:
“領導們正在談話,有什麽事咱們到外頭說。”
陳蔓兒被拽了趔趄,她另一隻手反握住羅林拉她的手腕:
“我找的就是領導,像你說得算似的!”
“小羅,鬆開!”
陳建國不知道是不是裝的,很嚴厲的製止了軟禁的粗野活動。
看向陳蔓兒的目光,就柔和多了:
“你是季安家的大丫頭陳蔓兒吧?”
“是。”
陳蔓兒點點頭,“建國叔,請你立即派一輛車,我要去公社派出所。”
這個車當然不是機動車,而是馬車或者牛車,村裏隻有村委會有派車外出的權力,即便是生產隊,出去用車也要申請。
“去派出所?幹啥!”
陳建國心裏一‘咯噔’……這出啥事了?
“報警!謀殺未遂!”
陳蔓兒斬釘截鐵地說道。
啥?
陳建國好懸沒從椅子上出溜下去。
這在村裏,有什麽事大多都由生產隊自行解決了,最多來村委會要求主持公道。
報警,那是把天捅了個窟窿啊!
“小姑娘,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先告訴我們,是誰殺誰?”
旁邊的李桂蘭到底是縣裏的幹部,鎮定得多。
“劉翠花要謀殺我!”
陳蔓兒就是要搞事,而且要往大裏搞!
其實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陳建國這個一村之長未必就不知道,就是掩著耳朵裝不知道唄。
但現在……陳建國必須知道了:“蔓兒啊,這玩笑可開不得啊,劉翠花不是你大伯母嗎?她怎麽會謀殺你嗎?”
陳蔓兒心一橫,抬手就把額角那塊紗布揭了下來,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驀然暴露。
可能是陳蔓兒的動作幅度太大,傷口驀然裂開,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但這也足夠三個人看清楚傷口的大小和大致深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