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悅!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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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答,滴滴答……”
    陳蔓兒坐在車幫上,小腿垂著,隨著車子微微擺動,嘴裏哼著沒有什麽具體意義的小曲,顯得十分快活!
    好巧不巧,牛大爺拉著酒糟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看到陳蔓兒背著空簍在街上東張西望的,於是就把她‘撿’上車了。
    雖然說酒糟的味兒有些上頭,但陳蔓兒在更惡劣的環境下生活過,這點兒味算什麽?
    而且人逢喜事精神爽,這次可是在縣城收獲了53塊錢。
    呃,零頭抹了,她留了做私房錢,皇帝還不差餓兵呢!
    還不對?
    沒錯!
    她吃了六個肉包,又給家裏帶了十肉包,這就去了八塊錢,可不就剩下53塊錢嗎?
    至於張金花塞的錢、票,陳蔓兒根本沒動……哦,還有三兩糧票呢。
    本來陳蔓兒找到縣裏的供銷社,想給弟弟妹妹捎幾塊糖,可是沒想到買糖也要什麽糖票,隻得罷了。
    這牛大爺也挺通透的,本來陳蔓兒已經做好如何應對牛大爺關於買賣的回答,沒想到人家根本沒問,口若懸河,講的都是一些他年輕時候的見聞。
    敢情人家不僅通透,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對耳朵!
    聊著天,就不覺得路遠,看著陳家坳的方向,那種回家的感覺越來越奇妙,末世給陳蔓兒留下的心理創傷漸漸消弭。
    陳家坳,陳地主老宅前。
    “大家夥兒別叫他們夫妻騙了,這兩口子麵帶豬相,內心狡猾!
    我們伯安這麽多年,掏心掏肺的對待他們,養了一群白臉狼,家都分了,你用什麽火拿到明麵上說,你禍禍我們菜地幹什麽?!”
    劉翠花戟指大罵,張金花一臉懵.逼地站在那裏,腦袋瓜子嗡嗡的,根本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
    圍觀的村民中,大多是了解張金花夫妻的,就擱那勸劉翠花,讓她調查清楚再說。
    也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人群裏陰陽怪氣地來上一句,“咱農村人偷莊稼是一回事,可禍害莊稼就是另一回事了!”
    “王二賴子,什麽時候‘農村人’在你嘴裏成賊了?你不怕被農村人戳脊梁骨戳死?!”
    人群外,早已經聽了多時的陳蔓兒勃然大怒,撿起一根幹樹枝劈頭蓋臉地抽打人群中一個猥瑣的青年男子。
    這個青年男子姓王,平時不務正業,遊手好閑,大家都叫他王二賴子。
    猥瑣歸猥瑣,但他可是青壯年,體格比陳蔓兒強多了。
    可怪就怪在這兒,他不但沒把陳蔓兒手裏的樹枝奪過來,反而連連挨揍,叫得那叫一個淒厲,聽到的人都替他肉疼。
    王二賴子想反擊來著,可是每當他聚力的時候,陳蔓兒總是適時的一擊,疼得很,剛剛聚起來的力氣就消了。
    “別打了,別打了,小姑奶奶我求你了!”
    王二賴子剛開始還‘死丫頭’、‘小賤人’的罵人,但被抽了二十多下後,就受不了了,一個勁兒地討饒。
    見他可憐,有旁邊村裏的老人就為他求情:
    “陳家丫頭,算了,別再打了,有話慢慢說,講道理嘛!怎麽能動手呢!”
    “講道理?咱嘴笨,還是動手快!”
    陳蔓兒本來想懟懟這個人,可一方麵對方年齡確實大,另一方麵她還惦記張金花那邊。
    最後一記是虛打著,可把王二賴子嚇壞了,條件反射般的抱住了頭。
    “哼!”
    陳蔓兒冷哼一聲,拎著樹枝就向劉翠花走去。
    她剛才歡喜地準備回家,結果就見家門口被村民圍堵。
    一開始她還有些心虛,可聽著有些不對,不是因為水桶的事,好像是劉翠花家的自留地被禍害了。
    王二賴子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農村人再怎麽著,沒有拿莊稼撒氣的。
    劉翠花再怎麽著也是她大伯母,輕易打不得,但……全當是拿王二賴子消消火。
    劉翠花剛才還大嗓門嚷嚷,可見了陳蔓兒一陣兒操作後,立即啞聲了。
    雖然說按理講,這個陳蔓兒對她動手的可能性不大,可萬一呢?
    她每次想起陳蔓兒衝她摔碗的場景,都駭得睡覺都能驚醒,那雙眼睛,好似劍刃一般,冷森森的。
    而張金花卻是感到心情平靜,也能好好地動腦子了,剛才被她嗬斥著躲在身後的陳建陽和陳月兒這陣兒上前,分別扯著她的一隻手,像是在安慰她,眼睛都看著陳蔓兒,隨著她的身形動手。
    “你幹什麽?想打我嗎?我可是你大伯母!”
    劉翠花見陳蔓兒向自己走過來,下意識地退了兩步,色厲內荏地說道。
    陳蔓兒根本沒理她,來到張金花麵前:
    “媽,我回來了。出什麽事了?”
    “一定是你!是你對我們懷恨在心,把我們的菜地給禍禍了!”
    劉翠花見陳蔓兒略過她,可能是覺得自己又行了,坐到地上拍著腿大哭起來。
    這個大招估計她早就開始放了,怎奈場地不合適,今天有感了。
    “不僅不認錯,還拎著棍子要毆打長輩……”
    劉翠花繼續坐在地上發揮。
    陳蔓兒瞥見村長陳建國和一隊長邢一全、副隊長陳伯安、隆安往這邊走來,遂上前一步:
    “長輩?你見過拿自己的親侄女換親的長輩嗎?你見過拿自己的兄弟當墊腳石、拿小叔子一家當長工的長輩嗎?你見過想讓兄弟淨身出戶的長輩嗎?”
    劉翠花頓時無言以對,走近的陳伯安聞言也滿臉通紅,村民們頓時指指點點起來,一些年輕人還不知道其中有什麽恩怨,他們身邊的長輩便跟他們一一道來。
    雖然沒大聲說出來,但竊竊私語更讓人心煩意亂。
    這時候劉翠花也看到陳伯安和陳建國等人來了,她連忙一骨碌爬起來,衝著陳伯安喊道:
    “他爹……”
    “有話回家說!”
    陳伯安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丟人,趕緊回家是正經。
    那邊張金花迎著陳季安就過去了:“他爹,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野豬踩的。”
    陳季安很大聲地說道,他是有意讓大家聽到。
    陳建國和邢一全在旁邊點點頭,肯定了陳季安的話,張金花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會兒陳伯安和劉翠花趁著大家的注意力暫時轉移,就想離開這兒,突然聽到一個憤怒的聲音:
    “站住!埋汰完人,就這麽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