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前夫哥北伐,正好本議長也早就想南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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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
    原叫做汴州。
    自沐瑤政變後,蕭逸塵便改汴州為汴京,將其設為皇城。
    皇城大殿之內。
    蕭逸塵身著龍袍,端坐於那張象征著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
    可他的身體,卻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殿下,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穿朝和國特有的武士服,腰間挎著一把狹長的武士刀,神情倨傲,仿佛他才是這座宮殿的主人。
    朝和征東大將軍,板垣五郎。
    “陛下。”
    板垣五郎開口了,漢話說得極為流利,隻是那腔調裏,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輕佻。
    “貴國的大軍已經集結完畢,糧草也已備足。不知陛下,準備何時出兵北伐?”
    蕭逸塵放在龍椅扶手上的手指,不易察覺地蜷縮了一下。
    他才是皇帝,卻要被一個異國將領當眾質問。
    “大軍初定,將士們長途跋涉而來,身心俱疲。”
    蕭逸塵的聲音很沉,試圖維持著帝王的威嚴:“此時貿然出兵,並非萬全之策,隻怕……”
    “隻怕什麽?”
    板垣五郎直接打斷了他,臉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
    “隻怕打不過一個女人嗎?”
    這幾個字,如同鋼針,狠狠刺入蕭逸塵的心髒。
    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幾分。
    “沐瑤妖法惑眾,詭計多端,我軍自當謹慎為上。”
    蕭逸塵強壓下心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解釋。
    “謹慎?”
    板垣五郎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大殿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陛下,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懦弱的借口。”
    他向前一步,迫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我朝和國,拿出真金白銀,拿出精良武器,支持陛下複國,可不是為了看陛下在這裏,跟我們談論什麽萬全之策的。”
    “我需要一個結果。”
    “一個能讓我國天皇滿意的結果。”
    蕭逸塵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死死盯著板垣五郎那張掛著假笑的臉,恨不得立刻拔劍,將此人斬於殿前。
    但他不能。
    他的皇位,他的軍隊,他的一切,都建立在朝和國的支持之上。
    他是一個傀儡。
    一個被線牽著的,可悲的傀儡。
    “大軍需要休整三月,待到秋高氣爽……”
    “三月?”
    板垣五郎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
    “陛下,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沐瑤的共和國,此刻正在飛速發展。每多等一天,她的力量就強大一分。三月之後,你拿什麽去跟她打?”
    他根本不給蕭逸塵任何辯解的機會。
    “我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必須出兵。”
    這個命令,不容置喙。
    蕭逸塵猛地從龍椅上站起,龍袍下的拳頭死死攥緊。
    “板垣五郎!你不要太過分!”
    “朕才是大周的皇帝!”
    “皇帝?”
    板垣五郎玩味地咀嚼著這兩個字,臉上滿是輕蔑。
    他緩緩走到龍椅前,伸出手,輕輕拂過那雕刻著九條金龍的扶手。
    動作輕柔,卻充滿了侮辱。
    “陛下,你要清楚一件事。”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如同魔鬼的低語,清晰地傳入蕭逸塵的耳中。
    “這把椅子,誰都可以坐。”
    “如果你覺得為難,我們朝和國,完全不介意……再換一個皇帝。”
    轟!
    蕭逸塵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最後一點屬於帝王的尊嚴,被這句話,撕得粉碎。
    無盡的屈辱與憤怒,如同岩漿,在他的胸膛裏瘋狂翻湧,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盡。
    他想起了沐瑤。
    想起了那個女人在王座上,睥睨天下,說一不二的模樣。
    再看看自己。
    一個連出兵時間都無法決定的可憐蟲。
    巨大的落差,讓他幾欲發狂。
    板垣五郎直起身子,滿意地看著蕭逸塵那張漲得通紅,卻又發作不得的臉。
    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徹底打斷這個大周皇帝的脊梁骨,讓他變成一條最聽話的狗。
    大殿之內,死一般的寂靜。
    許久。
    蕭逸塵重新坐了回去。
    他整個人,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那張冰冷的龍椅上。
    “好……”
    一個字,從他的牙縫裏擠了出來。
    “三日後,大軍北伐。”
    “很好。”
    板垣五郎的臉上,重新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節。
    “那麽,我就在汴京,靜候陛下的捷報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那清脆的木屐聲,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蕭逸塵的心上。
    殿門關閉。
    整個世界,終於安靜了。
    “啊——!”
