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古今奇談,女子休夫,貴妃休了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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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之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們看著沐瑤,隻覺得這個女人的身體裏,仿佛住著一頭吞天噬地的猛獸。
    那股睥睨天下的氣魄,讓他們心神巨震,也讓他們那顆因為恐懼而動搖的心,重新安定了下來。
    沐淵亭看著自己的妹妹,眼中滿是激賞。
    龐萬裏更是重重一拍胸膛,甕聲甕氣地吼道:“議長說得對!幹他娘的!”
    “打贏了,就什麽都有了!”
    沐瑤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一支沒有堅定信念的隊伍,是打不了勝仗的。
    她重新坐下,目光掃過眾人。
    “慌亂結束了。”
    “現在,回到你們各自的崗位上。”
    “民政部,安撫百姓,告訴他們,自由民主政府會保護每一個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司法部,立刻起草新的法令,廢除‘連坐’‘誅族’這種吃人的惡法!”
    “龐萬裏。”
    “屬下在!”
    “讓我們的同誌,把我們的標語,貼到皇榜的旁邊去!”
    “告訴全城百姓,凡加入自由民主黨者,分田地,廢奴籍,人人都有飯吃,人人都有衣穿!”
    “是!”
    眾人領命,紛紛散去。
    方才還人心惶惶的議事廳,瞬間恢複了高效的運轉。
    沐瑤看著這一切,臉上沒有半分波動。
    她走到書案前,鋪開一張上好的宣紙。
    提筆,蘸墨。
    她先寫了一封信。
    信是寫給遠在北境滄州的陳慶之。
    信中內容很簡單,隻有八個字。
    “厲兵秣馬,靜待我令。”
    她將信紙折好,放入信封,交給親兵,命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出。
    做完這一切。
    她又鋪開了一張全新的宣紙。
    沐淵亭沒有離開,他站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妹妹。
    他不知道,她還想寫什麽。
    隻見沐瑤懸腕,落筆。
    這一次,她寫的不是信。
    也不是什麽政令。
    而是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休書。
    沐淵亭的身體,僵住了。
    他看著那兩個字,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休書?
    給誰的休書?
    沐瑤沒有停。
    她繼續寫了下去。
    字跡清秀,卻帶著一股斬斷一切的決絕。
    “夫蕭逸塵,身為君王,倒行逆施,不辨忠奸,不恤萬民。身為夫君,冷漠無情,自私自利,視妻如敝履。”
    “夫妻之緣,情分已盡。”
    “我,沐瑤,今以自由之身,宣告與蕭逸塵,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此後,男婚女嫁,互不相幹。”
    “立此為據。”
    寫完最後一個字,沐瑤擱下筆。
    一張薄薄的紙,卻仿佛有千鈞之重。
    沐淵亭看著那張休書,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的妹妹。
    昔日的大周貴妃。
    休了當今的皇帝!
    這不是挑戰皇權。
    這是將皇權的臉麵,徹徹底底地,踩在了腳下,反複碾壓!
    “小妹,你……”
    “兄長。”沐瑤打斷了他。
    她拿起那張休書,輕輕吹幹墨跡。
    “周文淵不是要用皇權壓我嗎?”
    “那我就告訴天下人。”
    “他蕭家的皇權,在我沐瑤這裏,一文不值。”
    她將休書,遞給沐淵亭。
    “拿去。”
    “找全京城最好的刻工,把它刻成千百份。”
    “貼滿京城的大街小巷。”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
    “我沐瑤,把他蕭逸塵,給休了!”
    ……
    京城的黎明,是被一張紙點燃的。
    休書。
    當朝貴妃,休棄當今皇帝的休書。
    一夜之間,這份前無古人,後也未必有來者的檄文,貼滿了京城所有最顯眼的位置。
    皇榜的旁邊,府衙的牆上,酒樓的門口,市集的公告欄。
    白紙,黑字。
    字跡娟秀,內容卻石破天驚。
    “夫蕭逸塵,身為君王,倒行逆施,不辨忠奸,不恤萬民。身為夫君,冷漠無情,自私自利,視妻如敝履。”
    “我,沐瑤,今以自由之身,宣告與蕭逸塵,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人群圍了一層又一層。
    起初,是死寂。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哪個瘋子在尋死。
    緊接著,是竊竊私語。
    “這……這是真的假的?”
    “貴妃娘娘……休了陛下?”
    “瘋了!一定是瘋了!”
    當人們反複確認,那紙上清晰的字跡,與昨日“自由民主政府”公告上的一模一樣時,整個京城,徹底炸開了鍋。
    “我的天爺!女人休男人?休的還是皇帝?!”
    “這沐瑤……不,這位沐議長,她到底是什麽人啊!”
    “昨日周文淵那老匹夫還貼皇榜,說要誅咱們九族,今天沐議長就把皇帝給休了!這是針尖對麥芒啊!”
    恐懼,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加強烈的情緒所取代。
    震驚,荒謬,以及一絲……難以言喻的亢奮。
    皇權,在百姓心中至高無上。
    皇帝,是天子。
    可現在,這個天子,被他的妻子,用一紙休書,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那份曾經壓在所有人頭頂的,名為“皇權”的巨石,似乎……出現了一道裂縫。
    茶樓裏,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將那份休書的內容添油加醋,編成了朗朗上口的段子。
    街巷間,婦人們交頭接耳,看向男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整個皇宮,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太監宮女們走路都踮著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儲秀宮內。
    慕容雲歌聽著心腹太監的稟報,更是如遭雷擊。
    她還在為了一個“後位”與周文淵虛與委蛇,人家沐瑤,已經把龍椅的主人都給換了。
    不。
    不是換了。
    是不要了。
    是像丟一件垃圾一樣,把他給丟了!
