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濕身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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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父的話沒兩句,白姝就把前因後果捋清楚了。
    說白了,根本不是他出國出差出問題,是原主外婆突然發了話,讓她過去吃飯。
    而這位外婆家裏,可不是普通老人。
    祖上幾代做官,門第顯赫,最風光的時候,家裏還娶過格格。
    清末那段亂世都硬是保住了底子和財產,一直到現在,家族產業雖不富貴,可也穩穩壓著京市那些所謂的“新貴”。
    隻可惜,原主的母親偏要嫁給這個軟飯男。
    不光嫁了,還跟娘家鬧翻了,斷絕關係,硬生生把自己好好的名門小姐身份扔得幹幹淨淨。
    等母親去世,外婆心軟,時不時接原主過去吃頓飯。
    表麵說是走親戚,實際上誰都看得出來,那是老人家看不過眼,心疼外孫女。
    可原主不爭氣。
    整天沉浸在“有了後爹、家裏沒地位”的破情緒裏。
    和外婆關係也生硬,去人家家裏吃飯那架勢,活脫脫像誰欠她錢似的。
    白瞎了這棵好大樹。
    白姝靠在沙發裏,語氣懶洋洋地開口:“我可以去,但是我不帶那位三女士跟你的私生女去,不答應的話,那就誰都別去了。”
    她是想過自己一個人去。
    隻不過這個外婆雖然惡心這個女婿的,但想著這是孫女的父親,平時喊她過去也是從這位父親這邊通知
    這邊客廳跟著安靜了。
    白父臉色鐵青,指尖在沙發扶手上死死扣著,青筋暴起,像是下一秒就要壓不住火氣。
    而那位“後媽”——小三出身、現在勉強扶正的女人,臉上的妝幾乎都快繃不住了。
    她當然想去。
    白姝母親的家族,那是真正的門第世家,祖上當官、背景深厚。
    雖說這些年沒涉太多商界,但底子還在,人脈也還在。
    說白了,那是走出來就能一腳踩死人,翻手遮天的圈子。
    這時,那位後媽終於強撐著擠出一抹笑容,眼裏卻全是掩不住的委屈與憋屈,語氣軟得幾乎滴水:“小姝不願意我去,那我就不去了……讓悅悅好好見見外婆吧。”
    那副模樣,活脫脫一副“我忍、我大度、我不跟你計較”的標準綠茶姿態。
    不愧是大綠茶生小綠茶。
    白姝嗤笑一聲,連看都懶得看她,眉梢一挑,懶洋洋開口:“誰說要帶她去了?那是我的外婆。你們倒是會攀親戚關係。”
    白悅瞬間怒了。
    自己媽媽都這麽容忍了,她還在這得盡寸尺!
    白悅氣血上頭,白悅騰地一下衝上來,手揚起來,巴掌照著白姝的臉就扇了過去。
    “賤人——”
    可話還沒罵完。
    “嘭——”
    白姝早就防著她這一出,腳下一抬,幹脆利落地一腳踹了過去。
    白悅整個人踉蹌著往後倒,差點摔到茶幾上,發出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白父愣住,後媽看見自己女兒捂著肚子疼得眼淚直掉,狼狽地倒在地上,那點強撐的溫柔立馬全散了。
    “你敢打我女兒?!”悅母聲音都尖了,猛地衝上來,抬手就要抓白姝。
    白姝早就猜到她這一出,根本不躲,手臂一扣,順勢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那女人幹脆利落地摔在地板上。
    “啊——!”悅母尖叫著摔倒,頭發散亂,裙擺皺巴巴地堆在身上,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子。
    母女倆一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白父終於反應過來,氣得臉都青了,指著白姝大吼:“你這是反了!反了你!”
