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們現在怎麽樣？”
    “還在這裏麵……你為什麽沒來？”
    “黑客兵團突然開始入侵運營商，三大運營商相繼失守，我被人拖在指揮中心了。”
    “我不管這些，無論如何，你今天必須要來一次，這裏的情況太複雜，我一分鍾都待不下去了！”
    “先忍一忍……”
    “忍你個鬼啊，你知道我昨天被罰跑了多少圈嗎？一百六十六圈！如果今天你再不來，我可就要發瘋了！”
    “嗯，我知道了，這邊有點情況，先掛了！”
    “喂！我還沒說完呢……”
    嘟嘟嘟。
    通話突然被掐斷。
    張守墨緊皺眉頭，正想再撥打一次，卻聽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警報。
    緊接著是一串雜亂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沒過多久，腳步聲忽地在廁所門口停下。
    “囚犯辰龍呢？”
    “在裏麵上廁所。”
    門口傳來羅森獄警的詢問與唐明的回應。
    羅森不在廢話，似乎看出唐明有意包庇，一把推開對方，氣勢洶洶地闖進廁所，冷冷道：
    “小子，之前我就覺得監獄幹擾設備突然故障有貓膩，這下被我抓到現形了吧！”
    他抬眼一瞧，很快又愣住了。
    張守墨蹲在糞坑上，一臉迷茫地望著他，底下還噗噗排放著人類日常消耗剩餘，略稀。
    羅森隻覺得一股惡臭撲麵而來，忍不住幹嘔了幾下，立刻退後兩步，隨後捏著鼻子，細細瞧了瞧隔間裏邊其他地方，並未發現任何電子設備，當即皺眉道，“沒有？怎麽會沒有呢，剛才明明檢測到這邊有信號！”
    他不甘心地摘了電棍，惡狠狠指著張守墨的鼻子：“老實交代，你先前是不是在這裏使用過電子設備？”
    張守墨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手，“羅森警官，你也看見了，我手上連擦屁股的紙都沒有，更別說什麽電子設備，勞煩你幫我從旁邊隔間拿點紙過來，我這腿都蹲麻了！”
    羅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哼哼兩聲道，“肯定是你，這廁所裏除了你以外，也沒其他人，檢測器不會有錯，肯定是你偷偷在這裏使用電子設備……”
    這時候，唐明突然走了進來，輕歎道：
    “羅森，差不多得了，這電磁幹擾設備故障很不是什麽新鮮事，以前還在使用老係統的時候，廁所這邊就是盲區，再加上這邊距離外麵很近，興許是有什麽經過，檢測器誤認為是在監獄裏邊。”
    羅森嗤笑道，“少胡扯，廁所拐角牆壁距離監獄外牆還有幾十米，檢測器怎麽會標記錯誤？唐明，你是不是收了這小子什麽好處，居然幫他說話！”
    唐明擺擺手，“我隻是說個公道話而已，不是要幫誰。而且，現在他還在方便，你這樣咄咄逼人，實在很不雅觀，就算想審問，也要等他提起褲子再說嘛。”
    羅森的確也是受不了這廁所的味道，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廁所裏忽地響起手機震動的聲音。
    嗡嗡嗡。
    剛剛鬆了口氣的張守墨頓時汗流浹背，手忙腳亂地從垃圾桶裏翻出手機，一時不知該將這燙手山芋扔哪兒。
    唐明一顆心也是懸到了嗓子眼，當即一步邁了過去，伸手奪走張守墨手裏的手機，瞥了一下屏幕上麵顯示的備注“常勾勾”三個字，接通電話，沉聲道：
    “我說了我不需要貸款，你沒聽見嗎！再給老子打過來，就特麽舉報你騷擾！”
    說完這句，他憤憤不平地掛斷電話，把手機往褲兜一揣。
    羅森卻是轉身回來，饒有趣味地盯著他：“你帶著手機？”
    唐明幹笑道，“我最近不是在學習一些網絡安全知識嗎，有時候需要用計算器，所以就偷偷藏了個手機帶在身上，這事兒大夥都經常幹，你可別去獄長那裏打小報告，回頭我送兩條華子、一瓶茅台！”
    羅森絲毫不為所動，冷冷道，“如果手機是你的，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沒什麽……但如果手機不是你的，這事兒可就大了！把手機拿出來吧，給剛才打電話的人回過去，手機是誰的馬上就知道了！”
    唐明麵露難色，尷尬道，“一個騷擾電話而已，就算打回去也證明不了什麽吧。”
    羅森冷笑一聲，“現在打騷擾電話的，早就從運營商那裏獲取很多隱私信息，可能比你媽都了解你，少在這路拖延時間，快點打！”
    唐明眉毛微微一皺，滿臉不悅道，“羅森，你真要小題大做與我難堪？別忘了我手裏也有很多你各種不合規的錯漏，如果讓獄長知道了，你也別想好過！”
    “哼，我現在可不是要找你的茬兒，而是要幫獄長揪出破壞電磁幹擾設備，偷偷聯係外麵的禍害！”
    羅森步步緊逼，眯著眼睛道，“你不敢拿出手機，究竟是不願意，還是不敢？唐明，你要拎拎清楚，獄長才是這裏最大的那個，你為了一個囚犯得罪獄長，真的明智嗎？”
    唐明低頭沉思片刻，長長歎了口氣，“既然你一定要這樣，那我可把醜話說前頭了，如果等下證明手機就是我的，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
    羅森並不接話，眼皮往上一翻，寒聲道，“甭廢話了，趕緊的！”
    唐明深呼吸一下，摸出褲兜裏的手機，因為這手機沒設置開屏密碼，所以很輕易就進入桌麵。
    他抿了抿發幹的嘴唇，當眾打開通話記錄，點了點最上麵寫著“常勾勾”幾個字的已接電話，立刻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才被接起，那頭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喂？”
    唐明眼皮一跳，心說怎麽真的接通了，要是沒打通還能糊弄一下，誰知道電話那頭的二貨居然這麽不懂事，剛才挨了臭罵，一點兒自尊都沒有，還要接聽張守墨手機撥過去的電話。
    他隻能強裝鎮定，清了清嗓子道：
    “你是不是做貸款的？”
    電話那頭忽然沉默了，就在唐明和張守墨額頭開始冒出冷汗的時候，那人終於回了句：
    “沒錯！哥，你需要貸款嗎？我們這裏能做車貸、房貸、消費貸，零首付手機分期……產品種類豐富，總有一款適合您！”
    唐明悄悄長舒一口氣，正要再說點什麽，手機卻被羅森搶了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並不知情，還在追問：
    “哥，你現在在哪兒，要不我當麵給你介紹一下！”
    羅森哼哼兩聲，眯著眼睛道：
    “介紹業務的事情不急，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