    這種輕蔑,這種踐踏,比直接的屠殺更讓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
    千裏之外,延州。
    邊關的風,帶著血腥氣和沙塵。
    中軍大帳內,氣氛凝重。
    蕭逸塵一身玄甲,站在巨大的沙盤前,眉頭緊鎖。
    叛軍的攻勢很猛,護國公韓林幾乎是豁出了老本,拚死反撲。
    短短半月,鎮北軍傷亡不小。
    “陛下,韓林那老賊又增兵了,我們南翼的防線壓力很大。”
    一名將領滿麵愁容,聲音沙啞。
    “慌什麽。”
    蕭逸塵沒有回頭,聲音平靜。
    他拿起一枚代表騎兵的令旗,插在了沙盤側翼的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韓林孤注一擲,兵力雖眾,但後勤已是強弩之末。”
    “傳令下去,收縮防線,堅守不出,拖住他們。”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緩緩劃過一條線。
    “隻要撐過這個月,等我們從後方征調的十萬新兵一到,便是反攻之時。”
    蕭逸塵的臉上,帶著強大的自信。
    他承認,他低估了韓林造反的決心。
    但他,是蕭逸塵。
    是大周最強的戰神。
    區區一個韓林,還不足以讓他亂了陣腳。
    他有信心,最多三個月,他就能徹底平定叛亂,然後班師回朝。
    就在此時。
    “報——”
    一聲淒厲的嘶喊,從帳外傳來。
    一名背插令旗的傳令兵,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整個人像是從血水裏撈出來的。
    “京……京城八百裏加急!”
    大帳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蕭逸塵的心,猛地一沉。
    京城?
    周文淵監國,能出什麽事?
    親兵接過傳令兵懷中被鮮血浸透的蠟丸密信,呈了上來。
    蕭逸塵捏開蠟丸,展開信紙。
    信是周文淵寫的。
    字跡潦草,充滿了驚怒與倉惶。
    當“自由民主黨”、“議長”、“政委”這些陌生的詞匯映入眼簾時,蕭逸塵還隻是覺得荒謬。
    當他看到“龐萬裏反叛”、“三分之一官員投敵”、“京兆府被占”時,他的呼吸開始急促。
    他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沐瑤被他禁足在景陽宮,她怎麽可能做到這一切!
    是周文淵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他一把推開周文淵的信,從信筒裏抽出了另一份。
    那是一份邸報的抄錄件。
    上麵,用工整的楷書,清晰地記錄著自由民主政府成立後頒布的第一條法令。
    【廢除奴籍,凡大周子民,生而平等。】
    第二條。
    【廢除連坐,一人之罪,不及父母妻兒。】
    ……
    蕭逸塵的眼睛,越睜越大。
    他的腦子,嗡嗡作響。
    這些東西,他從未聽過,卻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可怕力量。
    那是一種要將他蕭家皇權連根拔起的力量!
    “還有……”
    那名親兵又從信筒底部,摸出了一張被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
    這張紙,沒有用蠟丸密封。
    它似乎隻是被隨意地塞了進來。
    紙張的質地很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墨香。
    蕭逸塵顫抖著手,接了過來。
    他緩緩展開。
    兩個觸目驚心的大字,狠狠撞進了他的瞳孔。
    休書。
    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風聲,帳外士卒的操練聲,傷兵的呻吟聲……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的眼中,隻剩下那張紙。
    那張寫滿了對他,對蕭氏皇族,最惡毒,最輕蔑的詛咒的紙。
    “夫蕭逸塵……”
    “身為君王,倒行逆施……”
    “身為夫君,冷漠無情……”
    “我,沐瑤,今以自由之身……”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靈魂上。
    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蕭逸塵,大周的天子,九五之尊!
    竟然……被一個女人給休了!
    她憑什麽?
    她怎麽敢!
    “噗——”
    一股腥甜的液體,猛地從喉嚨裏湧出。
    蕭逸塵眼前一黑,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鮮血,噴灑而出,將那張雪白的休書,染成了一片刺目的殷紅。
    “陛下!”
    “陛下!”
    大帳之內,一片大亂。
    將領們驚駭欲絕地衝了上來,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蕭逸塵卻推開了所有人。
    他死死地盯著那張被血染汙的紙,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
    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笑話。
    一個徹頭徹尾的,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小醜!
    他所謂的皇位,他所謂的江山,在那個女人眼裏,甚至比不上一件可以隨意丟棄的舊衣服!
    怒火,混雜著一種他自己都無法分辨的劇痛,在他的胸膛裏瘋狂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以為最大的敵人,是韓林,是那些叛軍。
    他錯了。
    他最大的敵人,一直都在他的枕邊。
    她用最溫柔的手段,給了他最致命的一刀!
    “沐……瑤……”
    蕭逸塵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人形,充滿了滔天的恨意與殺機。
    他猛地攥緊了手中的休書,那張薄薄的紙,在他的掌心被捏成一團濕爛的血泥。
    三個月平叛?
    反攻?
    去他娘的平叛!
    家都沒了!
    他轉過身,布滿血絲的雙眼,掃過帳內所有噤若寒蟬的將領。
    “傳朕旨意!”
    他的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在嘶吼。
    “全軍拔營!”
    “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