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暖語漸融冰封意、險境同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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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宗的晨光透過窗欞,灑在攬月院的石桌上。蘇澈蹲在桌邊,小心翼翼地給小狐狸“雪球”喂著靈草,陳凡坐在一旁,手裏拿著一塊打磨光滑的木牌,正專注地刻著什麽。
“陳叔叔,你刻的是什麽呀?”蘇澈喂完靈草,抬頭看向陳凡,眼裏帶著一絲好奇。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問陳凡關於“自己事”的問題,以往即便好奇,也隻會偷偷打量,從不會開口詢問。
陳凡手裏的動作頓了頓,心裏泛起一陣暖意。他把木牌遞到蘇澈麵前,笑著說:“是護身符,上麵刻了‘平安’兩個字,還有青雲宗的護靈符文,戴在身上能擋災禍。”木牌是用千年柏木做的,顏色呈淺棕,刻好的字跡裏還填了淡淡的金粉,在晨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蘇澈伸手接過木牌,指尖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小聲說:“這個……是給我的嗎?”
“嗯,是給你的。”陳凡點頭,伸手想幫蘇澈把木牌係在腰間,卻又怕他抗拒,手懸在半空停了下來。
蘇澈看了看陳凡,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木牌,主動把腰間的絲帶解下來,遞到陳凡麵前:“你幫我係上吧。”
陳凡心裏一喜,連忙接過絲帶,小心翼翼地把木牌係在蘇澈的腰間。木牌大小正合適,垂在蘇澈的衣擺下,不晃不墜。“這樣就好了,以後不管去哪裏,都要帶著它,知道嗎?”
“知道了。”蘇澈點了點頭,小手摸了摸腰間的木牌,嘴角悄悄勾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這一幕被剛從屋裏出來的蘇清瑤看在眼裏,她站在門口,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段時間,陳凡的付出她都看在眼裏,蘇澈的轉變也讓她鬆了口氣——或許,這對父子之間的隔閡,真的能慢慢消除。
breakfast後,蘇澈要去宗裏的學堂上課。以往都是蘇清瑤送他去,今天陳凡卻主動開口:“清瑤,我送阿澈去學堂吧,正好順路去趟靈植閣,看看有沒有適合雪球吃的靈草。”
蘇清瑤看了看蘇澈,見他沒有反對,便點了點頭:“好,路上注意安全。”
陳凡牽著蘇澈的手,慢慢朝著學堂走去。蘇澈的手小小的,軟軟的,陳凡握得很輕,生怕弄疼他。一開始,蘇澈還有些不自在,小手微微緊繃,走了一會兒,他見陳凡隻是安靜地牽著他,沒有說什麽多餘的話,便漸漸放鬆下來,小手也輕輕回握了一下陳凡的手。
陳凡感受到手心傳來的微弱力量,心裏像被溫水泡過一樣,暖得發燙。他低頭看了看蘇澈,笑著說:“阿澈,學堂裏教的東西難不難?要是有不會的,可以問我,我以前在學堂裏,可是先生最喜歡的學生。”
“不難。”蘇澈小聲回答,頓了頓,又補充道,“就是算術有點難,先生講的我有時候聽不懂。”
“那以後放學了,我教你算術好不好?”陳凡眼裏滿是期待,“我有個算術的小竅門,用小石子當算珠,一算就會,很簡單的。”
蘇澈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到了學堂門口,陳凡把蘇澈送到門口,又從懷裏掏出一顆用絹布包好的糖糕:“這個是我早上從膳房買的,甜而不膩,你課間的時候吃。”
蘇澈接過糖糕,小聲說了句“謝謝陳叔叔”,便轉身跑進了學堂。陳凡站在門口,看著蘇澈的背影消失在學堂裏,才轉身朝著靈植閣走去,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散過。
接下來的日子,陳凡每天都會送蘇澈去學堂,放學的時候再去接他。路上,兩人會聊很多話題——蘇澈會跟陳凡說學堂裏發生的事,比如哪個同學上課睡著了被先生罰站,哪個同學帶來的點心很好吃;陳凡則會跟蘇澈說青雲宗後山的趣事,比如哪裏有會發光的蘑菇,哪裏能找到最甜的野草莓。
每天晚上,陳凡都會去攬月院,教蘇澈算術。他真的像自己說的那樣,找了很多光滑的小石子,在石桌上擺成算術題,一點一點地教蘇澈。蘇澈學得很認真,一開始還需要陳凡反複講解,後來漸漸掌握了竅門,很多難題一點就通。
有一次,蘇澈算出了一道先生都誇難的算術題,興奮地拿著算題跑去找陳凡:“陳叔叔,你看,我算出來了!先生還誇我厲害呢!”
