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北方的冬天,鳥都死光了!哪裏有航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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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他!”寺內壽一積壓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如同暴怒的獅子,一把抓起矮幾上的青瓷茶杯,狠狠摜向牆壁!
    “砰——!” 瓷片四濺,茶水橫流!
    “如果他覺得鋼軍的名號是種侮辱……那麽,現在就給他剝奪!”
    他目眥欲裂,聲音嘶啞咆哮,
    “北方的冬天,鳥都死光了!哪裏有航空兵?!讓他自己想辦法!”
    侍衛官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
    他深知司令官為何如此暴怒,
    那支航空兵的覆滅報告,正是他親手呈上的。
    “還有事嗎?!沒事滾出去!我要睡覺!”
    寺內壽一煩躁地揮手,隻想將這無盡的噩耗隔絕在外。
    “司…司令官閣下…”
    侍衛官硬著頭皮,聲音細若蚊蚋,
    “板垣將軍……還有……還有一份絕密推測電文……”
    ……
    “納尼?”
    當侍衛官戰戰兢兢地將板垣關於兩支靜默部隊,可能遇伏的猜測複述完畢時,
    寺內壽一那失控的狂怒瞬間凝結!
    他整個人像被扔進了零下幾十度的冰窖,瞬間清醒!
    “八嘎!開燈!拿地圖!”
    他詐屍般從榻榻米上彈射而起,跟黃皮子成精了一樣。
    刷——!
    刺目的燈光,瞬間,讓整個房間變得雪亮,
    巨大的作戰地圖嘩啦一聲展開,鋪滿整麵牆壁。
    寺內壽一背著手,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死死盯在地圖上兩點——蒙陰方向、費縣與臨淄之間!
    “參謀長……看過了嗎?”他頭也不回,聲音冷得像冰。
    “參謀長閣下,綜合所有情報,傾向於板垣將軍的判斷!”
    侍衛官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得到確認的瞬間,寺內壽一的身軀猛地一晃!
    仿佛被泰森隔空打了一拳!
    “急電磯穀廉介!” 寺內壽一的聲音因為焦灼變音,
    “不惜一切代價!立刻聯係上長穀和瀨穀!命令他們……暫緩進攻!原地待命!”
    “司令官閣下!很難……”
    侍衛官的聲音帶著哭腔,“為了隱蔽……他們都保持著無線電靜默!除非……除非派飛機空投命令,可現在是深夜……,”
    “而且,板垣將軍推測,他們恐怕已經交上火了啊!”
    轟——!
    侍衛官的話又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寺內壽一的心口!
    他眼前一黑,踉蹌著連退數步,後背咚的一聲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才勉強穩住身形。
    一股腥甜湧上喉嚨,被他死死咽了下去。
    “真是一根能撬動地球的杠杆啊!……”
    寺內壽一失魂落魄喃喃自語,聲音空洞絕望。
    “大本營……有回複了嗎?”他強打精神。
    在收到航空兵覆滅的消息時,他就已經向東京發出了求救信號。
    “大本營正在,緊急協調關東軍、華中方麵軍以及台島的航空力量,支援過來……”
    侍衛官小心翼翼地回答,隨即欲言又止地看向寺內,
    “隻是,海軍方麵,他們沒有提及,屬下推測……” 接觸到寺內壽一眼睛瞬間,侍衛官識趣地閉上了嘴。
    寺內壽一心中一片冰涼。
    海軍那些馬鹿!
    他們巴不得陸軍在支那泥潭裏陷得更深!
    證明陸軍是錯誤的。
    好證明他們的戰略!
    去攻略東南亞,搶奪那裏的石油和橡膠!
    帝國的“大東亞共榮圈”藍圖早已清晰,吞並支那,北進西伯利亞,南下南洋!
    可這宏圖之下,陸海軍之間有不同的戰略先後順序,二者之間的傾軋……!
    “一群……短視的蠢貨!”寺內壽一咬牙切齒!
    他不再言語,鷹隼般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張巨大的作戰地圖上,
    如同輸紅了眼的賭徒,在尋找最後翻盤的籌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指揮室內死寂得可怕。
    足足二十分鍾後,寺內壽一猛地轉身,眼中布滿血絲,卻射出破釜沉舟的凶光!
    “命令!”他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
    “板垣師團固守臨淄,等待救援!”
    “命令山下奉文!即刻率部馳援藤縣!再敢在山區剿匪摸魚……就讓他一輩子待在山裏當野人!”
    “土肥圓的第14師團!火速向豫東蘭封方向攻擊前進!切斷隴海鐵路!掐斷支那軍的補給生命線!”
    “第3師團!改變原定登陸地點!直接在連雲港強行登陸!不惜代價,馳援臨淄!”
    “第20師團!全速南下,若長穀、瀨穀兩支隊失利,則馳援臨淄!若兩支隊進展順利,則直撲藤縣,猛攻徐城!”
    寺內壽一幾乎掏空了華北方麵軍最後的老本,
    將手中所有能調動的、不能調動的力量,一股腦地押在賭桌上!
    一張大網,從外圍包圍第五戰區的大網,正不顧一切地瘋狂收攏!
    ……
    “媽的!這群東洋鬼……屬瘋狗的嗎?!咬得這麽死!”
    噠噠噠噠——!
    身後,追命般的機槍掃射聲再次撕裂夜空!
    幾個落在後麵的西北軍士兵應聲栽倒,濺起一片血泥!
    “草他姥姥的!兩條腿……到底跑不過四個輪子的!”衝在最前麵的團長李虎成回頭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團座!不是說……有援軍接應嗎?!這都到長豐坡了!人呢?!鬼影子都沒一個!”
    身邊的參謀氣喘籲籲,絕望地環視著四周,
    這地方如地圖所示,是個二龍戲珠的險要隘口!
    左右兩道陡峭的山梁如同巨龍探首,死死咬住中間那條蜿蜒穿過的公路。
    可此刻,山梁上死寂一片!
    別說援軍,連聲鳥叫都聽不見!
    再沒有援兵,他們這四百多號丟盔棄甲、筋疲力盡的殘兵,今天就得全交代在這兒!
    “軍令如山!” 李虎成猛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和血汙,瞪圓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吼道!
    他最後看了一眼這險要的地形,嘴角竟扯出一絲慘笑,
    “弟兄們!我看這地方……山清水秀,風水不錯!埋骨於此……也不虧!給老子散開!上兩邊山梁!釘死這幫狗日的!讓他們嚐嚐……啃硬骨頭的滋味!”
    “是!”
    幾百殘兵轟然應諾,帶著最後的悲壯與決絕,分成兩股,朝著兩邊的山梁攀援而上。
    “不要吭聲!自己人!”
    李虎成率領兩百多人在右側的山梁準備防禦,他剛爬上去,就被樹後一個身影竄出,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刷刷刷,
    無數的身形從樹後出來,朝著這二百多人示意噤聲。
    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