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爺呀王爺,你是真能給本妃整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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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湧入腦海的是浩瀚的星圖,是山川的走勢,是曆朝曆代的興衰更替,是排兵布陣的無窮變化。
    如果說剛才的醫學知識是讓她擁有了救死扶傷的“術”,那這奇門遁甲,就是給了她經天緯地的“道”!
    當所有信息都塵埃落定,沐瑤緩緩睜開眼睛。
    世界,在她眼中,變得不一樣了。
    她能從窗外風雪的軌跡,推斷出未來三個時辰的天氣變化。
    她能從房間的布局,看出其中隱藏的幾處風水破綻。
    甚至,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為常年被熏香所侵,氣血兩虛,經脈淤堵。
    同時,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了不下十種調理方案。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嗎?
    沐瑤緩緩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那張臉依舊是傾國傾城,美得驚心動魄。
    但鏡中人的氣質,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驚慌、後怕、不安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於絕對實力的,極致的冷靜與自信。
    有了這兩樣神技傍身,什麽狗皇帝,什麽白蓮花,什麽戀愛腦王爺……
    都不過是她通往人生巔峰路上的絆腳石而已。
    沐瑤的指尖,輕輕拂過自己傲人的曲線。
    這身材,這臉蛋,再加上這逆天的金手指。
    這地獄開局,好像……也不是不能玩。
    她忽然想到了什麽,走到書架旁,隨手抽出一本厚厚的醫書。
    翻開書頁,那些原本對原主來說艱澀難懂的古文和藥理,此刻在她眼中,卻如同孩童的啟蒙讀物一般簡單。
    她不僅能看懂,還能瞬間指出其中記載的三處錯漏,以及七種可以改良的方劑。
    沐瑤放下醫書,臉上的弧度愈發明顯。
    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冰冷的風雪撲麵而來,卻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的視線越過庭院,望向了主殿的方向。
    那個方向,蕭逸塵和龐萬裏,應該正在進行一場決定北境命運的談話。
    沐瑤伸出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
    沐瑤歪嘴一笑,笑的像個龍王,喃喃道:“蕭逸塵,你可別讓姑奶奶失望啊……”
    “姑奶奶現在會兵法了,好像也不是很需要你了哦……”
    ……
    夜色漸深,王府內一片死寂。
    沐瑤的臥房裏,卻是一片熱火朝天。
    她餓了。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精神高度緊繃,又殺人又打人,還跟蕭逸塵那個蠢貨費了半天口舌,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此刻,她正坐在桌前,麵前擺著一隻剛出爐的燒雞,一隻鹵豬蹄,還有一盤桂花糕。
    什麽大家閨秀的儀態,什麽細嚼慢咽的規矩,全都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
    她左手抓著油光鋥亮的雞腿,右手捏著軟糯的豬蹄,吃得滿嘴是油,不亦樂乎。
    這具身體底子太虛,得好好補補。
    再說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萬一明天就死了,好歹當個飽死鬼。
    就在她撕下另一隻雞腿,準備大快朵頤時。
    “吱呀——”
    臥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門外廊下的燈籠光,出現在門口。
    沐瑤的動作僵住了。
    她嘴裏還塞著半塊雞肉,手上抓著油膩的雞腿,就這麽呆呆地看著門口的不速之客。
    蕭逸塵站在那裏,也徹底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他印象中的沐瑤,永遠是端莊的,疏離的,即使在王府裏毫無存在感,也保持著首輔之女的最後體麵。
    可眼前這個……頭發微亂,嘴角油光,正凶狠地對付著一隻燒雞的女人,是誰?
    四目相對,空氣凝固了。
    尷尬的氣氛,幾乎能滴出水來。
    沐瑤腦子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完了,形象全毀了。
    下一秒,她身體的反應快過了大腦。
    她閃電般地將手裏的雞腿丟回盤子裏,抓起袖子,在嘴上胡亂一抹。
    動作一氣嗬成,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豪邁。
    她清了清嗓子,瞬間切換回了鎮北王妃的模式,端起架子:“鎮北王深夜造訪,就是為了站在門口,欣賞本妃用膳的嗎?”