陳凡接過算題,仔細看了看,笑著說:“阿澈真厲害,比我小時候還聰明。”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木雕,遞給蘇澈,“這個是獎勵你的,是一隻小狐狸,跟雪球很像吧?”
木雕是陳凡昨天晚上熬夜刻的,小狐狸的眼睛用黑寶石鑲嵌而成,尾巴上還刻著細小的絨毛紋路,栩栩如生。蘇澈接過木雕,高興得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地把木雕放進懷裏,生怕弄壞了。
蘇清瑤看著兩人相處的場景,心裏滿是欣慰。她知道,陳凡已經漸漸走進了蘇澈的心裏,而蘇澈,也開始依賴陳凡了。
這天下午,陳凡接蘇澈放學回家,路過後山的時候,蘇澈突然說:“陳叔叔,我們去後山看看吧,我想給雪球找些新鮮的靈草。”
陳凡點了點頭:“好,不過我們要早點回去,天黑了後山會有妖獸。”
兩人走進後山,蘇澈蹦蹦跳跳地在前邊跑,陳凡跟在後麵,小心翼翼地護著他,生怕他摔倒。後山的靈草很多,蘇澈很快就找到了雪球愛吃的“雲香草”,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采摘著,陳凡則在一旁幫他把采摘好的靈草放進竹籃裏。
就在兩人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陳凡臉色一變,急忙把蘇澈護在身後:“阿澈,躲在我後麵,別出聲。”
蘇澈緊緊抓著陳凡的衣角,小聲問:“陳叔叔,怎麽了?是不是有妖獸?”
“不知道,我們先看看情況。”陳凡說著,從腰間拔出青鋒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很快,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從樹林裏走了出來。那黑熊通體烏黑,眼睛通紅,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魔氣——是一隻被魔氣侵蝕的魔化黑熊。
“是魔化黑熊!”陳凡臉色一沉,“阿澈,你聽我說,等會兒我跟黑熊打鬥的時候,你就往山下跑,去找你娘,知道嗎?”
“我不跑!”蘇澈緊緊抓著陳凡的手,眼裏滿是害怕,卻還是堅定地說,“我要跟陳叔叔一起走!”
魔化黑熊看到陳凡和蘇澈,嘶吼著撲了過來。陳凡不敢大意,運轉體內靈力,將青鋒劍橫在胸前,一道淩厲的劍氣朝著黑熊射去。黑熊吃痛,嘶吼聲更響,更加瘋狂地朝著陳凡撲來。
陳凡一邊躲閃,一邊尋找黑熊的破綻。他知道,自己不能分心,一旦被黑熊傷到,蘇澈就危險了。蘇澈站在陳凡身後,看著陳凡被黑熊攻擊,心裏滿是擔心,卻沒有像陳凡說的那樣逃跑——他知道,自己要是跑了,陳叔叔會分心,會更危險。
就在陳凡找準機會,準備用青雲劍法的“流雲斬”攻擊黑熊的時候,黑熊突然轉身,朝著蘇澈撲去。陳凡臉色一變,想都沒想,立刻擋在蘇澈麵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蘇澈。黑熊的熊掌重重地拍在陳凡的背上,陳凡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卻還是緊緊護著蘇澈,沒有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陳叔叔!”蘇澈看著陳凡受傷,哭著喊道。
陳凡忍著劇痛,對蘇澈說:“阿澈,別怕,叔叔沒事……”他話沒說完,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魔化黑熊見沒有傷到蘇澈,再次朝著兩人撲來。陳凡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抵擋了,他緊緊抱著蘇澈,心裏滿是絕望——他不能讓蘇澈有事,絕對不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紅色的身影從空中落下,穩穩地擋在陳凡和蘇澈麵前。是蘇清瑤!