    白姝卻穩穩站著,連頭發絲都沒亂,笑容帶著慵懶的諷刺,抬手撥了撥耳邊發絲,語氣不緊不慢:“你動我一下試試,外婆那邊會第一個知道哦~”
    這句話一落,客廳裏的空氣頓時像被人攥緊了。
    白父原本上前的動作生生頓住,臉色鐵青,額角的青筋鼓得要炸出來,腳也像灌了鉛,硬是沒再邁出去半步。
    ……
    白姝站在古宅門前。
    她眼前宅院極大。
    簷角高高翹起,青磚灰瓦,雕梁畫棟,古色古香的院牆將整座宅子籠罩其中。
    這地方,說是宅院,其實更像一處隱秘莊園。
    而這片山間早已被納入了5A景區,遊客無數,熱鬧非凡。
    可偏偏——
    白母是寧家,也是唯一能堂而皇之住在這片景區裏的人。
    整個景區的地皮,說到底,本就是白家祖上傳下來的。
    景區每年賺得盆滿缽滿,看似是官方產業,實際上有大部分收益都得老老實實分給白家。
    至於白家宅院附近,遊客壓根別想靠近半步,整個區域被劃了限製區,嚴禁擅闖。
    白父也站在她身側,腳步不動,臉上的表情卻早已切換成了那幅“慈父”專屬模樣。
    他手負在身後,微微點頭,看著宅院,語氣沉穩溫和:“你小時候最喜歡在這宅子裏玩了,姝姝,還記得嗎?”
    小時候?
    嗬,那時候原主才多大,母親帶著她來,外婆家一眾親戚冷眼旁觀,白父不敢上門,外婆還在盛怒之中,整個白家宅院壓根不認她這個“外孫女”,隻當她是拖油瓶。
    這會兒倒好,翻臉比翻書快,眼下白家出了事,外婆又突然鬆了口讓她來吃飯,白父當然巴巴跟著來獻殷勤。
    白姝睨了他一眼,笑意不達眼底:“記不清了,畢竟你那時候不都在家裏陪你的小三嘛,哪顧得上我玩不玩得開心?”
    白父臉色一僵,裝出來的慈父笑容差點沒繃住,額角的青筋一跳,忍了又忍,最終隻低聲道:“今天是來見你外婆,別再胡鬧!”
    白姝嗤笑一聲,懶得理他,抬步走向宅門。
    ……
    白姝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把太師椅上,背脊挺直,裙擺規整,整個人乖巧得不行。
    任憑周圍那些或打量、或好奇、或看笑話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始終不動如山。
    而在她對麵,坐著一位滿頭銀發、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穿著極為素雅,整個人卻氣場十足,一雙眼睛雖泛著歲月的渾濁,卻仍舊藏著不容小覷的鋒銳。
    正是白姝那位外婆,寧家老太太。
    她正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白姝,目光來回掃過那張精致的臉,眼神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複雜。
    這個外孫女,真的變了。
    曾經那個窩在角落、臉上永遠寫著不情願、滿身戾氣的小丫頭,如今竟坐得這樣穩,麵上這樣乖順。
    而老太太一側,白父正點頭哈腰地站著,臉上堆著笑,語氣謙卑:“媽,這孩子懂事了,這不,今天特地把她帶過來看看您,心裏可惦記著您呢。”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眼底的嫌棄藏都懶得藏。
    自己這個女婿,她打心底瞧不上,偏偏女兒當年死活要嫁,嫁了,鬧翻了,最後連命都搭上了。
    老太太看了白父一眼,滿是嫌棄:“行了,這裏沒你的事,出去吧。”
    白父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被老太太的目光壓了回去,隻得訕訕地收斂了笑意,低聲道:“那您和小姝好好聊,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
    屋內很快安靜下來。
    白姝抬步走到老太太麵前,然後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
    老太太一愣,眼裏閃過詫異。
    隻見白姝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聲音裏帶著克製的哽咽:“外婆,之前是我不懂事……我以為沒人幫我,也沒人對我好,才總是對您冷著臉。”
    她低頭,眼淚一滴滴落下來,打濕了地麵的青磚。
    “其實,我早該明白的……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最不會害我的人,就是您。”
    聲音不大,卻句句打在人心上,眼淚一滴滴落下,臉上也沒有一點做作的痕跡。
    老太太看著眼前跪著的外孫女,眼神終於有了動容。
    “這是怎麽了?”
