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既然總是要被打屁股的，索性先下手為強，免得到時候吃了虧。”
    秦林看著滿臉羞憤的齊霜，微笑不已：“小丫頭，我跟你不過是第一次見麵，你卻三番五次地算計我，真當我沒有脾氣，不敢動你？”
    “還想不想口出狂言了？”
    “我要打死你！”
    聞言，齊霜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可是每次都抓不到秦林，隻能自己在那兒幹著急。
    玩累了以後，她氣喘籲籲地坐在桌案旁邊，瞪著好看的大眼睛：“小林子，你絕對跟妹妹的關係不簡單！”
    “快過來讓我打你，否則我就……我就把這件事情捅到皇宮去，讓淑太妃娘娘或者皇後娘娘懲罰你！”
    “還真是小孩子氣啊。”
    秦林笑眯眯地搖了搖頭：“小丫頭，別說是捅到皇宮，捅到兩位娘娘那邊了，就是告訴陛下，我也不會挨打。”
    “你就省了這條心吧。”
    “哼！”
    “氣死本小姐了！”
    齊霜還是不怎麽相信這幾句話，但看著秦林認真的模樣，又不像是說謊，沉吟片刻後直接扭頭就走：“我讓妹妹把場子找回來！”
    “小林子，你不敢對我妹妹動手吧？”
    她狡黠地笑著，在秦林驚愕的目光中，一溜煙小跑了出去：“富寧妹妹，你身邊這個近衛欺負我，快幫我教訓他！”
    “怎麽了？”
    富寧公主在院子裏發現了一種從來沒見過的植物，原本想著喊秦林與齊霜兩個出來，弄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如今聽見這話不免好奇：“姐姐你怎麽會被小林子欺負？”
    “就是……就是……”
    說著說著，齊霜的小臉慢慢變紅，很不好意思說出來。
    見狀，富寧公主莞爾一笑：“好了，我了解小林子，知道他跟你鬧著玩的。”
    “咱們休息得差不多了，帶我去拜見家裏的長輩吧。”
    “好吧……”
    齊霜還是有點不甘心，但連富寧公主都在拉偏架，隻好失望地點點頭，帶著兩人穿過層層院落，來到齊家的正廳之中。
    此時，老老小小的齊家人都在。
    齊明林見到他們主動過來，立刻受寵若驚地起身迎接，笑道：“草民剛才還在說，待會兒去城中的各個鋪子，給殿下買點精巧的小玩意兒，沒想到殿下直接過來了。”
    “舅舅，叫我富寧就好了。”
    富寧公主有點無奈，強調了幾次才讓對方答應，隨後朝著主位上坐著的一位老夫人問道：“舅舅，這位是……”
    “這位乃是我齊家的當家主母，你可以喚一聲老夫人。”
    “她是殿下外祖父的續弦正妻。”
    “富寧見過老夫人。”
    她頓時弄清楚了這裏麵的關係，微微躬身朝老夫人行了一禮，後者含笑招手，示意她過去。
    兩人手拉著手時，老夫人將手腕上的一個玉鐲直接過到了富寧公主的手腕上，在其驚訝目光中說道：“這是明林他爹當年送我的，據說是從極南之地運來的玉石，找能工巧匠專門雕琢而成。”
    “老身也不知道殿下喜歡什麽，就把琢子當個見麵禮吧。”
    “老夫人，這……”
    富寧公主瞬間受寵若驚，正要說話時便聽秦林沉聲說道：“老夫人，您是被騙了吧？或者說，當年你們夫妻倆都被人騙了吧？”
    “嗯？”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失色，臉上逐漸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富寧公主的小手也在背後用力揮動，讓他別說了，沒看見老夫人、齊明林等人隱隱發怒了嗎？
    場中沉默片刻後，老夫人微微一笑：“哦，大人如何得知，老身與先夫被騙了？”
    “這根本不是什麽玉石，而是玻璃，或者通俗點來講，是一種琉璃。”
    老夫人確實不知道什麽是玻璃，如今聽說是一種跟琉璃差不多的東西，頓時驚疑不定地看向富寧公主手腕，滿眼驚訝：“這不應該吧？”
    “先夫雖然無官無職，但在這江州城素有聲名，何人敢拿琉璃充當玉石，糊弄先夫？”
    “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拿一塊真正的玉石過來，在桌子上劃一劃，若真是玉石，不會有問題，但若是琉璃……上麵會出現劃痕的。”
    “除此之外，拿一枚大小、粗細相同的玉鐲過來，可以發現琉璃更輕。”
    “而且真玉鐲會呈現出油脂光澤，則是琉璃沒有的……”
    老夫人見他說得頭頭是道，沉吟片刻後立刻將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取下來，想想還是直接在手鐲上劃了一下。
    隨後她舉起來借光查看，果真發現劃動的地方有劃痕，頓時一愣：“果真跟你說的一樣……”
    “老身倒是打眼了這麽多年，竟是不曾發現鐲子的真假，還膽敢送給公主殿下。”
    “是老身的錯！”
    說著，她忽然舉起玉鐲，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才用力往地上一摔。
    啪啦——
    清脆的撞擊聲，驚得在場眾人一抖，或抿嘴微笑，或麵露慍色，總之神色各有不同。
    他們都是齊家旁支成員，平時不在此處，如今因公主駕臨而聚集在此，不少人都對這事兒幸災樂禍。
    更有人暗戳戳地瞥了眼秦林，覺得這小子太莽撞，竟是在如此多人麵前拂了老夫人的麵子，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吧？
    憤怒之餘，老夫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秦林點點頭：“今日多虧大人指出這假玉鐲，否則到死老身都不可能發現。”
    “老夫人客氣，在下不過是想到什麽便說什麽就是。”
    秦林滿臉受寵若驚，回禮後便退到了一旁，閉口不言了。
    他剛才當場指出玉鐲真假，其實有試探齊家的意思，如今就等著對方在暗地裏動作就行了。
    但若是對方忍了下來也沒事，反正日子還長著，他有的是辦法讓齊家暴露真麵目。
    除此之外，他對玉鐲的來曆很好奇。
    畢竟，能用玻璃弄出真假難辨的玉鐲，在這個時代，技術要求好像達不到吧？
    那這玉鐲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難道……還有跟他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