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狙擊手?殺的就是你鬼子的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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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遠鏡視野死死鎖定倉庫樓頂。
    光溜溜的鬼子屍體被鐵絲死死捆紮,疊成一座僵硬的小山。
    姿勢扭曲,像在徒勞地拱衛著什麽,又像在無聲哀嚎。
    那刺眼的白兜襠布,額頭上血寫的“七生報國”帶——身份昭然若揭。
    其中,還有支那軍人在不斷地從下麵將屍體運送上來,捆綁起來。
    其中一具屍體尤其猙獰,雙眼怒瞪,鐵青扭曲的臉,
    井下中隊長?
    “八嘎!”
    一股巨大羞辱與狂怒猛衝頂門。
    小田瞬間明白了大隊長為何暴怒。
    整個臨時指揮部,死寂如墓。
    這景象像瘟疫蔓延——這是滬上派遣軍從未經受的奇恥大辱!
    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嗨!嗨!嗨!”
    “安田隊長,聯隊長電話!”
    軍曹接通電話後,聲音發緊地將電話遞給安田靜雄。
    安田剛抓起話筒。
    “八嘎呀路!”
    鷹森孝的怒吼幾乎炸穿耳膜。
    “帝國軍人的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一個小小的倉庫都拿不下來,還折損了這麽多人。”
    “你向天皇陛下剖腹謝罪吧!”
    電話那頭,鷹森孝的怒罵在電流聲中撕裂空氣。
    幾分鍾後,那粗重的喘息才稍稍平複,聲音卻沉得像浸水的鉛塊,
    “四行倉庫的守軍…多少人?哪支部隊?”
    “約莫…三百人。部隊番號…不詳。”安田靜雄的聲音裏透著虛浮。
    “八嘎,我要確數!”剛壓下的火星又猛地炸開,鷹森孝的指節幾乎捏碎話筒。
    “哈依,突襲分隊…剛剛全員玉碎!”安田的聲音帶著破音。
    “八嘎,八嘎!”怒罵再次噴湧,像受傷野獸的嘶嚎。
    幾秒死寂後,安田終於擠出下文,每個字都似燙嘴,
    “但…聽槍聲密度,守軍至少有五挺輕機槍…按中國中央軍嫡係的編製推算,三百人左右。”
    電話線陷入漫長的沉默。
    五挺輕機槍…
    這與前線斥候冒死送回的情報吻合。
    三百人,五挺機槍——按中國中央軍精銳的標準,不過一個加強連或縮編營的配置。
    這樣一支微弱力量,竟讓我部折損如斯?
    淞滬戰場遍地焦土,這樣的恥辱,隻在羅店那血肉磨坊裏有過!
    “安田…你撤下來。換小堺丹藏上。”
    “奇恥大辱!”
    砰!
    電話被狠狠砸斷。
    聽筒裏隻餘忙音,安田靜雄的麵色灰敗如腐土。
    恥辱…深入骨髓的恥辱!
    聯隊部裏,第二大隊大隊長小堺丹藏一直垂手侍立。
    方才的通話,一字不漏灌入耳中。
    他嘴角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譏誚。
    “聯隊長,區區幾百支那人,何必勞神偷襲?”
    小堺的聲音沉穩,帶著鋼鐵般的自信。
    鷹森孝緩緩轉過身,刀鋒般的目光刺向他:“安田栽的跟頭,你以為是兒戲?一天,小堺君,我隻給你一天!”
    他踱到窗邊,目光穿透滬上廢墟刺向南岸租界:
    “西方報紙鋪天蓋地!昨天,租界記者拍下的那些‘戰果’…已成國際笑柄。師團長嚴令——今日白天必須拿下倉庫!”
    鷹森孝的拳頭砸在窗棱上,
    “否則,天黑後,就不得不讓洋人的紅十字會和記者過河了!”
    “布魯塞爾會場…帝國的處境會更加不堪!”
    小堺丹藏眼底的輕佻瞬間凍結,他肅然垂首:“哈依!屬下已有對策。”
    “哦?”鷹森孝的眉頭鎖緊。
    “重炮禁炸,偷襲失效…那就堂堂正正,正麵強攻!”
    小堺迎著鷹森孝驚疑的目光,語速急促卻清晰,
    “四行倉庫牆厚?普通炮彈無用?但它怕炸藥!”
    “炸藥?”鷹森孝的瞳孔微縮。
    “正是!用戰車做移動堡壘掩護壓製,”
    小堺的手指猛戳桌麵地圖,
    “士兵頂著特種加厚鋼板抵近——擋子彈、防破片。在牆根作業後,埋設高爆炸藥,轟!”
