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怎麽回事？”
    “江州第一、第二花魁接連來訪不說，紅綾仙子也一反常態，邀請外人入她玉家的畫舫？”
    齊浩在經過短暫的自我安慰後，漸漸冷靜下來了，此時目光在三女之間流轉，很是好奇。
    這三人，除了半夏姑娘還經常在各地出沒外，另外兩人簡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連他都不知道對方具體所在。
    今夜竟然能齊聚一艘畫舫之上。
    這得是多好的運氣？
    “失陪一下。”
    當清月姑娘一曲彈罷，秦林先是朝富寧公主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後起身朝其餘人歉意笑笑。
    他在齊浩大鬆一口氣的心理下，來到甲板上。
    等待了一首曲子的時間，身後傳來一陣香風，不等他回頭便有聲音傳入耳中：“屬下見過指揮使大人！”
    秦林回頭，看著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玉紅綾一點兒也不意外：“沒想到，你們玉家也有娘娘的人。”
    “這麽說的話，玉家對朝廷的不滿，都是裝的？”
    “是。”
    玉紅綾臉上的笑容已經收斂，思索間說道：“這些年，齊家的野心越來越大，如今已是暗中掌控了江州的太守等重要官員，各方官員行事皆要聽從他齊家的吩咐。”
    “不過他們並非想要謀反，而是欲借助公主殿下的身份，重回朝堂，掌控更大的權力。”
    “原本，他們已是將族中一名女子送入宮中，成為先帝的妃子，哪知不久後……”
    “如今齊家的目光，已是落在新帝身上。”
    聞言，秦林皺了皺眉：“也就是說，齊家想用外戚的身份，仗著新帝年幼，公主撐腰，從江州進入京城，做那挾天子以令諸侯之事？”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他見玉紅綾沉思片刻後回應，眼中冷意森然：“好一個齊家！”
    “如今江州各地，皆因他們而民不聊生，竟然還想著一步登天！”
    “真是好大的野心！”
    “大人，還有一事……”
    玉紅綾見他頗為憤怒，糾結片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除此之外，齊家欲讓齊浩迎娶富寧公主，如此齊浩才會過來迎接。”
    “好膽！”
    突然的大喝，讓她驚慌失措地回頭看了眼，卻聽船艙內絲竹之聲不斷，頓時驚訝地看向秦林。
    嘩啦啦——
    此時，秦林麵前的水麵突然炸開，嘩啦啦像是暴雨落下。
    他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位指揮使大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剛才那麽大的嗬斥聲，她也聽得清清楚楚，怎麽船艙內的眾人沒有一點反應？
    那炸開的水麵，也是因聲音而起嗎？
    “紅綾？”
    “屬下在！”
    玉紅綾聽見呼喚，忙不迭拋開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微微低頭等候，隻聽對方說道：“那清月與半夏姑娘又是怎麽回事？”
    “尤其是清月，本指揮使今夜還是第一次見她，為何說我救了她的命？”
    “回大人，前段時間清月姑娘遭遇意外，差點兒連命都丟了，是我密查司的兄弟姐妹將她救下。”
    “屬下……屬下見她認識江州不少人，自作主張地將大人畫像與名諱告訴了她，希望若是屬下不在身邊，清月也能一眼認出，為大人提供幫助。”
    “請大人責罰！”
    說完她便重重磕頭，一跪不起。
    秦林得知其中緣由，感慨幾句後親手將人扶了起來：“你既是為本指揮使著想，又如何會怪你？”
    “多謝大人開恩！”
    玉紅綾再拜，見他似乎在等待自己，便接著說道：“今夜，確實是齊浩邀請清月姑娘來此，其中並無不妥。”
    “倒是半夏姑娘……應當也是娘娘安排在江州的人手，但屬下平日裏與她接觸不多，並不能確定。”
    “好家夥！”
    這一刻，秦林忍不住脫口而出，再一次感慨武香寒的手段。
    他原以為對方將人手安插在全國各地，其身份都是些販夫走卒之類的，算是社會的中下層人員。
    沒想到連半夏這種江州第一花魁，都是她的人！
    當年武香寒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啊？
    難怪她與自己合作殺了乾帝後，毫不猶豫地坐上了輔政之位，暗中掌握了朝中大權後也不朝各地派人，原來是早就做到了這些啊。
    至於如今大乾全國各地出現的叛軍等亂子，應當是她故意放出來，向那些大臣表明態度的。
    待回過神來，秦林揮手示意玉紅綾可以回去了，免得裏麵的人生疑，他自己則是繼續在外麵逗留了一會兒。
    船艙中，富寧公主聽兩位花魁吹拉彈唱，玩得不亦樂乎。
    她現在總算明白，為何話本中的人都喜歡來這種地方享樂了，她一個女子都喜歡得不得了！
    見秦林回來，她立刻興衝衝地招了招手：“小林子，這兩個姐姐都好厲害啊，果真跟你說得一樣，連宮裏的樂師都沒她們技藝高超！”
    “我們可以在這裏多留兩天嗎？”
    “我還想聽這兩位姐姐彈唱！”
    “可以……”
    轟——
    突然，整個畫舫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秦林眉頭微皺時，玉紅綾已經衝了出去，不過片刻就回來了，麵色極為難看。
    她二話不說來到秦林兩人麵前，沉聲說道：“有人在襲擊畫舫，看上去來者不善！請公主殿下與秦大人立刻到最下一層船艙躲避！”
    “姐姐你怎麽知道……”
    富寧公主還在疑惑玉紅綾為何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秦林已經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玉紅綾懷裏一塞：“帶著公主去你所說的地方，除了本指揮使，其他人誰叫都不開！”
    “是大人！”
    對麵，半夏與清月姑娘已經驚慌失措地朝玉紅綾靠了過去，滿眼恐懼。
    齊浩雖然慌張，但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朝秦林問道：“秦大人，現在怎麽辦？今夜在下出來時並未帶人，岸邊隻有幾個出力氣的下人。”
    “大人你帶人過來了嗎？”
    “都在岸邊，等他們趕過來怕是要來不及了。”
    秦林搖搖頭，忽然抓著對方肩膀往甲板上走去：“齊公子，公主安危至關重要，所以請你與我一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