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我幹哪兒來了？”
    五天後，在一座名為青岩的邊鎮之中，三千多名江湖中人陸陸續續醒來，發現自己竟是到了黃沙遍地之處時，紛紛瞪大了茫然的雙眼，呆立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方鎮海揉了揉較為發痛的腦袋，張大嘴巴，滿臉驚愕地看著四周：“老夫不是記得，昨天晚上還在京城外紮營休息嗎？”
    “怎麽一夜時間，到了北方？”
    饒是沒有來過這裏，但他還是通過四周的環境辨別出這裏的大概位置。
    黃沙、枯木，以及與南方，乃至京城都截然不同的建築。
    四周的一切，他隻在一些書籍之中見過，此時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否則怎麽會一下子跑這麽遠？
    “不是昨晚，而是五天。”
    就在方鎮海迷茫之際，秦林緩緩走了過來，平靜地開口。
    可此言一出，他頓時驚呼道：“五天？秦……秦大人，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麽？為何會讓我們昏迷五天時間？”
    “還有，這是哪裏？”
    “不要著急，本指揮使很快就會給大家解釋的。”
    秦林笑了笑，示意方鎮海先休息片刻，隨後走到旁邊，將還處於茫然之中的江湖中人喚醒。
    隨著時間流逝，三千多江湖中人已經下意識地聚集在了一起，神色警惕地看著四周。
    在他們附近，無數身穿堅甲，手持戰刀、長矛等武器的士兵，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尤其最前方的一些士兵，手裏的戰刀還在滴血。
    “諸位。”
    此時，秦林已是來到了眾人麵前，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旋即朗聲道：“歡迎諸位來到青岩鎮——我大乾的北疆邊鎮。”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
    他微笑著抬手指向士兵，聲音大得四周之人全部都能聽見：“第一，老老實實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員，幫助我大乾將士抵抗北蠻大軍，最後活下來的人，帶著一身的功勳榮歸故裏。”
    “要麽……問一問本指揮使的拳頭，或者四周將士的刀劍。”
    “隻要你們離開這個校場，離開青岩鎮，就自由了。”
    “該怎麽選，你們自己決定吧。”
    轟——
    話音落下，全場瞬間沸騰了。
    如此突然的變故，直接打亂了所有人的心緒。
    於是在短暫的亂哄哄以後，有人滿臉憤怒地瞪著秦林，朗聲喝道：“秦林！你竟敢欺騙我們？”
    “還說什麽到京城參加武林大會……我呸！”
    “要不是認為你的話有點可信，誰會跟你長途跋涉，從江州趕到京城啊！”
    “你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咱們又不是士兵，為何要幫你們戰鬥……”
    話音未落，秦林神色冰冷地厲喝，打斷了他們：“第一，你們不是幫我們戰鬥，而是你們應盡的責任與義務。”
    “諸位，你們雖說是江湖人士，但吃的是大乾糧食，喝的是大乾酒水，住的是大乾房屋……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我大乾千千萬萬百姓的付出！”
    “有道是，國家興亡，匹夫有責！”
    “如今北蠻大軍洶洶南下，早已奪走我大乾數十座邊鎮！”
    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神色嚴肅得可怕：“半個月前，這座青岩鎮還是我大乾北方腹地的一座小城，短短半個月過去，便直接與北蠻接壤！”
    “若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你們覺得……前線的將士還能支撐多久？”
    “到時候北蠻大軍湧入大乾各地，你們還能美滋滋做自己的江湖夢嗎？”
    “如果你們當中有人不承認自己是大乾的百姓，那好，本指揮使直接放你們走！”
    “有嗎？”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安靜無比。
    在場的江湖中人麵麵相覷，腦海中回蕩著秦林剛才的言語，心中五味雜陳。
    其實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聽說過北邊的戰事，甚至有人在酒醉之時，拋出豪言壯語：若我為邊軍的一員，必定不會讓那些北蠻子南下半步！
    可事到如今，他們似乎膽怯了，退縮了，心中沒來由地生出一絲恐懼！
    “大人，北蠻子來了！”
    秦林正在訓話，痛斥這群整日隻知道做夢的江湖中人，羅林突然行色匆匆地跑了過來，在其身邊耳語道：“三十裏外，有一支北蠻大軍，初步估計六千人，領頭的似乎是北蠻一個宗門的武者……”
    聞言，他微微頷首，待羅林退下去以後，直接將對方的話複述了一遍：“連北蠻子裏麵的那些武者都知道保家衛國，加入大軍征戰。”
    “你們這群人，難道空有一身武藝，卻不敢拋頭顱灑熱血嗎？”
    “別讓本指揮使看不起你們！”
    秦林抬手一指北方，神色憤怒：“在那邊，有一支六千人的北蠻大軍，其中百餘人為江湖武者，其餘人皆為普通兵士！”
    “現在，本指揮使要你們將那六千人留下，無論任何手段！”
    “殺一人者……”
    他以極快的速度，將一些規矩交給了江湖中人，隨後命令在場士兵驅趕著他們北上，準備應敵。
    一時間，大量江湖中人慌張失措，有些人甚至還想直接轉身就跑，可惜被附近的士兵，當場拿下！
    幾次殺雞儆猴的舉措後，這些江湖中人終於老實了，認命般拿起自己的武器，簇擁著北上。
    ……
    “慕容斬淵，你說……本指揮使若是直接殺進你們北蠻皇城如何？”
    青岩鎮，某座民居裏麵，秦林笑嗬嗬地看著麵前北蠻皇子，說出的話卻讓人震驚莫名。
    沉默了好一會兒，慕容斬淵才搖搖頭說道：“你就算殺了皇城內的所有皇室血脈，王公貴族都無用，在外的這些將軍們，會立刻陷入內鬥之中。”
    “待他們之中決出最終的勝者，到時候一樣會拿下入侵大乾。”
    “那這不是給我大乾爭取了不少時間嗎？”
    秦林微微一笑，心裏其實也想過這種隔岸觀火的辦法，可仔細思索以後又拋棄了。
    無他，自大亂中複歸統一的北蠻，到時候戰鬥力極為強悍，大乾不一定能南下。
    因此他朝慕容斬淵說道：“既如此，那就請殿下做好表明身份的準備，到時候帶領大軍殺進你們北蠻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