    他眼中閃過寒光:“同時,我軍繳獲支那軍的ZF瞄準鏡,可以直接加裝到三八式步槍上。”
    “讓特等射手搶占製高點,專打他們的指揮官,壓製火力,瓦解抵抗!裏外合擊,把那堡壘…徹底撕開!”
    “鋼板陣…”
    鷹森孝喃喃重複,死水般的臉上終於掠過一絲亮色。
    他凝視小堺片刻,突然“啪”地立正,一個標準的軍禮砸在胸前:
    “小堺君,今夜,我與你…在四行倉庫樓頂慶功!”
    “誓死完成!”小堺丹藏腰杆挺直如槍。
    叮鈴鈴——
    尖銳的鈴聲驟然撕裂室內緊繃的空氣!
    鷹森孝一把抓起話筒。幾秒後,他臉色劇變。
    “混賬!誰給租界洋人擅自行動的權利?”
    他朝著話筒怒吼,
    “有平民要硬闖河道?…”
    “小堺君,讓特等射手聽令——對渡河者,格殺勿論!”
    鷹森孝眼神森寒地跟小堺丹藏發布了命令。
    剛才的電話,正是換防前線觀察到的,發來的詢問令,
    “哈依!”
    ……
    蘇州河畔的鐵欄杆邊,
    幾個學生模樣的少年,趁巡捕不注意,敏捷地翻過欄杆,衝向渾濁的河水。
    “嘟——!”巡捕哨聲尖利響起,
    “小赤佬,快回來,不要命了!”
    “過河,打鬼子去!”
    領頭的少年喊了一聲,率先紮進冰冷的河裏,
    “快遊!”
    他奮力劃向對岸。
    叭勾!
    一聲脆響,從對岸一棟高樓的黑窗後炸開。
    槍口焰一閃即逝。
    河麵上,那少年身體猛地一震。
    額頭瞬間綻開一個血洞,暗紅的液體狂湧而出,在他身下的水麵迅速漫開,暈染出一片刺目的猩紅。
    他身體僵住,隨即像塊石頭,無聲無息地沉入暗流。
    “小天——!”水中的同伴失聲驚叫,呆住了,巨大的恐懼攫住他們。
    “回來!快他媽回來!”岸上巡捕嘶吼,徒勞地揮舞手臂。
    死亡的冰冷澆醒了少年們。
    一個稍大的猛地回神,聲音發抖:“回去…快回!”
    他們倉皇掉頭,拚命撲騰著往回遊。
    叭勾!
    叭勾!
    ……
    冰冷的點射再次降臨。
    一個個身影在水中驟然停滯、扭曲,激起幾圈絕望的水花,
    叭勾,……鬼子狙擊手再次開槍,朝著已經不動的屍體上,補了幾槍,子彈打在屍體的臉上,直至打在腦門的位置,留下一個血洞,這才住手。
    ……
    “我操你媽的小鬼子!!”
    對岸的巡捕徹底紅了眼!他“嘩啦”拔出駁殼槍,朝著那扇罪惡的黑窗瘋狂扣動扳機。
    槍口火光跳動,彈殼“叮叮當當”彈落在濕滑的河堤上。
    子彈徒勞地撞在遠處磚牆上,濺起點點火星。
    “畜生啊…他們還是孩子…畜生!畜生!”
    槍聲停歇,巡捕癱跪在地,嘶啞咒罵著。
    渾濁的淚水悄然濕透他的布鞋鞋麵,
    ……
    四行倉庫中,無數官兵看到了這一幕,
    一個老兵挺起手中步槍,跑出了倉庫,對著那麵民宅樓,瘋狂拉動步槍,
    “小鬼子,我日你姥姥!”
    叭勾,
    一聲槍響,
    老兵應聲倒地,
    “回來!”
    謝晉元看著此情此景,睚眥欲裂,可是,卻不能讓兄弟們這樣送死,
    他及時地下達了命令。
    ……
    “操!”
    倉庫指揮所裏,
    正要兌換裝備的秦天,被那接連響起的冷槍釘在原地。
    他兩步衝到窗邊,透過觀察孔望去,
    蘇州河上漂遠的屍體,水麵殘留的暗紅,……
    秦天的手指死死摳進粗糙的磚縫,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甲裂開也渾然不覺。
    他盯著窗外,聲音低沉冰冷,像磨過的刀刃:“狙擊手…狗日的畜生~!”
    隨著那幾個隨波漂遠的小點消失,
    他猛地收回目光,死死盯住眼前升到2級的係統兌換列表,從牙縫裏擠出一句:“狙擊槍,該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