    蕭逸塵再也抑製不住,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咆哮。
    他抓起禦案上的奏折,瘋狂地撕扯,拋灑。
    “砰!”
    一方沉重的玉璽,被他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陛下!息怒啊陛下!”
    幾個太監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蕭逸塵喘著粗氣,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
    他看著滿地的狼藉,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奴才,心中湧起的,卻是無盡的悲涼與無力。
    他恨板垣五郎。
    更恨這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許久,他終於平靜下來。
    那滔天的怒火,被他強行壓回心底,凝結成一塊冰冷的頑石。
    “傳朕旨意。”
    他的聲音,沙啞而空洞。
    “召集所有在京將領,半個時辰後,校場點兵!”
    ……
    三日後。
    汴京城外,旌旗蔽日,殺氣衝天。
    三十萬大軍,列成一個個整齊的方陣,無邊無際。
    蕭逸塵身披玄甲,腰懸長劍,騎在一匹高大的戰馬之上。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軍隊。
    這是他的兵。
    是他最後的本錢。
    可如今,他卻要帶著他們,去打一場毫無勝算的,為他人做嫁衣的戰爭。
    何其荒謬。
    何其可悲。
    北風吹來,卷起漫天塵沙。
    他仿佛能聞到,風中傳來的,屬於那片故土的氣息。
    也仿佛看到了,那個站在京城之巔,俯瞰眾生的女人。
    沐瑤。
    我們,終究還是要兵戎相見。
    隻是這一次,你是高高在上的執棋者。
    而我,不過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蕭逸塵緩緩拔出腰間的佩劍,劍鋒直指北方。
    “全軍聽令!”
    他的聲音,通過內力,傳遍了整個軍陣。
    “開拔!”
    “目標,炎黃共和國!”
    戰鼓擂動,號角爭鳴。
    龐大的軍隊,如同一頭被激怒的鋼鐵巨獸,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車輪滾滾,馬蹄陣陣,向著那片他們曾經發誓要用生命守護的土地,發起了進攻。
    ……
    “砰!”
    又一聲巨響。
    扭曲的鋼鐵零件夾雜著灼熱的水汽,四散飛濺。
    沐瑤站在三丈之外,臉上被熏得漆黑,隻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又失敗了。
    這是第三次。
    材料的強度,還是不夠。
    她身後的工匠們已經從最初的恐懼,變得有些麻木了。
    “議長……”
    “打掃幹淨。”
    沐瑤沒有回頭,直接打斷了工匠的話。
    “所有零件的厚度,再加三成。重新鑄造。”
    她的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可就在這時,工坊厚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麵猛地推開。
    “議長!”
    沐淵亭衝了進來,儒雅的臉上滿是焦急,連發冠都有些歪了。
    跟在他身後的沐風,更是麵色慘白,腳步虛浮。
    “出大事了!”
    沐淵亭的聲音都在發顫。
    沐瑤緩緩轉過身,拿起旁邊架子上的一塊布巾,不緊不慢地擦拭著臉上的油汙。
    “說。”
    隻有一個字。
    “汴京……汴京出兵了!”
    沐淵亭喘著粗氣,一口氣說道:“蕭逸塵親率三十萬大軍,已經過了淮水,正向北境殺來!”
    工坊內,瞬間死寂。
    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臉上寫滿了驚恐。
    三十萬大軍!
    這個數字,對平民百姓而言,就是天塌下來了。
    “雲娥!”沐風終於緩過勁來,聲音帶著哭腔:“國本未穩,民心未定,此時強敵壓境,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他幾乎要癱倒在地。
    沐瑤卻隻是將擦完臉的布巾丟到一旁。
    她的反應,平靜得不像話。
    蕭逸塵。
    這個名字,已經有些遙遠了。
    他還是那麽沉不住氣。
    這麽快就動手,看來是被朝和人逼急了。
    “慌什麽。”
    沐瑤開口了,她的平靜與周圍的恐慌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不就是三十萬人嗎。”
    沐風和沐淵亭都愣住了。
    什麽叫……不就是三十萬人嗎?