“清瑤!”陳凡看到蘇清瑤,心裏一喜。
蘇清瑤沒有說話,手持匕首,朝著魔化黑熊衝去。她的身法輕盈而靈活,匕首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刀都精準地刺向黑熊的要害。魔化黑熊雖然厲害,卻不是蘇清瑤的對手,沒過多久,就被蘇清瑤斬殺在地。
解決完魔化黑熊,蘇清瑤急忙跑到陳凡身邊,蹲下身,擔憂地問:“陳凡,你怎麽樣?有沒有事?”
陳凡搖了搖頭,虛弱地說:“我沒事,阿澈……阿澈沒受傷吧?”
“我沒事,陳叔叔都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蘇澈抱著陳凡的胳膊,哭著說。
蘇清瑤從懷裏掏出療傷藥,遞給陳凡:“快把藥吃了,我們先回去,你的傷需要好好調理。”
陳凡接過藥,吃了下去,感覺身體好了一些。蘇清瑤扶著陳凡,蘇澈則在一旁幫忙拿著竹籃,三人慢慢朝著攬月院走去。
路上,蘇澈一直緊緊抓著陳凡的手,小聲說:“陳叔叔,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受傷的。”
陳凡笑了笑,摸了摸蘇澈的頭:“傻孩子,跟你沒關係,保護你是叔叔應該做的。”
回到攬月院,蘇清瑤立刻給陳凡處理傷口。陳凡的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血肉模糊,看著就讓人揪心。蘇澈坐在一旁,看著陳凡的傷口,眼裏滿是心疼,時不時給蘇清瑤遞過紗布和藥膏,小聲問:“娘,陳叔叔的傷會好嗎?”
“會好的,隻要好好調理,很快就會好的。”蘇清瑤摸了摸蘇澈的頭,柔聲說。
接下來的幾天,蘇澈每天都會守在陳凡的床邊,給陳凡端水、喂藥,還會給陳凡講學堂裏發生的事,逗陳凡開心。陳凡看著蘇澈忙碌的身影,心裏滿是溫暖——他知道,蘇澈已經完全接受自己了,甚至開始依賴自己了。
有天晚上,蘇澈坐在陳凡的床邊,看著陳凡,小聲問:“陳叔叔,你是不是我的爹呀?”
陳凡愣了一下,看著蘇澈的眼睛,心裏滿是愧疚和心疼。他點了點頭,聲音帶著哽咽:“是,阿澈,我是你的爹。以前是爹不好,沒有陪在你身邊,讓你受了很多苦,對不起。”
蘇澈看著陳凡,眼淚突然流了下來:“爹……”這是他第一次叫陳凡“爹”,聲音雖然不大,卻讓陳凡瞬間紅了眼眶。
“哎,我的好兒子。”陳凡伸手抱住蘇澈,緊緊地抱著他,仿佛要把這三年錯過的時光都補回來。
蘇澈靠在陳凡的懷裏,哭著說:“爹,你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不好?我想跟爹和娘一起生活。”
“好,爹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陳凡的聲音帶著哽咽,心裏滿是幸福。
蘇清瑤站在門口,看著父子倆相擁的場景,眼裏滿是淚水,臉上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知道,他們一家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夜色漸深,攬月院的燈光漸漸亮起。陳凡抱著蘇澈,坐在床邊,給他講著自己小時候的故事。蘇澈靠在陳凡的懷裏,聽著故事,漸漸睡著了。陳凡看著蘇澈熟睡的臉龐,心裏滿是幸福和滿足——他知道,自己欠蘇澈的,要用一輩子來彌補,他會一直陪在蘇澈身邊,看著他長大,看著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蘇澈,也終於找到了自己的爹,擁有了一個完整的家。未來的日子,雖然可能還會有風雨,但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沒有什麽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