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安，你在此做什麽？”
    歲安的臉色頓時一變，連忙往後看去。
    果然，鳳傾昭就站在離她五米左右的位置。
    鳳傾昭看了眼她，又轉眸看向老太太的屋子。
    猜到歲安應該是調查到老太太身上了，但為何遲遲不進去？
    “我……”歲安吞吞吐吐，遲遲不肯道出真話。
    鳳傾昭直接走向庫房，一把將門推開。
    如她所料，裏麵東西幾乎沒了大半。
    便轉過身，雙手環胸，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歲安目光閃爍，不停地摳著手指。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速。
    最終，歲安認命般往老太太房內走去。
    門本就被虛掩著，她隻稍稍開大了些，好看清屋內全麵貌。
    老太太坐在臨窗的炕上，撐著腦袋似乎是睡著了。
    歲安還未踏入，一眼就看見了老太太案上的翡翠九獅蓋爐，身側的櫃子上還擺放著龍紋瑪瑙瓶等等，均刻有“禦”字。
    整間屋子，全是賞賜之物……
    看著這些眼花繚亂的物件，歲安隻覺有種難以言喻的恍惚感。
    她小心翼翼的退出屋子，剛一轉過身。
    便對上了鳳傾昭的視線。
    此刻的鳳傾昭如一座冰雕立在那，光是看著，就讓人遍體生寒。
    鳳傾昭也不知道歲安是怎麽想自己的，她隻知道，那個“賊”，找到了。
    現在的她，更是以一種看好戲的態度站在那。
    “她……是你祖母……”
    歲安以為鳳傾昭和老太太的關係，就像她和爺爺的一樣。
    若是自己爺爺拿了自己的東西，在她看來，便不叫偷。
    鳳傾昭點點頭，“所以呢？”
    歲安心裏一驚，主子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和自己祖母關係不好嗎？
    “所以我會替您教訓她。”歲安小心翼翼地說道，又不停的用眼神瞟她，生怕錯過一點有用表情。
    很很顯然，這沒用，鳳傾昭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
    她不禁有些汗顏，卻也反應過來不拒絕就是同意。
    忽地，鳳傾昭將腰間的劍取下，朝歲安方向一丟。
    歲安一把接住，隻是握在手裏，她立刻就感受到了這是把好劍。
    鳳傾昭盯著她，什麽都未說。
    報官？還是用劍？選擇權在她手上，若是她不願，那自己也不會強迫她。
    也不知老太太何時醒的，竟突然推門而出。
    “你們在我屋前幹什麽！”
    見到鳳傾昭，老太太下意識地把門關緊，不讓她看見裏麵的東西。
    鳳傾昭也並未吃驚，聳聳肩，“聖上賞賜的東西被偷了，這不來找賊了嗎。”
    “什麽找賊，鳳家怎麽可能會有賊。”老太太心虛地別開眼。
    隨後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歲安，
    “去去去，自己丟了東西跑我屋前幹嘛，我一個老太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難不成還能動你東西？”老太太挺直腰杆說道。
    歲安見老太太這理直氣壯的模樣，要不是剛剛親眼所見，怕是就相信了。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鳳傾昭語氣戲謔，還未動身子呢，老太太就一臉戒備地擋在門前。
    “誰允許你隨意進長輩房間的，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進！”
    鳳傾昭不再說話，而是看向歲安。
    現在說再多也沒用，還是早點解決完算了。
    歲安握劍的手緊了緊，還沒等老太太說啥呢，直接一劍刺入了她的胸口。
    這下不止老太太震驚，鳳傾昭也被她這一舉動驚到了。
    自己是想逼她，不成想竟一下子把她逼入絕境，下手這麽狠。
    就當鳳傾昭以為歲安會害怕地抽回手時，卻見她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心底浮現幾分疑慮。
    好在歲安刺入的位置是右胸，老太太倒沒什麽大礙。
    可鳳傾昭依舊不想就這麽輕易地放過老太太，她輕嘖兩聲。
    歲安立馬領悟她的意思，抽出劍，一刀砍下了老太太的左手，並對準左眼一劍砍下。
    “你……”老太太麵如土色，直挺挺跪在地上，臉上血流湧注。
    “我是你祖母，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話音未落，一道尖叫聲響破雲霄。
    “啊——”
    鳳傾昭還未說啥呢，歲安手裏的劍迅速對準那人刺去。
    正中左肩。
    鳳傾昭偏頭看去，是宋媽媽！
    她有些訝然，卻也在隻是瞬間。
    畢竟她還真不信，這宋媽媽能忍住誘惑，一點不動她的東西。
    鳳傾昭也隻是一揮手，歲安立即過去，拔出劍，將宋媽媽的左右手砍掉。
    她略帶讚賞地看了眼歲安，看這熟練的樣子，定是殺過人的。
    “夠了，就這樣吧！”鳳傾昭幽幽開口。
    “你去她倆屋內，把屬於我的東西全部放回去，少了你自己看著辦，賬本在庫房最裏麵的椅子下壓著。”
    她拍了拍手，也不再多管，回去了。
    順便在路上聽說鳳媱絨被吳娸趕到了她院裏的西廂房住去了。
    不禁冷嘲鳳媱絨真是個窩裏橫的家夥。
    夜。
    歲安渾身是血的出現在了她麵前，像怕搞髒鳳傾昭，還特意離她有幾步之遙。
    鳳傾昭瞅了眼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看來是宋媽媽和老太太身上的。
    “怎麽搞的？”
    歲安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血，“宋媽媽拉著我，不讓我從她屋裏拿走那些東西。”
    鳳傾昭挑挑眉，這兩個老東西，是她們的嗎？還不讓拿。
    “今日為何不去查祖母？”鳳傾昭心裏對這件事還是有點在意的，又問道。
    歲安與祖母又不熟，為什麽會那樣。
    “因為我爺爺。”
    歲安低下頭，聲音毫無征兆地低落了起來，
    “我是爺爺養大的，他身子弱，我又小，二人經常沒有飯吃。村子裏的男人就讓我和他們睡一覺，這樣便會給我一碗飯，隻有村子裏的老人，他們會無條件的施舍我們一碗飯，所以……”
    睡一覺？
    鳳傾昭心裏“咯噔”一聲。
    “所以你才會覺得所有的老人都是好人？”
    “是。”
    歲安像隻小兔子，站在她麵前，眼眶通紅，慌忙為自己辯解。
    “我知道我髒，所以我會離主子遠遠的，可不可以別趕我走。”
    鳳傾昭直勾勾地盯著她，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揪了一下。
    “洗完澡就不髒了，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