    白姝低著頭,眼眶還紅著,添油加醋,把後媽暗地裏使的手段、白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冷漠、白悅那點表麵姐妹實則明搶暗鬥的事一股腦說了出來。
    既沒有大張旗鼓地哭鬧,也沒有裝可憐,就那樣平平靜靜地說著,反而更讓人聽得心裏發堵。
    老太太臉色越來越沉,拐杖咚咚地敲著地麵。
    等白姝說完,老太太臉色鐵青,手指捏著拐杖,咬了咬牙,沉聲冷笑:“好,很好。”
    ……
    參加家宴的人並不多。
    寧老太太這一輩,隻生了一兒一女。
    女兒,正是白姝的母親。
    兒子是老二,叫寧領,從小跟姐姐關係極好,但也因為姐姐當年執意為了那個軟飯男與家裏斷絕關係,氣了個半死。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嘴上不說,心裏卻始終沒真正原諒過姐姐,也因此對白姝的態度,一直冷冷淡淡,連見的次數都寥寥無幾。
    而這位舅舅,年輕時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女強人,能力出眾,家世不俗。
    婚後兩人事業各忙各的,感情倒也算穩固。
    他們的兒子寧埕,長得倒是遺傳了父母的優點,五官立體、氣質幹淨,剛剛考入京大,是個品學兼優的“別人家的孩子”模板。
    女強人舅媽此刻人在國外出差,趕不回來,家宴上倒顯得人更少了幾分。
    寧老太太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後不緊不慢地抬頭,目光落在白姝身上,語氣稍微溫和:“這幾天姝兒就在這住,別回去了。”
    話音一落,客廳一片寂靜。
    白父臉上的笑容一僵,條件反射般開口:“媽,家裏——”
    “你家那邊,”老太太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語氣淡淡地打斷,“不比這邊清淨。”
    這話,像刀子一樣紮在白父臉上。
    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什麽話都不敢說。
    一旁的寧領——白姝的舅舅,聽見老太太這話,眉頭也隻是蹙了蹙。
    而寧埕,聽見這話,整個人明顯一愣,俊朗的臉上浮現出幾分驚訝,但很快也恢複平靜,但也沒多嘴。
    白姝垂著眼,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心裏頭狂喊了一句:歐耶!
    終於能離開那個傻逼家。
    可能有人問為什麽不離開那個家出去租房子。
    要錢啊!
    而且那個家裏雖然不行,但是有傭人伺候,而且房間也大,住一住還是可以的。
    可能還有人問她不是有錢嗎?直接買一套。
    房子要錢呀,而且白姝也不知道家裏什麽時候倒閉,到時自己買的房子,等到倒閉也要被清算,還不如把錢留到轉移。
    還會有人問,為什麽不想想不讓家裏公司倒閉,或者收購。
    白姝能直白的說,她沒這個本事,穿過來之前也隻是個網紅。
    而且白家這個公司也爛透了,根本不值得她浪費心神。
    而且她的時間就是生命,做了兩個任務,現在壽命值也就一周,自己還得努力做任務才行。
    吃完家宴,白姝順勢乖乖跟著老太太應酬了幾句,臉上的笑得體又溫順,直到一切散去,才被人領著去了自己的房間。
    房門一關,白姝四下打量。
    房間不大,卻是標準的古色古香風格,雕花的木床、青銅洗漱盆、檀木衣櫃,連窗外的風鈴都是舊時模樣,屋裏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安靜得很。
    她隨手把頭發一綰,進浴室洗了個澡。
    剛吹幹頭發走出來,腦海裏麵叮了一下。
    ……
    白姝半跪在池塘邊,手裏正死死拽著一個濕透的男生,將人從水裏拉了上來。
    白姝半跪在池塘邊,指尖死死扣著一個濕透的男生,將人從冰冷的水裏艱難地拖了上來。
    男生渾身濕透,衣衫緊貼在身上,墨發淩亂地貼在額前,水珠沿著蒼白的下頜一滴滴滑落,浸濕了瘦削的鎖骨與微微顫抖的脖頸。
    他麵色慘白,睫毛濕漉漉地垂著,唇瓣因缺氧褪了血色,整個人沒有半點生氣。
    白姝剛俯下身,鼻息貼近那少年蒼白的唇瓣,指尖還撐在他濕透的肩膀上。
    哪知道下一秒,男生突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猛地睜開眼,胸膛起伏,嗆水帶著窒息感湧上來,喉嚨裏的水聲夾雜著低沉的咳嗽,整個人蜷起身體,神色痛苦。
    白姝也被他用力推開。
    此時男生咳得劇烈,濕透的發絲滴著水,搭在蒼白的額前,眼神還帶著未散的迷茫和冷意,眉頭緊皺,眼角微微泛紅,指尖撐在地麵上,薄弱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
    白姝愣了片刻,隨即有些懊惱。
    完蛋,係統給的任務沒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