    那可是三十萬披堅執銳的虎狼之師!
    “雲娥,你……你莫不是在說胡話?”
    沐風顫抖著嘴唇:“那蕭逸塵本就擅長用兵,如今又有朝和國相助,武器精良,我們……”
    “他擅長用兵?”
    沐瑤打斷了沐風,嘴角牽起一抹不屑的弧度:“一個隻會按照常規戰法的將領,也配叫擅長用兵?”
    這番話,讓沐風啞口無言。
    沐淵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沐瑤絕不是在說大話。
    “議長,那我們……該如何應對?”
    他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沐瑤的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那一堆剛剛炸毀的廢鐵上。
    “別人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能如何應對?”
    她轉過身,走向工坊門口。
    “打。”
    一個字,擲地有聲。
    整個工坊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沐風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打?
    拿什麽打?
    共和國建立不過一年,百廢待興,軍隊雖有禁軍和北境軍,但加起來也不過五十餘萬。
    雖然兵力這麽多,但大部分都在維持地方治安,真正能調動的機動兵力,少之又少。
    “雲娥,萬萬不可衝動啊!”沐風急道:“我們當以堅守為主,徐圖後計……”
    “堅守?”
    沐瑤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那眼神讓沐風後麵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我的字典裏,沒有堅守這兩個字。”
    “他來得正好。”
    沐瑤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冷冽的笑意。
    “我本就打算開春之後,揮師南下,收複失地。他倒是主動送上門來,替我省了找借口的功夫。”
    沐淵亭的心髒猛地一跳。
    原來,她早就有了南征的計劃!
    眼前的危局,在她看來,竟然成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機會。
    這份氣魄,這份遠見,讓他感到一陣心折。
    “可是……我們的兵力……”沐淵亭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兵力從來不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唯一因素。”沐瑤的目光變得深邃:“時代變了。”
    她不再理會呆若木雞的父兄,徑直走出工坊,刺眼的陽光讓她微微眯起了眼。
    “傳我命令。”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工坊。
    “召集內閣所有成員,軍部所有將領,半個時辰後,議事廳開最高軍事會議。”
    門口的衛兵立刻領命而去。
    沐瑤轉頭,看向還處在震驚中的沐淵亭。
    “政委,你的工作來了。”
    “戰爭動員,輿論宣傳,三天之內,我要讓共和國的每一個子民,都知道敵人是誰,我們為何而戰。”
    “告訴他們,這不是內戰。”
    “是盤踞在南方的偽帝,勾結異族,妄圖顛覆我們來之不易的和平與自由。”
    沐淵亭的血液,瞬間沸騰了。
    他明白了。
    這是一場保家衛國的戰爭!
    “是!保證完成任務!”他挺直了胸膛,鄭重行禮。
    沐瑤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麵如死灰的沐風。
    “父親。”
    沐風一個激靈。
    “後勤之事,便全權交由你負責。錢糧調度,軍械運輸,民夫征調,我給你最高的權限。隻有一點要求。”
    沐瑤頓了頓:“前線將士,不能餓著肚子,不能穿著單衣,更不能沒有武器可用。”
    “你,能做到嗎?”
    這番話,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沐風看著眼前的女兒,那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鋼鐵般的意誌。
    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選擇。
    沐家的命運,已經和她,和這個新生的共和國,徹底綁在了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我能。”
    他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兩個字。
    “很好。”
    沐瑤滿意了。
    她邁開腳步,向著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父子二人,連忙跟上。
    蕭逸塵,朝和國。
    你們以為,戰爭還是過去那種刀劍相向,人海衝鋒的模式嗎?
    那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什麽叫做,降維打擊。
    什麽叫做,工業時代的力量!
    快要走到議事廳時,沐淵亭快走兩步,趕到沐瑤身側。
    “議長,此次出征,該定個什麽名號?”
    他低聲問道。
    沐瑤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她目視前方,看著那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建築,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席卷天地的殺伐之氣。
    “這不是南征。”
    “這是……收複失土的統一之戰。”