    她的質問帶著幾分尖銳:“還是說,王爺進自己妻子的房間,已經習慣了不敲門?”
    蕭逸塵的身體動了一下。
    他那張還帶著五指印的俊臉,神情複雜。
    他垂下眼簾,避開了沐瑤的注視,然後,做出了一個讓沐瑤瞠目結舌的舉動。
    他默默地後退一步,退出了房間。
    然後,他伸手,將房門輕輕關上。
    “咚,咚,咚。”
    三聲清晰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夜裏響起。
    緊接著,門外傳來他那沙啞又別扭的問話:“王妃……我能進來嗎?”
    沐瑤:“……”
    她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男人……腦子真的被打壞了吧?
    她忍住笑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合格的王妃。
    “進來吧。”
    門再次被推開。
    蕭逸塵走了進來,這一次,他的動作規矩了許多,隻是那張臉上,依舊寫滿了不自在。
    他走到桌前,看著滿桌的狼藉,又看了看沐瑤。
    沐瑤被他看得發毛,索性靠在椅背上,雙臂環胸,擺出一副審問的姿態:“說吧,什麽事?”
    她決定先發製人:“成婚三年,王爺可是第一次踏足我這清芷院。今夜突然大駕光臨,總不會是良心發現,想來與我同房吧?”
    這話說得露骨又直白,充滿了嘲諷。
    蕭逸塵的臉頰漲紅了,從脖子根一直紅到耳後。
    這讓他那張煞白的臉,看起來有了幾分活人的氣息。
    “抱歉。”
    他低聲開口,聲音幹澀:“這三年,是我冷落了你。以後……”
    “打住。”
    沐瑤抬手,直接打斷了他。
    她最煩聽這種廢話。
    “蕭逸塵,別跟我說以後。以前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不在乎。以後,也最好別有什麽以後。”
    她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他麵前:“我隻問你,龐副將的話,你聽明白了?”
    “我的態度,你清楚了?”
    “現在,告訴我,你的選擇。”
    她的逼問,直接而又殘酷,不給他任何回避的餘地。
    蕭逸塵沉默了。
    他看著沐瑤,這個與他成婚三年,卻無比陌生的妻子。
    今天的她,給了他太多的衝擊。
    大殿之上,她殺伐果決,言辭如刀,將他所謂的忠義和尊嚴,撕了個粉碎。
    關樓之上,她三言兩語,就策反了他最信任的副將。
    而現在,她又坐在這裏,用最輕描淡寫的口吻,問他一個關乎天下命運的決定。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龐萬裏的態度,我知道了。”
    “你的想法……我也想過了。”
    沐瑤挑了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蕭逸塵看著她,那雙死灰般的眼睛裏,翻湧著劇烈的掙紮和痛苦:“你說得對,我不該去死。我死了,是背叛了將士,辜負了百姓。”
    沐瑤心裏“咯噔”一下。
    有門!這蠢貨總算開竅了?
    然而,蕭逸塵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如遭雷擊:“可是,沐瑤,我做不到。”
    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讓人心煩的頹喪:“我姓蕭,我也是蕭家的子孫。讓我帶兵去打自己的兄長,去搶蕭家的江山……我做不到。我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
    沐瑤心底剛燃起的一點希望,瞬間被澆滅了。
    她就知道!
    這個戀愛腦的蠢貨,骨子裏就是個優柔寡斷的窩囊廢!
    她正要開口再罵,蕭逸塵卻抬起手,製止了她:“你先聽我說完。”
    他看著沐瑤,臉上忽然露出一種詭異的,解脫了的平靜:“你的想法很好,清君側,入皇城。這天下,的確該換個主人了。蕭景南他……不配。”
    “既然我做不到,那我就成全你。”
    沐瑤愣住了。
    成全她?什麽意思?
    蕭逸塵的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裏,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決絕。
    “我死。”
    “我死後,鎮北王府的一切,這北境六十萬大軍的兵權,全都交給你。”
    “我會留下一封手書,就說我暴斃而亡,由王妃沐瑤,暫代鎮北王之職。龐萬裏他們,會聽你的。”
    他看著她,仿佛在交代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替夫報仇也好,問鼎天下也罷。”
    “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