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可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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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玉梅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小雞啄米似的瘋狂點頭。
    “對!對!就是這樣!芷兒你怎麽知道的?”
    “你這是宮寒,子宮裏又冷又濕,跟個冰窖似的,種子怎麽能發芽?”
    薑芷說得直白,卻一針見血。
    她轉身進屋,刷刷寫下一個方子,又抓了幾包早就炮製好的藥材遞過去。
    “按這個方子喝藥,一日三次。另外,我再教你個食療的方子,用當歸生薑燉羊肉,每周吃兩次,驅寒補血。”
    薑芷看著堂姐期盼的眼神,給了她一顆定心丸。
    “你這不是大毛病,放寬心。忌食生冷,堅持調理,半年之內,保準你有好消息。”
    “哎喲!我的好侄女!”周蘭激動得一把抓住薑芷的手,“真是太謝謝你了!等玉梅懷上了,二伯母給你包個大紅包!”
    母女倆千恩萬謝地走了,那感激的勁兒,就差給薑芷磕一個了。
    這一幕,完完整整地落在了東屋窗戶後麵王桂香的眼裏。
    她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麽東西!”
    “現在可真是了不得了,成了咱們老薑家的財神爺了!誰都上趕著來拜!”
    “也不知道孝敬孝敬長輩,光知道便宜外人,養不熟的白眼狼!”
    她陰陽怪氣地罵著,院子裏的人都能聽見。
    薑芷聽見了,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跟這種蠢貨計較,隻會拉低自己的智商。
    ……
    夜裏,薑芷照舊端著一碗精心熬煮的藥膳,來到了大隊倉庫。
    陸向東的身體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不再是初見時那副隨時會倒下的病弱模樣。
    他接過那碗還冒著騰騰熱氣的藥膳,手指不經意間,碰到了她的指尖。
    一觸即分。
    陸向東的心尖卻像被什麽燙了一下,眼神暗了暗。
    他一口一口喝著藥,目光卻始終落在薑芷身上。
    昏暗的煤油燈下,她的側臉線條柔和,長長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剪影。
    “恢複得不錯。”
    薑芷等他喝完,接過空碗,微微點頭。“明天我準備進山采主藥了。”
    “我跟你一起去。”
    陸向東幾乎是脫口而出。
    薑芷抬眸,打量著他。
    “你?”
    一個字,充滿了對“病號”的質疑。
    “陸向東同誌,你的身體雖然好了大半,但離徹底康複還遠得很。”
    “山高路險,你確定是去保護我,而不是讓我分心照顧你?”
    這話說直接戳中了陸向東作為軍人的自尊心。
    他的下頜線瞬間繃緊了。
    “薑芷同誌。”
    “我的體能,就算隻恢複了七成,也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
    “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做不到。”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
    而是通知她。
    薑芷看著他這副樣子,心裏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個在她手底下治病的病人,這頤指氣使的軍官派頭,倒是一點沒改。
    她沉默了片刻,終於鬆了口。
    “好。”
    見他眼神一亮,薑芷又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
    “不過,上了山,一切行動都得聽我的。”
    “我是醫生,你是病人。”
    “這是醫囑。”
    “好。”
    “都聽薑醫生的。”
    陸向東鬆了口氣。
    ...
    第二天一早,兩人便一同進了山。
    越往深處走,山路越是崎嶇。
    陸向東始終走在前麵,撥開荊棘,清理著前路的障礙,將她穩穩地護在身後。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處陡峭的懸崖下。
    薑芷指著懸崖峭壁上一處石縫裏頑強生長著的幾株植物。
    “就是那個,石斛。”
    那石縫離地麵足有十幾米高,上下光禿禿的,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
    “你在這裏等我。”
    陸向東脫掉外套,沒用任何工具,隻是在崖壁上尋找著微小的凸起和縫隙,手腳並用,身形矯健得像一隻猿猴,三兩下就攀了上去。
    薑芷站在下麵,看著他穩健的身影,心裏也不由得讚歎。
    這家夥,體能是真的恐怖。
    陸向東很快就采到了那幾株珍貴的野生石斛,用繩子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
    就在他們準備原路返回時,兩人同時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一陣呻吟聲。
    “救……救命……”
    聲音微弱,氣若遊絲。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撥開一片茂密的灌木叢,眼前的景象讓薑芷心頭一緊。
    一個穿著灰色土布衣裳的男人倒在地上,右腿被一個鏽跡斑斑的捕獸夾死死夾住。
    鐵齒已經深入皮肉,鮮血染紅了整條褲腿,男人的臉因為劇痛和失血,白得像一張紙。
    “別動!”
    薑芷立刻上前,蹲下身子。
    她先是檢查了一下男人的傷口,發現夾子雖然夾得深,但萬幸沒有傷到骨頭。
    “我是醫生,我幫你把夾子取下來。”
    她一邊安撫著男人,一邊示意陸向東幫忙。
    陸向東二話不說,上前用雙手抓住捕獸夾的兩側,用蠻力硬生生將緊咬的鐵齒,一點點地掰了開來。
    “啊——!”
    男人發出一聲慘叫,差點暈厥過去。
    薑芷趁機迅速將他的腿從夾子裏解救出來,然後從隨身的布包裏掏出傷藥和紗布,為他清創、止血、包紮。
    男人緩過一口氣,感激地看著他們。
    “多……多謝兩位同誌!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叫王二狗,是鄰村靠山屯的,今天上山想打隻兔子給婆娘補補身子,沒想到……唉!”
    他一邊說,一邊捶著自己的腿,一臉的懊惱和後怕。
    薑芷包紮好傷口,站起身。
    “傷口不能沾水,這幾天注意休息。”
    一切看起來,都隻是一場再尋常不過的意外。
    然而,陸向東的眼神卻微微一凝。
    這個男人的手上,虎口處有常年握槍才會留下的薄繭。
    指甲縫裏,幹幹淨淨,沒有一絲泥垢。
    這絕不是一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普通村民該有的手。
    他又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男人腳上那雙半舊的解放鞋。
    鞋底的磨損很均勻,鞋幫上沾的泥土是新鮮的,但鞋子的走線和膠合方式,卻更像是部隊裏特供的型號,而不是市麵上流通的普通貨色。
    陸向東扶起王二狗,低聲地說:“你的腿傷得不輕,自己下不了山。我扶你回去。”
    “哎喲,那可太麻煩你們了!”男人一臉的感激。
    陸向東暗暗將這個人的樣貌、身高、口音,以及他身上所有的可疑細節,都記在了腦子裏。
    這個人,或許和他正在暗中調查的秘密任務,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